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最后一首诗，虽不及神作，但是自己作的
被侍从扶着的甄道远却不死心，目光直勾勾盯着云清一。
声音还带着点发颤，“神谕使者，我……我祖父他……还在您身上吗？”
云清一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事，眉梢轻轻一挑，语气带着几分好笑。
“甄老这是糊涂了？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可当不起您这声祖父的牵连，您祖父怎会在我身上？”
宁小世子走到她身侧，低声把方才附身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云清一眼睛瞬间睁得溜圆，语气满是诧异。
“你的意思是……甄老的祖父，方才附身在我身上了？”
宁小世子微微颔首，“起初是打算附在薛亭枫身上，后来不知怎的出了岔子，才到你那里去的。”
他配合老大的表演。
无双将军也大步上前，伸手虚扶了云清一胳膊一把，语气带着关切。
“清一，方才那阵仗没惊着你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谢临渊也紧随其后，目光落在她脸上，轻声附和。
“若有不适，不必强撑。”
云清一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无双将军的手，“我没事，就是醒过来瞧着甄老和薛大人这模样，倒吓了一跳。”
大兴百官们都知道他们三人做戏做全套。
这话落在薛亭枫耳里，更不是滋味。
满场都围着云清一问平安，他都快被撞得快散架的。
薛亭枫：明明受伤的是我，我们北离没一个人关心的。
心更凉了……
云清一正和系统夸赞。
【有这些朋友，此生足矣！】
系统笑了笑：【他们确实不错，北离那边没一个人关心的，甄道远仅受皮外伤，无大碍。薛亭枫骨折了，属此次事件唯一重伤者，纯纯垫背。】
云清一刚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听见兴元帝开口问向两人。
“甄老、薛学士，你们俩伤得如何？”
甄道远还没来得及应声。
薛亭枫连忙忍痛道，“回陛下，外臣……约莫是伤着了，方才起身时胸口疼得厉害。”
兴元帝见状，立刻吩咐侍从。
“快送薛大人去休息，再传太医过来仔细诊治。”
又转向甄道远，语气缓和了些，“既然方才的比试也结束了……”
他正准备结束这场比试。
一旁抄录官突然上前，捧着册子躬身道，“启禀陛下，方才统计完毕，小云大人方才作诗九十九首，尚缺一首方能凑足百篇之数。”
兴元帝眼睛一亮，看向云清一。
“哦？差一首便凑整了，神谕使者，可否再补一首？”
云清一点点头，唇角带着浅笑。
“臣本就该完成百诗比试，末首虽不及先前那些传世神作，却是自己临时琢磨出来的。”
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瞬间静了静，随即低低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方才云清一的那些诗，首首都是诗界神仙的神作，谁都默认她最后一首也该是同个路数，没成想她竟要自己作诗？
有人下意识张大了嘴，悄悄和身边人交换眼神。
“小云大人这是……打算自己写一首？”
云尚书眼底漾开欣慰的波光，云璟初目光灼灼地追着自家小妹的身影，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
谢临渊眸色微闪，转瞬便想通了其中关节，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自然清楚，云清一这般选择，哪里是临时起意，分明是早有打算。
从始至终，她便想与甄老“公平公正”地比一场，甄老作多少首，她便跟着作多少首。
可笑的是，甄老那所谓的诗作，没一首是自己提笔写的，全是搬来的祖宗佳作。
而云清一，前九十九首虽然神仙所作，但都署了神仙之名。
这最后一首，偏要亲自作诗，既守住了“对等”的规矩，又暗戳戳地将了甄老一军。
同样的道理，景王、宁小世子和无双将军都明白。
云清一抬眼望向狼狈的甄道远，唇边笑纹如新月初升。
“矢为天地立真心，甘为生民定命根。续我往圣千秋学，开此太平万代恩。胸存浩气担家国，笔带锋芒醒世昏。纵历风霜终不改，一腔赤诚照乾坤。”
……
诗句落音时，风恰好卷着庭院里的花香掠过。
甄道远刚回到座位处，踉跄跌坐了下去，枯瘦手指深深抠着椅子。
他输了。
连带着甄氏一族也成了场笑话。
太师目光落在云清一身上时，满是难掩的赞许，声音洪亮又带着几分感慨。
“小云大人当真是年少有为！方才那首诗，‘胸存浩气担家国，笔带锋芒醒世昏’一句，字字铿锵，既有为天地立心的格局，又有为生民立命的赤诚，半点不似寻常少年人的手笔。”
他顿了顿，又看向兴元帝，语气愈发恳切，“更难得的是，大人不借旁人佳作充数，偏要亲手作最后一首，这份坦荡与底气，便是许多饱学老臣也未必及得。大兴有此栋梁，实乃陛下之福，万民之幸啊！”
太傅也附和道，“小云大人此诗，既有济世之心，又有扛鼎之力，更难得是亲手所作。”
场上大部分的人都夸赞云清一。
北离二皇子手指死死扣着腰间玉佩，指节泛白，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但望着场中众人心服口服的模样，也知事已无法挽回。
只能咬着牙上前一步，语气生硬却带着几分认命。
“百诗比试，我北离……认输。”
兴元帝见状，脸上笑意不变，抬手摆了摆，语气温和，“二皇子不必介怀，不过是场文学交流，旨在以诗会友，输赢本是常事。”
这话落在依附北离的苍海国使团众人耳中，更显尴尬，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本想跟着北离蹭些颜面，没成想反倒亲眼看着北离折了锐气，连带着他们也没了底气。
北离二皇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郁气，目光扫过场中，语气带着几分不甘。
“今日文试大兴技高一筹，明日的武试，本王倒想亲眼看看，大兴的武风是否也如文才一般出众。”
“自然不会让二皇子失望。”兴元帝颔首应下，随即看向众人，声音放缓，“今日大家耗了许久，想来也乏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巳时三刻，武试在城外校场举行，诸位可自行前往。”
众人纷纷躬身领命。
北离二皇子带着使团率先转身，脚步透着几分急促。苍海国一行人紧随其后，神色依旧不自在。
其余使团则三三两两闲聊着散去，原本喧闹的庭院渐渐恢复了清静，只余下侍从们收拾桌椅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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