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外祖父关鹤卿

第二天一早，栗暖是被关喜荷的电话叫醒的。

“栗小姐，你今天有安排吗？”听得出来，给栗暖打电话，关喜荷是有几分紧张的。

“我今天没什么事。”栗暖温声回答。

“能不能来我这一趟？”关喜荷急切道，“是我的娘家，关家。你外祖父想见见你。”

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栗暖一答应，关喜荷声音都兴奋得高了几度，“我这就让凌霄去接你。”

半小时后，宛凌霄的大G停在了栗暖楼下。

坐进副驾驶，宛凌霄笑着打量栗暖，“怎么，昨天给你买的新衣服不喜欢？”

栗暖垂下眼眸，“还是穿自己的衣服更自在，我习惯了。”

看着女孩一身没牌子的连衣裙，宛凌霄心痛地皱了皱眉，“有时间多陪陪妈去逛街。”

栗暖点了点头，“我会的。”

关家在南城房产众多，今天要去的是城郊的一栋老屋。

“外祖父那个人一辈子都作风刚强，雷厉风行。昨天知道了你的事，今天说什么都要马上见你。”宛凌霄边开车边解释道。

见栗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宛凌霄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外祖父上了年纪，身子不好，性子格外倔强，又一直很宠爱宛婉。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太好听的话，你作为小辈，多忍让着点。”

大G驶进关家老屋。

这是一座中式庭院，朱漆大门内长长的抄手游廊，入目的一处处景致都像山水画一样，美不胜收。

夏季的熏风把荷花池里的阵阵香气送到鼻端，栗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叹关家豪奢。

刚走几步，便见关喜荷快步迎了出来，身后来跟着一位年长的管家婆婆。

“小春……栗暖，你来了。”关喜荷温和微笑，“这是关宅的老管家，蔡婆婆。”

“婆婆好。”栗暖点点头。

蔡婆婆轻轻鞠了一躬，脸上全无笑意，“栗小姐好。”

怕栗暖心中不自在，关喜荷挽住女孩手臂，亲热道：“别看蔡婆婆长得凶，其实她心肠好得很。”

又打量栗暖的脸色，担心道：“怎么昨晚没睡好吗？你脸色不太好？回头让家庭医生给你调理调理。二十几岁的姑娘，可不兴减肥，你已经太瘦了……”

一路说着，便到了鹤羽园圆栱门门口。

“大小姐，止步。”蔡婆婆轻声提醒。

“爸爸要见见栗小姐，难道不许我跟着？”关喜荷皱眉道。

“大小姐，”蔡婆婆挡在关喜荷身前，“老爷说了，想单独跟栗小姐聊聊，您是知道的。”

“可是……”关喜荷迟疑。

“没关系的宛夫人。”栗暖回身安慰，“宛总已经跟我说了，关老爷子的个性。我……有心理准备。”

“那……好吧。”见栗暖这样说，关喜荷只好放行，“妈……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跟爸爸谈完，快些来找我。”

跟着蔡婆婆走进鹤羽园，从外面完全看不出小小一座鹤羽园这么深，七拐八拐，才在一处锦鲤池边见到关老爷子关鹤卿。

老爷子今年八十多了，满头白发，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很。

“老爷子，医生都说了您这身体不能受风受凉，怎么还在水边？”蔡婆婆皱眉道。

“无妨。”关老爷子摆摆手，一双锐利的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栗暖，“我也是急着要见见我这——外孙女。”

听老爷子语气不对，栗暖暗暗皱皱眉。

“既然来了，就坐吧。”老爷子一指身前棋枰对面的矮石几。

坐下才看到，棋枰上的一副残局。

“懂旗？”老爷子饶有兴味。

“不懂。”栗暖摇头。

老人露出失望神色，“宛婉十九岁就能解开我的棋局了。”

栗暖心中苦笑，“老爷子，我十九岁时还在勤工教学赚学费。”

说到这，栗暖心中突地一痛。

如果不是为了赚到大学学费，她也不会去那家酒吧打工，也不会……遇到那个害了她一生的人。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关鹤卿没再说话。

苍老的手执起一枚白子，重重落在棋枰上。

“拿来吧。”关鹤卿向蔡婆婆示意，随即，蔡婆婆递上一份文件袋。

老爷子不再看栗暖，专心致志地解开文件袋上的绕线。

“栗暖，我查过你。”

“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查到了，你大学都没毕业，还有一个生父不详的女儿。”

“知道你的这些破事，我就在想，这样不自爱的女孩子，怎么会是宛家的种、关家的种呢？”

文件袋上的线已经完全解开，关鹤卿布满老年斑的手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栗暖：“来吧，看看。”

亲子鉴定结果。

栗暖心中一跳。

这么快？

她不动声色地翻到最后一页结论处，同时，关鹤卿的声音也悠悠地传来：“幸好……”

结论：基本否定栗暖与宛凌霄有亲缘关系。

老人苍老的笑声响起：“幸好，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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