第442章 殿下,你对那念真公主有没有想法?
“刚正不阿?”
云菅摸着下巴思索,“百姓们都说刚正不阿,那在他同僚的眼里,可就是十恶不赦了。”
谢绥笑问云菅:“殿下何故这样说?”
云菅看向谢绥:“盐场可是暴利之地,那十万斤的盐,若是通过官家正经渠道卖出去,也得万两银子。更何况流入黑市,通过那些黑言贩子售卖呢?若是售向缺少食盐的那些蛮夷小国,便是得十几万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所以,只要盐场官吏稍稍多花点儿心思,都能叫自己荷包鼓起来。但有了张正这个刚正不阿的人,恐怕他们一文钱都拿不走。”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可不叫人生恨?”
谢绥很是认真的点了头。
云菅却又叹了口气:“可明明,张正是没错的。一个为国为民刚正不阿的好官,竟就这样被冤死了。”
谢绥看着云菅在夜色里依旧明亮的眼睛,突然道:“殿下不觉得这案子似曾相识吗?”
云菅怔住,好一会儿后猛地看向谢绥。
两人同时开口:“冯孤兰!”
云菅看过冯家的案宗,冯家当年败落,也是和一处官盐走私案有关。
萧家在这其中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应该说,设计这个冤案的人就是萧远山。
而如今,恐怕是萧远山故技重施了!
云菅立刻问谢绥:“吕蒙和萧远山有姻亲关系,事发的这处盐场却只出现了吕蒙的影子,还是以正义者的身份出现的,那萧家呢?萧家不可能完全不插一手。”
谢绥感慨于云菅的敏锐,他浅浅一笑,说道:“盐场司库钱世昌,是萧家隔了好几代的远亲。”
“司库,那是负责仓储的吧?”云菅道,“官方运盐需要盐引,这钱世昌才是最好在盐引上做手脚的人。他完全可以篡改盐引,伪造出张正签押的虚假盐引,将走私账目嫁祸给张正。”
“至于仓库造假,盐仓掺入沙土充数这种手段,也是钱世昌最容易动手脚。可为什么,偏偏钱世昌在其中隐身了呢?”
谢绥解释:“频发暴雨的这些日子,钱世昌因病告假,一直是张正连轴转当值。”
“原来如此。”云菅基本明白了前因后果,“看来是钱世昌趁着天气恶劣,故意避开了此事。”
如果钱世昌可以自证不在值,而张正恰好负责监管,却又没发现异样,只能说明一件事。
整个盐场乃至当地的盐商,都是张正的敌人,他们联手“围剿”了张正,并一起制造出了这场非常完美的冤案。
云菅问谢绥:“事发前,当地盐商什么态度?应该无人为张正叫屈吧?”
谢绥一听到这话,看向云菅的眼神又是赞赏又是钦佩。
云菅却只催促他:“快说!”
谢绥道:“是,不止无人叫屈,甚至还联名上告张正勒索贿赂,甚至还有人说张正勾结匪类。”
这些话真真假假,也不需要他们拿出证据,只要能够击溃张正的心理就行了。
张正最后到底有没有被击溃,没有人知道,但众人知道的是,他死在了牢中。
“畏罪”自裁!
不管是自杀还是谋杀,反正他死了。
吕蒙便也就这样结案了。
云菅又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她问谢绥:“这案子你们要查多久?”
谢绥摇头:“不好说。盐运使的势力都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这案子若被深挖,以前类似冯家的诸多冤案,都会被扯出来,朝中若有人察觉到,会给我们不少阻力。”
云菅听完,却看着谢绥说:“但即便有阻力,你也还是想做成这件事对吗?”
“少年谢阿禧历经千难万险爬上指挥使的高位,并不是完全冲着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而去吧?或许你的初衷,就是为张正、冯父这样的人正名,是吗?”
谢绥闻言,怔了很久。
他看着夜色中云菅的面庞,美丽、温柔,好似泛着荧光。
那双眼睛尤其明亮,像是将月光也盛了进去,清凌凌的,叫人无端想要触碰、私藏。
“殿下……”谢绥喉头微动,指尖无意识的攥紧了被角。
云菅笑着轻哼一声,“怎么了?”
谢绥没说什么,却突然将云菅揽进了怀里。
他温热的呼吸烙在云菅锁骨上,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云菅笑着往后躲,却被谢绥抱的更紧。她原本想说几句缓和气氛的话,只是才刚刚张嘴,便被谢绥低头封住了唇舌。
这个吻又凶又急,叫云菅躲无可躲。
她索性也不回避了,双手环抱住谢绥的脖颈,也迎了上去。
所有杂事都被抛在了脑后。
那些和她们有关的、无关的,所有事情,在这一刻都被齐齐抛在了脑海外。
重新倒回床上后,谢绥的动作忽然变得异常温柔。
云菅睁开眼看他。
谢绥眼底还沉着的未散的红,眉梢间也溢着毫不掩饰的爱意。他一如既往的那般好看,可和云菅初识的那个谢指挥使已经完全不同了。
那个高高在上,好似将一切都掌控于手的冷漠的谢指挥使,早就在这爱意里消散殆尽。
“殿下,怎么还分心?”
谢绥低哑的呢喃声响起在耳边,云菅低笑一声,弓起身子闭上了眼睛。
她忍不住想,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也会在这样的爱意里失去自我、面目全非呢?
会不会有一日,她也会忘了自己的来时路?
忘了有个拎着杀猪刀的姑娘,从桐花巷千里迢迢抵达上京,只为求一个光明璀璨的前路?
……
孙程英已经习惯了云菅时不时的和那个面首“鬼混”在一起。
只有一点她比较好奇。
那容貌俊美博学多才的面首究竟是何人,居然来无影去无踪的,竟除了公主身边几个侍女外,无人得知他的身份。
当然,孙程英也从没想过去打探对方的信息。
她和公主都是聪明人,既是合作,那都有各自的底线。
哪怕可以稍微在对方容许的范围里蹦哒,却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挑衅。
私自打探那位面首的信息,孙程英知道这就是在挑衅云菅。
所以她干脆不听不问,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
夜郎国那位念真公主,还是要问一问的。
孙程英找到了云菅,开门见山道:“殿下,您对那位念真公主,有没有想法?”
云菅:“?”
她抬头看看孙程英,又看看外面的天色,忍不住道:“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驸马怎么在这里说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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