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小小年纪就双管齐下
次日，霍昭就去了宁家。
哪怕昨日就已经知道宁澈绝食了，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霍昭还是一惊。
消瘦倒是还好，主要就是精神和气色变化太大。
上次见面还面色红润的人，这会儿已经面如土色了。
霍昭看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
似乎是怕吓着她，宁澈扯了扯嘴角道：“我没事，你怎么会过来？”
霍昭叹了口气，上前几步：“你母亲昨天去找我，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叫我来看看你。”
宁澈摇了摇头：“我不是故意绝食，我是实在吃不下。”
待霍昭到自己身边坐下，宁澈才道：“其实我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我也不是没有责任，我只是觉得，既然当初说退婚就能退婚，现在我不过是想继续履行我们的婚约，怎么就不行了呢？”
这几天以来，宁澈脑中都是那受万人瞩目的修竹公子。
这样的人，本来是她的夫婿。
可她亲手毁了这一切。
她本以为自己去的足够及时，但是她不理解，宁启文为什么就是不答应。
“我父亲说，闻公子是供人取乐的，但我知道不是那样，昭昭，你也知道，对吧？”
霍昭点点头。
说是供人取乐，那的确是太侮辱人了。
何况修竹公子只是爱好演奏，既然不是靠着这东西吃饭的，又何来供人取乐一说？
宁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只有你懂我。”
这几天，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真是闷坏了。
话一出口，面对霍昭带来的茶点，竟然也有了些许食欲。
宁澈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再说了，当初商量我们两个亲事的时候，不就是看门第吗？既然我们两家算是门当户对，那不过是一点爱好而已，又有什么容不下的？”
“或许是觉得，乐者身份说出去不好听吧，”霍昭道，“不过从前也没听说过你对音律有什么钻研，怎么这修竹公子一来雒阳，你就突然这么痴迷了？”
几口容易克化的点心下肚，宁澈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乐律不乐律的不重要，主要是修竹公子长得也好。”
霍昭懂了。
看着宁澈吃了不少，霍昭道：“那你想清楚了，要跟你爹就这么赌气到底？”
宁澈抿了抿唇，却是不说话。
霍昭又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是能理解你爹的，毕竟当时你不知道闻公子就是修竹公子的时候，不是知道名声有多重要吗？”
宁澈又说不上来了。
的确。
当初她闹着退婚，一是怕自己嫁过去之后日子不好过，二是怕自己嫁给一个浪荡子，名声不好听。
见宁澈面色微变，霍昭道：“你呀，一会儿多吃点饭，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强。”
眼看着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霍昭起身告辞。
霍昭前脚刚走，宁夫人后脚就过来了。
见宁澈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宁夫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母亲，我饿了。”
宁夫人顿时喜出望外：“厨房一直温着饭呢，我这就叫人去端来！”
知道宁澈终于肯吃饭了，前院书房之中，宁启文也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要是宁澈在这儿，一定会被宁启文的模样震惊。
只因现在的宁启文，跟宁澈差不多。
同样都是脸色蜡黄，毫无气色可言。
“这孩子，终于肯吃了，再这么熬下去，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比不过她。”
宁启文感叹完，连忙叫人给他端饭来。
饭很快就来了，没吃两口，霍昭也来了。
“宁叔叔。”
霍昭朝着他屈膝行礼。
宁启文连忙放下还没吃两口的饭，叫她随便坐。
霍昭仔细看了看宁启文的脸色，道：“看来这几天，宁叔叔心里也不好受。”
宁启文叹了口气：“这闺女不懂事，我哪里有吃饭的心思啊。”
说着，宁启文便低头吃饭。
霍昭抿了抿唇：“宁叔叔，澈儿并不是一根筋的人，这有的话，你们两个其实可以坐下来说开的，也没必要闹成这样。”
宁启文又叹了口气。
静了会儿，宁启文才开了口：“你能到这儿来，可见在你心里，是的确把澈儿当成真心的朋友了。”
若非如此，只怕霍昭也不会特意过来一趟。
“也罢，”宁启文道，“明天，我会好好跟她说说的。”
“说？”
霍昭有点迷茫。
怎么听宁启文这意思，这事儿好像还有回转的余地呢？
那退婚书不是都已经送出去了吗？
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宁启文道：“那天，那丫头都把我气成那样了，我哪还有心思写什么退婚书？”
“所以……那退婚书根本没送出去？”
“没有。”
霍昭这才恍然回想起来，那天宁夫人来找自己的时候，为什么话里话外都想让她劝宁澈保重好身子，而不说让宁澈认命。
合着这命现在根本都还没定呢。
这样，霍昭也能放心了。
从宁家离开，便见沈让骑着马在外面等着。
见她出来，沈让便下了马，几步走到了她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今天这么早？”
沈让点点头：“听说你来这儿了，就想着过来接你。”
回去的时候，沈让也回了马车。
夫妻二人在马车里坐定，霍昭说起宁家的事，末了不由感叹一句：“宁叔叔也真是用心良苦了，我本来还以为，宁叔叔已经把这事儿给定了呢。”
沈让道：“感觉养闺女挺麻烦的，幸好咱们家是儿子。”
这养个闺女，什么都得操心，养个儿子就不一样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翻了天也让他自己顶着就行。
霍昭瞥了他一眼：“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心疼心疼念初？”
“是该心疼他，”沈让失笑，“马上他要开始启蒙了，我听岳父大人的意思，是要我跟舅哥一起上。”
霍昭眨眨眼：“啊？”
沈让和霍殊一起上？
这二人一文一武，在彼此的领域里的确都是最拔尖的，但是这二人之所以拔尖，天赋固然重要，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更何况，小小年纪就双管齐下，霍昭有些担心沈念初能不能应付得来。
“不过，具体怎么办，还是你说了算，”沈让道，“岳父大人也是叫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要我的意思……”霍昭想了想，“那还是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沈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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