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五年后
五年后。
私人飞机上。
舷窗外的景色慢慢从R国的遍地冰雪过度到南城的一片青葱，看得栗暖心中一阵阵恍惚。
“小姐，您没事吧？”
空姐端上橙汁，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担心，看着靠窗而坐的美丽女人。
舷窗玻璃上，倒映着女人绝美的侧脸。瓷白的皮肤覆在玲珑的骨骼上，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是她一双眸子，细看是深棕色，在阳光下像缓缓旋转的蜜糖。
充满了异域风情。
“我没事。”栗暖轻拂了一下脸旁长长的卷发，“不过是近乡情更怯罢了。”
她把目光从窗外景色中收回，继续翻阅着手中的案件卷宗。
这是R国财阀集团下属的律师事务所进军华国的第一战。
作为首席律师，她不能输。
空姐休息区。
刚服务过的空姐收起托盘，轻抚着胸口，像个小迷妹般向身边待命的同事道，“她真好看，又美气场又足。不亏是R国财阀的大小姐。”
同事有些不屑，“什么财阀大小姐，不过就是季少的女人，一个玩物罢了。”
“玩物？你见过哪个玩物季少能一玩玩五年的？这种话你以后还是少说，财阀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给自己惹祸上身。”
“那些……不是真的吧？”同事神情犹疑，显然是想到R国财阀手段毒辣的种种传言。有些不信，却本能地觉得有些恐惧，“我远远见过一次季少，看着那么温和的一个人……”
“快收起你的幻想！”第一位空姐连忙打断，“季少一个华国人，能在短短半年之内扫平R国财阀内部所有反对派上位，你当他是吃素的？”
同事垂下头。
确实，这无法辩驳。
R国财阀心狠手辣，国际知名。其中最大的集团，却是华国人坐镇。
虽然那男人长了一双人畜无害的桃花眼，可要说这位少爷心慈手软……怕是沉在贝加尔湖里喂鱼的那些反对派们第一个举手不赞同。
两位空姐的目光好像要穿过休息室的门，直射在客舱里唯一的客人脸上。
这女人，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还能得到季少全部的宠爱。
她凭什么？
客舱里的栗暖不知道一门之隔的空姐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好奇。
到了南城机场，飞机开始滑行。
栗暖长出一口气。
南城，我回来了。
傅氏，总裁室。
周青将平板电脑小心递上傅铭洲办公桌。
平板上，是一个少女泪眼朦胧的大幅照片，下面新闻体大字：
傅氏总裁偷荤未婚少女？私德败坏！
周青面色尴尬，垂着眼睛不敢看桌子后面的傅铭洲。
可股东的意见，他不得不传达：“少爷，我们知道您是冤枉的，可对方咬死了是您，还说已经联系到了律师，威胁要正式起诉您。媒体这一系列报道，直接影响到了我们的股价……”
“所以呢？”桌后，傅铭洲转动着手指上的婚戒，头也不抬，声音全无波动。
“所以……”周青心一横，干脆道，“股东的意思，是让您携夫人在公众面前露露脸，至少也稳一稳投资者的心。”
沉默。
总裁室里的气压骤然低沉下来，几乎压得周青喘不过气来。
五年了，夫人是他的逆鳞。
谁也不能轻易提起。
周青心中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男人的怒火。
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良久，听到傅铭洲一句：“知道了。”
离开总裁室，周青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
不过，少爷肯带着妻子在公众面前露面，难道他……
终于肯放下了？
放下就最好。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周青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代办事务，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按少爷的吩咐，做好应诉的准备。
南城机场，私人停机坪。
舱门一开，舷梯放下。
栗暖眯起眼睛，感受着南城特有的，带有植物清香的风吹拂着她的面颊。
她伸出手，将自己拖在脑后的卷发利落地挽了个发髻，快步走下舷梯。
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一张可爱的小姑娘的脸。
看到女儿，栗暖心都化了。
“妈咪~”奶乎乎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果果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栗暖轻笑，“可我才走了几个小时。”
“那，还有几个小时妈咪才能回来？”小姑娘不依不饶。
“你季叔叔在你身边吧？”栗暖打断。
“没有！”小姑娘大声说。
栗暖几乎能想象得到她胖乎乎的小拳头掐腰的样子。
“真的吗？”栗暖拖长声调。
小姑娘只好服软，“……嗯。”
手中的电话也被身边的季司年接起，“果果是真的想你，我吗，也是真的想你。”
他一开始，是不同意她回南城的。
可这五年，栗暖几次从鬼门关里逃出，都亏了季司年。
就算他说不要她的任何报答。
可进军国内市场这种事，栗暖还是想自己能出上一份力。
季司年是真的喜欢她，她知道。他对果果也很好，视如己出。
可她……却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给与的一切。
她……不想亏欠他太多。
男人明白她的意思，并不逼得太紧，最后也同意了她在南城的行程。
只叮嘱她，办完了事，一定要早点回来。
他和果果在R国等她。
挂断电话，栗暖习惯性地瞥了一眼手机推送的新闻，眼睛微微瞪大。
“傅氏总裁身陷罗生门，侵犯女大学生？众说纷纭。”
栗暖只扫了一眼，就按熄了手机。
傅铭洲过得怎么样，与她无关。
她回南城只办一件事。
让真正有罪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酒店放好行李，栗暖第一时间联系了她的当事人：
在网络上哭诉傅铭洲强迫了她的女大学生林弯月。
约好了一家包厢私密环境比较好的咖啡馆。
栗暖推开包厢的门，房间里有两个女人。
年轻的那个应该就是林弯月，年长一些的应该是女孩的母亲，此时正遮遮掩掩地用围巾挡住女儿的整张脸。
“李律师，你可算来了！”中年女人急切道，“这几天我女儿给网上那帮人骚扰得不成样子，我们出门喝咖啡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律师，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告那些人？让他们赔一大笔钱？”
栗暖不露痕迹地微微皱眉，“是可以。但我不是为了这种事来的。”
中年女人一愣，“你这律师怎么这样说话？是我们花钱雇了你，你怎么还挑活干？”
栗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林女士，我姑且这么称呼你。这宗案子的律师费一共花费了多少，我想您自己心中有数。这远远不是我们行业标准，更不是我的标准。”
想到自己能给的钱实在不多，中年女人低下头，“等打赢了官司，又不是不给你……”
“这个案子，有打动我的地方，我才来的。”栗暖轻笑，“不如先请林小姐说一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围巾下的女孩嗓音有些嘶哑，缓缓扯下了罩在脸上的围巾、墨镜和口罩。
待看清她的长相，栗暖一愣，手中的银质咖啡勺掉落在瓷杯中，发出一声脆响。
林弯月这双眼睛，长得好像自己！
从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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