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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女儿作孽,妈妈遭殃


1

顺着龙潭湖边缘有条小路,东西向的,直往前走就是护城河边。

那边人少,很多年前有几个小的成衣加工厂、布料加工厂,后来没了,又变成了养狗场。

旺盛了几年,等到北京不允许五环内养大狗时,又荒了下来。

地界挺荒凉的,平日里人就少,如今正月还没过,风也大,就更萧瑟了。

吴继梁不敢跟太近,他怕被女儿发现,远远隔着二十米左右跟着,人也缩着,确保最大程度不被人发现。

越走他心里越疑惑,这个天,童童到这里来干嘛?这里……会有什么?

他看到女儿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大塑料袋,弯腰捡起了地上被风吹得到处跑的空饮料瓶。

童童很利索地一脚把空瓶子踩扁,丢进了塑料袋里,接着往前走,拐了个弯拐到了河边道上。

吴继梁赶紧跟上去,心里的疑团像块乌云,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绕过弯,吴童童消失了,河道旁空无一人。

吴继梁顺着河道边走,走了十来米,就看到了旁边一个拐进去的小院,门很小,窄窄的,上面乱七八糟全是涂鸦。

他低头进了小院。

院子里堆满了从各个地方捡来的垃圾,有纸箱子,也有塑料桶和塑料瓶,还有一些旧衣服,七七八八一捆捆的,都罗列整齐了。

吴继梁刚走进去,就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姥姥,我昨天卖废品卖了14块钱,我还给你带了馒头,是热乎的,你吃吧。”

吴继梁脚步一顿,绕过半人高的纸箱子,看到了一间破败昏暗的小屋。

小屋子门口一个小煤炉正在烧,青烟四散,熏得人眼睛疼。

透过袅袅的青烟,吴继梁看到前岳母肖妈妈坐在一个小小的铁架子床上,正笑容满面地从童童手上接零钞,还要接装馒头的塑料袋。

吴继梁上前几步,彻底推开了门。

2

面面相觑惊住了的,是屋内屋外三个人。

小房子用简陋二字足以形容,大概十个平方,朝北的窗户在顶上,暗暗的一小块。

整间屋子只有一个铁架子——一米左右的小床,上面堆了一床被褥,看起来并不厚,还有些为了加暖盖的棉衣,七七八八一床都是。

然后,就几乎什么都没有了,两个小马扎,一个坐着女儿吴童童,另一个上面放着一个不锈钢碗,碗里是吃到一半,已经冷凝掉的青菜米饭。

除此之外,屋子里就是纸箱子,各种方便面的,快递的纸箱子,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老太太买菜那样的手推车,车子里还有些刚收回来没来得及整理的塑料瓶。

肖妈妈一看见吴继梁,大吃一惊,她想站起身,站了两次没站起来,吴童童连忙去扶。

孩子还没叫爸爸就开始哭,嘴瘪了好几下:“爸,你别生气,我是来照顾姥姥的。”

吴继梁震惊无比,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沼泽里,用了半天力气才找回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肖妈妈把童童往自己身后拨拉:“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找童童的,我只是……很想孩子了。”

屋里太冷了,吴继梁看着嘴边的白气呼来呼去,感觉脑子也被这个意外冻僵了。

严求实帮忙找到了肖曼,把她押回来,逼她和自己离了婚,肖妈妈当年给的买房钱,正好覆盖掉肖曼欠典当行的,两人离婚,肖妈妈跟着女儿走了。

走的时候,肖妈妈是一步三回头,抹着眼泪走的。

女儿作孽,妈妈遭殃,肖妈妈从始至终没觉得女儿对,但她只是私心地想给女儿留住最后一点后退的希望。

房产证第二次也不是她拿出去的,而是肖曼耍了心眼,偷偷上门和母亲谈心,顺走的,吴继梁知道,特地纵容了。

肖妈妈用一颗老母亲爱孩子愚笨的心,做了错事,无论是女儿,还是女婿,都骗了她,只是一个是使坏,一个是顺水推舟。

离婚了,她没脸再留下,跟着女儿走了。

3

好日子没过多久,甚至就没过过,肖妈妈苦不堪言。

“他们就做生意,反正就是输,各种搞钱,各种造钱,弄来弄去,我看不懂也不知道,问也是问不到的,那一大帮人,没人理我。”

