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宛婉的下场
似乎有一阵冷风窜上栗暖后脖颈，女孩却站得稳稳地，没有回头。
傅铭洲侧脸看了她一眼，“不怕？”
“呵……”女孩清冷的笑声传来。
她站得笔直，伸出手把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一整张精致的小脸，目光直直地看向宛婉，“方锦，无论她是人是鬼，都没资格站在我面前。”
“方锦”两个字一出，床上的宛婉慢慢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栗暖。
女人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栗暖？你还活着？”
“是，”栗暖脸上甚至浮起了一个微笑，“我就是栗暖，我还活着。”
“你！”宛婉目光闪过一道阴冷，随即转向傅铭洲，眼中的阴狠已经变成了晶莹闪烁的泪光，“铭洲，你看！她还活着！栗暖还活着啊！是她骗了你，是她！不是我！”
说着，她的双手又抓向了脖子上的颈圈和铁链，眼中泪光莹然，“铭洲，我没有骗你，那天……是她想烧死我，幸亏你赶来救了我，我才活了下来……铭洲，骗人的那个是她！是栗暖！你问她！你问她啊！”
宛婉的嘶喊中，栗暖就这样直直地站着。
她没再扭头看向傅铭洲，但心里知道，男人是会发问的。
他……从来没相信过她，不是吗？
“傅总，你还有什么疑问，问吧。”
等了半晌，房间里除了宛婉的大声哽咽和抽泣，别无其他声音。
栗暖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傅铭洲，正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目光。
栗暖心中一缩。
傅铭洲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握紧了栗暖那只手，指引着她，抬起了手臂。
幽暗灯光反映出餐刀雪亮的光芒。
足以让宛婉看清。
“铭洲，你要干什么？你……你要我的命吗？”宛婉双手紧紧地抓着项圈，整个人缩回了床上，“不要，求你……”
“傅总，你……舍得？”栗暖握着刀柄的手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傅铭洲眼眸漆黑，“你下不了手的话，我可以帮你。”
男人修长的手指用力，似乎要从栗暖手中夺过餐刀。
“不！”病床上，宛婉爆发出一声哀叫，“我要是死了……我要是死了，这世界上就没有知道洛诗在哪儿了！”
傅铭洲眸光一闪。
栗暖抬头看向男人，他……还是在乎那个洛诗的吧？
傅铭洲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他看着宛婉，“我找洛诗已经竭尽了全力，这么多年过去，我能做的全都做了。现在这个结果……”
男人一字一顿，“我认了。”
宛婉愣住了。
她的保命符，没了。
“宛婉，是你们地狱欠洛诗的，不是我。”
说着，男人看向栗暖，“怎么样？你不想动手的话，让我来。”
“不……不要！”栗暖反应过来，攥紧了刀柄，“我……我要亲手为小雪报仇。”
五年了，提到女儿的名字，栗暖胸口还像被贯穿了一个大洞一样，疼得她难以呼吸。
“她是我的女儿，我……我必须要亲手给她报仇。”栗暖眼眶发酸，握紧刀柄的手却不再颤抖。
“好，那就去吧。”男人的声音响起，“无论你想对她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身后。”
栗暖抬起头。
男人目光黑沉，陌生的情绪像远空中正在酝酿的雷暴。
这一瞬间，栗暖突然发现，提到小雪的名字，傅铭洲是痛的。
他面无表情，下颌绷得紧紧的，脖颈处青筋暴起，垂在另一旁的手无声地攥紧。
小雪……也是他的孩子。
没在一起生活过一天，没叫过他一声爸爸。
可小雪，就是傅铭洲的女儿。
血浓于水。
“栗暖，我会为你做一切事。只是……”男人的声音响起，有些嘶哑，“你要想好，为了这样一个人，弄脏自己的手，值得不值得。”
栗暖看向宛婉。
这是害死她女儿，间接害死她养母的仇人。
她……想她死。
可……
随着栗暖一步步地靠近床上的宛婉，一股刺鼻的复仇气味钻进鼻孔。
离她越近，味道越重。
栗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宛婉捕捉到了她的表情，女人身子猛地向前一挺，双手拼命地扯着刚刚医生换好的绷带。
很快，沾着血的绷带被她扯松，一层层从伤口处掉了下来。
腥臭的味道更大了，甚至顶得栗暖无法再向前一步。
随着宛婉动作，她扯开的层层绷带下，伤口附近的皮肉暴露在灯下。
栗暖倒吸一口凉气。
女人本来苍白的肌肤上，一个红彤彤的枪眼，还在不断地向外冒着血。更可怖的是，她伤口周围的皮肤红肿发亮，已经高高坟起，隔着有一段距离，栗暖都几乎能看到那里面的脓血。
她的伤口已经溃烂发炎，正散发着浓烈的臭味。
……这，不正常。
栗暖忍不住别过脸去。
男人一双修长的手搭在栗暖肩上，止住她身体轻微的颤抖。
栗暖抬起眼，有些疑惑地看向男人。
傅铭洲只是淡淡一笑，“现在天气太热了，这种伤，没那么容易痊愈。”
“栗暖小姐，我的好姐姐……”宛婉哑着嗓子哀求道，“你看我已经这么惨了，我永远都不能再跟你争什么，抢什么了……你放过我吧。”
栗暖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又向前踏了一步。
死亡逼近，宛婉是真的不敢再反抗了。
她坐在流满脓血的被褥中间，袒露着身上的伤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栗暖手中的刀。
她没有生路了，可让她就这么引颈就戮，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
宛婉浑身抖得厉害，自己都没察觉，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根部流下，把身下的被褥染成浅黄。
女人缩在自己的脓血、尿液里，双眼死盯着一步步靠近的栗暖，不断地哀求着。
栗暖攥紧了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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