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放榜,有人欢喜有人愁
旁边突然凑过来个书生,“二位在讨论策问?那道漕运改制的题目出得真妙啊!”
银铭挑了挑眉,“漕运?不是让写《如何鉴别真假蜜饯》?”
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下。
金福禄弱弱举手,“我写的是《论炒肉的一百种做法》。”
“……”
众人议论纷纷时,铜锣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那贡院的高台。
只见礼部尚书笑意盈盈,与须发皆白的亓大学士,以及今科主考官云清一,一同缓步走出,立于月台中央。
云清一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学子,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前列的褚熠、祝云泽和翟潇漓。
他们满脸的紧张与期待。
旁边人群的角落里,就是那对卧龙凤雏金银兄弟。
二人见她望来,竟也不甚拘谨,挤眉弄眼地朝她笑了笑。
云清一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和,微微颔首以作回应。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声音洪亮,“经三场严谨考核,今科礼闱已毕。诸位寒窗苦读,皆为国之栋梁。陛下钦定,殿试将于三日后,于金銮殿由陛下亲自主持,考校诸生经世治国之策。”
他略作停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和不安的面孔,语气转为深沉与期许。
“本官在此,预祝诸位皆能前程似锦。望尔等将来若身居庙堂,勿忘今日初心,成为百姓爱戴,社稷倚重之良臣廉吏!”
“谨遵大人教诲!定不负朝廷厚望!” 台下响起一片激昂的回应,声浪直冲云霄。
云清一看着台下异口同声的众人。
这真的没有排练过吗?
“放——榜——!”
随着礼官一声悠长的高唱,巨大的皇榜由数名官差手持,自高高的月台边缘缓缓向下展开。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无数道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逐渐显露的墨字。
榜单完全展开,短暂的寂静被瞬间打破。
“中了!我中了!”
一声狂喜的呼喊如同信号,人群彻底沸腾起来。
找到自己名字的人,有的振臂高呼,喜极而泣。有的与身旁相识或不相识的人紧紧拥抱,激动得语无伦次。更有甚者,直接面向皇宫方向,叩首不已。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更多人的目光在反复搜寻后,渐渐黯淡下来。他们失落地垂下眼眸,默默退出欢呼的人群。
有人面如死灰,踉跄后退。有人以袖掩面,低声啜泣。更有那承受不住多年心血付诸东流者,当场瘫软在地,放声痛哭。
贡院门前,瞬间成了悲喜两重天的真实写照。
褚熠一眼便看到了祝云泽高居前列,用力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祝云泽则紧握双拳,眼眶微红。
翟潇漓也在最前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长舒一口气,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
而另一边,金福禄踮着脚在榜前来回窜了三趟,圆脸憋得通红,突然一把抓住银铭的袖子。
“银兄!快看我是不是眼花了?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咱俩的名字像商量好似的集体逃学了?”
银铭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单照镜,对着皇榜细细扫描,“莫急,许是礼部大人把咱俩名字写成悬针篆了。”
金福禄又从头到尾把榜文盯得眼睛发酸,抬手揉着眼角嘟囔。
“不对啊!我爹特意给我算过,福禄俩字带官运,咋连个影都没有?”
银铭蹲在旁边,手指点着榜纸从尾往回数,数到指尖发颤。
都没看到他们的名字。
正犯愁时,金福禄突然摸出怀里的煎饼,咬了一大口,“管他中不中!咱俩这金银组合落了榜,正好去如意楼喝两盅,就当给这榜文随份子!”
银铭一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对!走,先把你方才挤丢的一只鞋找着,总不能光着脚喝喜酒!”
礼部尚书再次叮嘱了殿试时间后就离开了,云清一也跟着离去了。
瞧着时间还早,正好去如意楼补觉去了。
等她一觉睡醒已经临近午膳时间了。
云清一叫来春桃,点了些吃食。
用过午膳后,云清一准备下去走走。
听谢尘说起万民楼已经开张了,生意不错。
于是云清一就往万民楼去了。
穿过巷子来到后面的街道,却听得前方临街酒肆传来争执声。
云清一瞧着周围的人都停在这里围观,也跟着站在角落里当吃瓜群众。
不远处一个简陋的酒摊旁,穿着洗得发白青衫的男子瘫坐在条凳上,满面酡红,正死死攥着个粗陶酒壶。
他身旁站着个木簪布裙的年轻女子,眉眼间满是疲惫的痕迹,正试图去夺那酒壶。
“别喝了!”女子声音带着哽咽。
男子猛地一挥袖,险些打翻酒坛,“我喝点酒怎么了?十年寒窗换来名落孙山,连喝酒都不成了吗?”
女子安慰他,“这次没考上没关系,我们下次再……”
话音未落,便被一声冷笑打断。
“呵。”
“下次?”
男子醉眼朦胧地睨着她,“沈晚晴,你摸着良心说,家里还有钱供我下次吗?”
沈晚晴攥着衣角的手指节发白。
“我前日刚领了绣坊的工钱,虽然不多,省省也够花。”
“你那点工钱?”男子嗤笑一声,“连这壶劣酒都要赊账!还是说……”
他忽然凑近,酒气喷在女子脸上,“你觉得我如今落榜了,配不上你这绣娘了?觉得我是个累赘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云清一也听了个大概,好像是那男子落了榜,女子正劝他莫要借酒消愁。
小情侣吵架呢。
一堆吃瓜群众围着。
沈晚晴猛地后退半步,眼眶霎时红了。
“邓顷蕴!七年前你第一次落榜,是我对不起你!可这六年来,我日夜刺绣供你读书,你可知我眼睛熬坏了多少?你说要买新书籍《诗神仙集》,我当了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只银镯。”
换来的却是恶语伤人。
“你这是在跟我算账?”邓顷蕴踉跄起身,“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耽误六年?你如今做这些,不过是因为愧疚!”
“愧疚?”
沈晚晴忽然笑了,眼泪却簌簌而下,“若只是愧疚,我何苦熬坏眼睛绣瞎鸳鸯?邓公子,你满腹诗书,可曾看过我手上这些针眼?”
她猛地伸出布满细密针痕的双手。
“你喝的每一口酒,都是我用这些针眼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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