肖曼跟着情人混在那一帮人中间,个个嘴炮会打,但实际本事没有,都在企图空手套白狼,做梦发大财。

赌场,要债,打架,有钱的时候花得痛快,没钱的时候骂骂咧咧,混来混去,肖曼再天真,也看明白了。

“只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啊?她就不肯认输,年前说跟着那个男的去南方捞钱,就走了,我老了,嫌弃我走不动,就把我丢下了。”

丢下没几天,合住在一起的那些小混混,天天带着女人回家厮混,老太太受不了,没办法吃没办法睡,干脆就自己走了。

身体不好,没地方去,也走不动,最后在这个小破院子里找间屋子住下,没脸去找前女婿和亲戚们,就这样一天天收破烂混着日子,过了下来。

太想外孙女,肖妈妈去过吴家两次看外孙女,没敢进屋,就在楼下等着,等看到一眼就走,第二次被吴童童发现,童童跟着姥姥来到了这里。

“爸爸,你别怪姥姥,是我非要帮姥姥的,姥姥腿疼,买膏药的钱都没了。”

吴童童去掀肖妈妈的裤管,肖妈妈拦了一下,吴继梁坐下亲自掀开看,看到小腿肿胀,像发面包一样,一按一个坑。

肖妈妈一身的毛病,以前就是吴继梁费心费力地精养着,这一走半年多,谈什么精养,能有饭吃就不错了。

吴继梁默默放下老太太的裤管,又看到了她枯瘦的,皴裂的手。

他偏了偏头,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直淌。

他和肖妈妈感情一直不错:“妈,我……你受苦了。”

肖妈妈去摸他的脸,又觉得自己脏,抖了半天缩回手,摇手。

她长叹:“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没教好孩子,子不教,父之过啊!”

4

肖妈妈坐在小床上,吴继梁给她扯过被子,盖住膝盖和腿,老太太有很严重的风湿,已经很多年没犯了,可今年,却犯得比任何一次都厉害。

“曼曼固执,她如今就算知道错,也会死扛到底,所以啊,我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肖妈妈回头去拉童童,小孩一直在哭,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都巴在脸上一抹一片红。

吴继梁很快收住了眼泪,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女儿擦眼泪,问女儿为什么不说。

吴童童靠在父亲的两条腿中间,抵在他的膝盖上,微微低垂着头。

“爷爷奶奶恨妈妈,他们不会让我帮姥姥的,他们说起姥姥和妈妈,从来没有好听话。”

“我本来想退掉补习班的钱,可退不掉,我就多捡点瓶子和纸箱给姥姥,但还是不够。”

吴童童转过头看着吴继梁,她和姥姥从小一起生活,感情来得比爷爷奶奶深厚很多。

住在一起时会嫌弃姥姥管很多,动不动就要省钱,小气得很,但分开看着姥姥受苦,吴童童还是受不了。

“爸爸,你帮帮姥姥吧,别让姥姥住这里了,这里好冷的,煤炉子提进来,味道很大,不通风,连暖气都没有,你帮帮姥姥吧。”

吴继梁宽厚的手掌给女儿抹去又涌出来的泪花,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了一个字“好”。

面色稍沉,他转头看着肖妈妈,迎着对方可怜兮兮的眼神,叹了又叹。

“妈,我不能把你带回家,因为那里现在住着我爸妈呢,他们看见你如果不高兴,添堵就不好了,我爸妈身体也不好,我不想惹他们不高兴。”

肖妈妈神色一暗,默默点了点头。

吴继梁四下扫了一眼,又叹了口气,“但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再住了,我先找个有暖气的小旅馆,给你安排住下,然后再找找附近有没有平房。”

肖妈妈压住他的小臂,摇了摇头:“北京但凡能看得过去的平房,又要有暖气,很贵的。”

吴继梁把她扶起来,吩咐吴童童给她收拾东西。

“这个你不用管了,我想想看,总有办法,活人哪能让尿憋死,你就别去捡垃圾了,你这腿,再霍霍下去,严重了是要截肢的。”

