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秋闱将近（2）

“啊！原来是江家呀！”

“江家居然还存在着呢？我从小就听我爹娘讲江家的故事，每次提起这个家族，他们就恨得牙痒痒，说这江家早年在江州做过多少恶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江家早就被朝廷收拾了呢。”

“放心吧，现在的江家，比起十多年前那可是收敛太多了，说句日薄西山都不为过。

迟早有一天，咱们之中若有人平步青云，回过头来，定要好好收拾这江家，还这江州一个朗朗乾坤。”

“嘘！慎言呐，这种话在没成之前还是不要乱说得好，万一给江家的耳目听见了……”

“怕什么！不日便是秋闱了，他江家再厉害，还敢在这个时候动手不成？女帝可是亲自下令的，秋闱前后三日，任何人不得干扰考生。”

“是啊，听说这时候，就算是违法犯了罪，只要有考生这一重身份，官府也不得不将案子滞后……”

“都闭嘴！”

对于这个一直雄踞在江州的最大最恶家族，一群年轻气盛的书生，聊起来就没个完。

最终还是年老的夫子呵斥了一声，才叫所有人闭上嘴巴。

他扫视一圈，警告道：“这些话你们平日里说说也就罢了，一旦进了江州城，到了清江县，可是万万不能再提。”

“需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谁也不知道，在城里有多少江家的耳目，都明白了吗！”

“明白！”

众书生同时应道。

“行，进城吧！”

说完，一群人重新整理了一番行囊，便朝着城门的方向行去。

城墙高耸。

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怀着对江州城墙的敬畏，也隐隐带着几分期待，走进了这座城池。

像他们这样，在今天选择进城的人，不在少数。

或者不如说，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个缩影。

毕竟，没几天，就是秋闱了……

这是寒窗苦读数十年即将检验成果的日子，也是鱼跃龙门的机会！

江州毕竟是一个州。

而且放眼整个大周，也不算是小州了。

虽说大周自从女帝临朝后，人才选拔考试便从三年一次改为了一年一次。

但江州每年来附会参加秋闱的考生，依旧有上万人。

因此每年的这个时候。

江州城里都会迎来一场相当盛大的文汇。

热闹程度，比起新年也不差多少。

此时的江州城，以及城里的清江县，到处都成了热闹的地方。

街上张龙舞彩，街上到处挂着“金榜题名”“连中三元”这样的横幅。

不少商家，为了抓住这一波客流，开始打着类似“状元饭”“状元面”这样的噱头，摆出推摊走街贩卖。

甚至还有不少江湖术士，也找了个地方，自称能掐会算，可以算出考生在秋闱之中的名次。

也小发了一笔横财。

但这样的热闹，却仿佛和江辰没什么关系似的。

他依旧每天保持着非常规律的作息。

早上，去流云楼教教书。

下午吃了饭，便催着马车来到城郊，询问前一日的农事情况。

……

哪怕是那天之后，高农从江辰的口中，得知对方来自那个传闻之中的江家。

却也并没有因此疏远他分毫。

毕竟，关于江家的事，多数都是听闻。

而江辰本人，他却是亲眼见过的。

知道对方远不是传闻之中的那般不堪。

“来了啊！”

田垄间，高农远远看见江辰的马车，便高兴地朝江辰招招手。

“你快过来！”

“怎么了？”

江辰跃下马车。

来到高农近前。

“你看，这些幼苗的长势都不错，几乎一天一个样。”

江辰凑过去看了眼。

随后敷衍了句：“还真是。”

高农诧异：“你怎么看起来没那么高兴？”

“我应该高兴吗？”江辰淡淡道：“还嫌那天我累的不够？”

江辰说的那天。

指的是农田犁好了之后的第二天。

那天江辰带着一列长长的运输车，将一批一批已经孕育出苗的土豆交到高农手中。

按理来说，那天本该是高农无比激动的日子。

但当天的喜悦，却被江辰的状态给稀释了不少。

高农还是第一次看到江辰这么难看的脸色。

一眼望去，整个人萎靡得不行，就好像被女鬼吸了精气似的。

甚至连头上，都生出了几缕白头发。

高农吓了一跳。

都没问江辰哪里搞来这么多土豆幼苗，而是先关心起了江辰的身体。

可当时的江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催他快点将这些幼苗分发下去，种进土里。

然后什么话都没说，便直接回去了。

如今高农再看见江辰，又震惊于江辰的恢复情况。

他头顶生出的白发消失了，整个人也如同重焕生机一般。

前两天的那副鬼样子，倒好像成了高农的幻觉。

但高农确定，那天绝不是幻觉！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那天，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江辰翻了个白眼：“神仙的事，凡人少管。”

高农便不敢再多问了。

毕竟，江辰在他眼中，还就是神仙一级的人物。

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猜想。

或许那天，江辰为了得到那一大推幼苗，付出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代价。

想到这里，高农不禁对江辰肃然起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替天下百姓感激你！”

“得了吧，还有比百姓骂我更难听的了吗？我之前就说了，我做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我自己。”

高农闻声，张口欲言。

江辰却摆了摆手，恹恹道：“跟我说一下各地的幼苗存活情况吧。”

“好嘞。”高农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应了一声，连忙掏出一张纸，递给江辰。

江辰接过扫一眼，表情平静：“这个季节能有九成八的存活率，还行，做的不错。”

“那是自然，主要还是依赖您传授的那些农业技巧。”

高农眉飞色舞起来，正想称道一下江辰这些天的贡献。

“嗯。”江辰却只是随后应了一声，又道：“方法都交给你们了，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万一要是出来什么事的话……”

说到这里，江辰顿了顿。

“直接来江府找我。”

“好嘞。”高农带着笑容答应。

说完才反应过来。

他脸上笑容一僵：“什么，您后面不来了？”

“嗯？”江辰歪头：“有问题吗？”

“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高农迟疑了一下：“您之前天天来，这说不来就不来，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还真是躬耕南阳，不理外事啊。”江辰叹气道：“你想想最近江州最大的事。”

“最大的事儿？”

高农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秋闱？”

说完，目露难以置信，上下打量江辰两眼：“你也是今年的考生！”

“是啊。”

高农脑子险些没转过弯来。

江辰要钱有钱，要闲有闲，农业方面的知识水平也是世间一流。

在他看来，简直是天生的农业圣体。

居然打算去参加科举？

有能力的人，还需要走那种途径？

“你想做官？”高农直愣愣看着江辰：“你要是想做官，我随时可以书信一封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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