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穷地方的人才把草当宝贝

第一百三十二章  穷地方的人才把草当宝贝

"小北，要不要去花园看我的多肉？"  方城突然开口，语气像在哄怕生的小动物。刘小北猛地抬头，看见他掌心躺着片饱满的玉露叶片，晶莹的水珠在叶尖打转。

她犹豫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叶片，就听见方振刻意压低的嘟囔：“就穷地方的人才把草当宝贝。"

刘天明的茶杯重重磕在石桌上："小振啊，"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脸色青白的方振，"我家小北在山里用竹筒种兰花，开的花比你书房里那盆十几万的鬼兰还香  ——"  目光扫过方振僵硬的肩线，"有些东西啊，养在盆里是摆设，长在心里才是根。"

"不像有些孩子，住着半山别墅，心里却长着荒草。"

庭院里的风突然变大，紫藤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方振精心打理的发型上。他盯着方城带着刘小北走向花房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这一局，他又输了。而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刘菲菲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像根细细的线，慢慢勒紧他的喉咙。

方振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时，方城的手指已钳住他的手腕。春日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在方振定制西装的暗纹上投下细碎光斑，却照不亮他骤然青白的脸色。

"小城哥哥、哥哥轻点..."方振喉结滚动，视线死死盯着那只即将触碰到鼻尖的手。假体植入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昨夜护士叮嘱的"避免外力撞击"像根钢针扎在太阳穴，"上周复查时医生说..."

"医生说什么？"方城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方振僵硬的耳垂，"说你这鼻子是用硅胶填的？"指尖在距离鼻尖三厘米处顿住，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那年在孤儿院逗  弄流浪猫时的模样，"放心，哥哥就想看看——"

"够了！"柳如烟的翡翠镯子磕在玄关柜上，粉底遮不住眼角的跳痛，"方先生还在花园里，你们要闹去储物间！"她刻意将"储物间"三个字咬得极重，暗指三年前方振把方城反锁在零下十度杂物间的旧事。

方东明的咳嗽声从客厅传来，带着久病未愈的气音："振儿去把书房那套青瓷茶具拿来。"视线在方城松开的手上扫过，终究没说破儿子袖口沾着的、属于方振的西装面料纤维。

当众人在客厅落定时，刘小北正攥着方城的袖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牛仔布料的纹路——这是她在山村十年，唯一摸过的温暖质地。赵红梅看着女儿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在派出所初见时，方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瑟瑟发抖的小北身上，领口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小北喜欢城哥哥什么呀？"她故意用汤匙搅动着燕窝，眼角余光瞥见方雨苒正对着刘海风甩动卷发。

小姑娘的耳垂瞬间红透，却倔强地昂起头：

"城哥哥的眼睛像山泉水。"

"城哥哥打坏人时像山鹰！"想起那天在废旧仓库，方城徒手掰弯钢筋的模样，指节不自觉地叩击着实木茶几，"比、比电视剧里的特警还厉害！"

刘海风的茶杯在茶托上磕出轻响。

作为投行精英，他见过太多精致的虚伪，此刻却被妹妹眼中的纯粹惊到——那个穿着旧衬衫的少年，竟能让被囚禁十年的妹妹露出这样的光彩。他忽然理解父亲为何坚持带全家上门，有些恩情，从来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方雨苒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她特意选了能露出脚踝的开叉裙，刘海风却始终盯着方城手中的紫砂壶，听他讲解如何通过壶身包浆判断年份。

"方先生对茶道也有研究？"她勉强维持着微笑，指甲却掐进掌心。

"小时候在军区大院，总看老班长用搪瓷缸泡茶。"刘海风终于转头，视线却掠过她精心打理的卷发，落在方城随意别在胸前的钢笔上，"后来才知道，茶好不好，不在器具。"

忽然轻笑，"不过方小姐可能更适合喝香槟。"

"方先生常去圣莫里茨滑雪吗？"  她故意将香奈儿手袋压在胸前，定制胸衣挤出的曲线恰好进入对方视线，"我去年在雪场遇见赢过贵族，她居然连爱马仕的新款滑雪镜都不认识呢。"

刘海风的目光从她晃动的钻石吊坠上掠过，落在方城手中的玉露幼苗上："我在西  藏时，牧民教我用牦牛毛编防寒绳。"  指尖敲了敲廊柱上的军区三等功勋章，"比滑雪镜经用多了。"

柳如烟在落地窗边轻咳一声，指尖快速划过手机屏幕  ——  是给女儿的提醒："聊他投资过的新能源项目！"  方雨苒立刻挺直腰板，发丝间的祖马龙蓝风铃香水味浓得呛人。

"听说方先生在石墨烯电池项目投了八个亿？"  她刻意放软声调，脚尖却因鞋跟卡住而微微发抖，"我上周在巴黎时装周，设计师用石墨烯做了件会发光的高定礼服呢！"

刘海风终于转头，视线在她踉跄的步态上顿了顿："我们投的是牧民的光伏电站。"  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在看橱窗里的精致玩偶，"听说那种礼服穿半小时就没电，还得配个充电宝跟着  ——"  忽然轻笑，"不如牧民的羊皮袄，能穿十年。"

紫藤花落在方雨苒精心打理的卷发上，她慌忙伸手去拂，却碰倒了石桌上的青瓷茶船。

滚热的茶水泼在香奈儿裙角，她尖叫着跳脚，露出脚踝处新纹的小雏菊纹身  ——  昨天特意让纹身师照着刘海风领带上的图案纹的。

"方小姐没事吧？"  刘海风递出手帕，粗棉质地蹭得她手背发痒。

不等她道谢，他已转身走向方城，西装下摆扫过她脚边的狼狈。

客厅角落突然传来闷响。

方振的手机滑落在地，锁屏上跳动着刘菲菲的消息："慕哥哥，他们说我是野种...你带我走好不好？"他正要弯腰去捡，却见刘小北突然站起身，瞳孔剧烈收缩，粉拳在空中胡乱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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