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糟糕，律法被这人玩明白了
“大人？”
县丞唤了声，发现没人回应。
不禁扭头望去。
便发现，此时堂上的杨大人，面色难看至极。
他手指着江辰，不住颤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你……你！”
江辰微微一笑，继续开口：“根据《大周律》第五十七条，庶民有察吏之权，可上书以陈，这点，大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一旁的李虎注意力一直在江辰身上，他本想看见江辰得知自己要被问斩时的破防表情，然而江辰却始终神色淡然。
反倒是整个公堂的威严，都因江辰那简单几句话而大损。
原本所有人都齐心协力带给江辰的窒息压迫感，更是被破坏得一点不剩。
他再也忍不住了。
当即道：“你个恶棍也懂个屁的律法！民就是民，官就是官！地位不同，哪来这样乱七八糟的规定？！”
李虎说完。
忽然发现气氛不对。
他愣了一下，旋即机械转动脑袋环顾一周。
此时所有人都望着他。
当中不仅有衙门外的一众百姓，还有此刻正坐在堂上的杨老儿，甚至倚在墙角，从头到尾都在假寐的赵青君，此刻也睁开了眼。
哪怕是身为官员，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律法记在心上，但是某些原则性的东西，却是不容许触碰的——至少表面上，不允许忤逆！
民重，君轻。
此乃女帝登基那日亲口留下的口谕。
因此，百姓有对官员的监察权这条律法。
如今，李虎的这番发言，可谓是完全不将这条规章放在眼里！
李虎平日在老百姓面前逞威风习惯了，哪里会想到自己这以前都没人在意的话，如今却遭来所有人冷眼。
他见装有点慌。
又见赵青君冷眼朝自己看来：“刚刚这话，你敢不敢说第二遍？”
就连杨老二也看向县令：“平日，你这县令大人，就是这么教下属做事的？”
县令冷汗唰的流下，当场就给跪了，声音颤抖道：“大人！我也不知道啊。”
李虎更慌了，县令都跪了，哪里还敢站着，急忙拜倒，连扇自己好几下嘴巴：“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失言，我绝不是这个意思。”
江辰望着这突发一幕，不禁摇了摇头，感到有些讽刺。
有些话，你私下无论怎么讲，怎么抱怨，都不会有人管你，甚至还可能会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可如果到了重要场合，还不知道收敛的话，一下便会被人抓住了把柄。
有些人，当了十几年官差，到头来还是官差，这并不是没有原因啊。
而这种送到嘴边的把柄，此时的江辰当然不会放过。
于是他当即冷笑道：“身着官衣，却口刺百姓，呵呵，好啊，好啊，老百姓们纳的税，给你发月俸，想不到，竟养出如此目无王法，蔑视百姓之人。”
“江辰！你住嘴！”
听到江辰那落井下石的声音，李虎慌得手都抖了，连忙扭头朝江辰瞪眼。
转而又望向台上的几位大人物，开始了他的口不择言：“大人，大人明鉴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应该知道的，我在这里干了十几年，这种话说习惯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够了！”杨老头望着衙门外有些许骚动的百姓，当即挥手道：“口德有失，念你是初犯，罚俸半月，掌嘴十下，稍后自己领罚去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惩罚已经下来了，李虎终于也没敢再挣扎，连连朝堂上道着谢。
扭头看向江辰的眼神，更多几分怨毒。
江辰浑然不觉有哪里不自在，反倒咂咂嘴：“居然罚这么轻……”
“江辰！你是杀人嫌犯，这没你说话的份！”杨老头狠狠瞪向江辰，眼中是止不住的杀意。
“啧！”江辰呵呵一笑，并不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原来大人你还知道我是嫌犯，并不是罪犯啊。”
杨老头眉头一压：“《大周律》第九十七条，嫌犯在未摆脱嫌疑之前，与罪犯无异！”
说完，他死死盯着江辰：“你不会以为，你对大周律法的了解，会比我还深吧！”
“呵呵。”江辰摇头失笑：“大人，你就这么想在这里定我的罪吗？”
“江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杨老头哼了一声道：“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你在等你爹派人来救你！”
“不不不……”江辰摇了摇头：“我可没有拖延时间，也没有必要用这种办法拖延时间……你刚刚说了《大周律》吧，你刚刚说的第九十七条，的确不错，但嫌犯和罪犯，还有一点不同。”
“哪一点不同？”杨老头追问。
江辰微微一笑：“《大周律》第六百六十六条，嫌犯若对当地官府的审判不认可，随时可以击登闻鼓，移交案事，上诉中央刑部。”
杨老头皱起眉头：“县丞，翻书！”
县丞得令，哗啦啦翻动厚厚的大周律，很快在上面找到了江辰所说的那一段。
“大人，却有此事！”
瞬间，杨老头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就连赵青君，此刻也被这一结果惊呆了。
这一条律法的存在，等于是江辰在告诉他们，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终止这场审讯。
虽说只是移交中央刑部，并不会改变最后的处罚结果。
可这期间起码都要耽误半月时间。
但，这已经超出了女帝给他们剩下的任务期限！
到时就算给江辰治了罪，也已经失去任何意义了。
赵青君看向江辰，目光复杂无比。
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庆幸，但最多的，却是佩服！
至于杨老头，他心中就别提多郁闷了。
奶奶的，到底是谁规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律法啊！
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些律法如今，还全都成了江辰的助力。
他甚至怀疑，就凭江辰对这律法的了解，可以让一个本来有罪的人，硬生生变成无罪。
他不是黑恶家族的继承人吗？
不想着怎么去惹是生非为非作歹，天天又是研究医术又是研究大周律法的。
有病吧！
“……”
江辰目光扫过堂上所有人，知道他们此刻已经束手无策。
于是微微一笑：“大人，现在可以让审判继续进行了。”
还进行个毛啊！
杨老头感觉现在完全进行不下去。
他已经预料到了这次行动的失败，现在是一点动力也没有了。
可看了眼门外那帮一脸懵逼，却又目露期冀的百姓们，他最终还是道：“嫌犯江辰，我且问你，胖虎之死，究竟是否是你所为！”
只是这声音，多少夹杂着一点有气无力。
“没错，那头肥猪是我杀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江辰点头如是说道。
杨老头脑袋再次一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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