走到室外,他往前一步,蹲下身子,“妈,我背你吧,你走不动。”

吴童童已经拖着奶奶简陋的行李出来了,站在父亲背后扶着姥姥,要姥姥上背。

肖妈妈迟疑了几秒,在外孙女的搀扶下,缓慢地爬上了吴继梁的背。

她的老泪,像下不尽的春雨,点点滴滴落在了她鸡爪一样的手指上,上面全是青青紫紫的冻疮。

……

5

一场酒醉看起来简单,却差点把蒋夕溪送归西。

她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才醒,还是被渴醒的,喉咙烧灼得厉害,让她连声都发不出。

侧头看见床头柜上贴心地放着一杯水,蒋夕溪伸手去够,够着了,端起来,一气喝了一大半。

散焦的眼神渐渐聚焦,她被帐篷里漏进来的阳光刺瞎了眼睛。

四周空荡荡的,原来靠着她床的那些单人床都不见了,而且——中间男女生隔开的那道帘子,也不见了。

对面男生的床,行李架,床头柜,都不见了。

偌大的帐篷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张床,一个床头柜。

蒋夕溪差点尖叫起来,自己只不过睡了一觉,就被人抛弃了?

帘子一掀,柳植叉着腰站在门口,正双目炯炯地看着她。

他应该是刚做完手术下来,整张脸都是臭的,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可能觉得太热了,解开了扣子。

白大褂下面是一水的黑,黑衬衫黑长裤,他就这样敞着怀,叉着腰,一脸不善地看着她。

昏迷前所有的回忆一下子全部都回到了脑海里,蒋夕溪复杂地看着柳植,柳植望了她好几秒,大步走进来。

蒋夕溪的脸被他快狠准地用力一拧,她嗷地尖叫了一声。

“醒了?彻底醒了?好,我们来算账。”

柳植冷冷的,一屁股在她床边坐下,侧着头,冷硬锋利得像一柄长刀,全是“老子很不高兴!”

6

“一个半月前的手术后,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喝酒不允许喝酒,至少一年之内,尽量少喝酒?”

“不说一个半月前的手术了,两个半个月前的手术,我是不是也说过这种话,一模一样?”

柳植太严厉了,蒋夕溪打了个寒颤。

她飞速点头,又飞速补充了一句:“你是说尽量少喝,没说绝对不能喝。”

柳植冷笑:“是啊,你好聪明,都会抠字眼了,那你这么聪明,有没有算到有人在酒里给你下了药?而且这药一下,就让你差点身体机能全部罢工了,昏迷了两天,你算到没有?”

蒋夕溪整个人都呆滞了,两天?不会吧,真的昏迷了两天?

她去翻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又看,确认无误,又开始发呆,然后打了个寒颤,又打了一个。

柳植接着说:“只喝两口酒没什么,酒里下了兴奋类的药才要命,你这一杯酒差点把自己送走,恭喜啊,想死也不是这么死的。”

他两次用尽全力把蒋夕溪救回来,不是为了看着她死掉的,想起就生气。

蒋夕溪试图再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想到,大家都在喝这种酒,我就试试,就喝了两口。”

柳植说话刻薄:“死也没试过,是不是也想试啊?”

蒋夕溪抿了抿嘴,不再吭气。

她没见过柳植这么刻薄过,他平日里非常好说话,想不到也有话出如刀的一面。

柳植说了些昏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蒋夕溪情况特殊,抢救开始几起几落,前天晚上差点把他吓死。

没缘分做情侣是一回事,可人命关天非同小可啊!

本来,他以为只是洗洗胃吊点生理盐水的事,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么简单,抢救过程中,蒋夕溪的心跳停止了两次。

他实在太疑惑,就较真把洗胃出来的东西送去化验,竟发现了违禁成分。

是一种即使在非洲也是被禁止销售的一种产品,以前常有人误食过量致死。

柳植马上报了警,警察第二天就封掉了那家酒吧,在后台搜出了大量违禁,事情这才告一段落。

蒋夕溪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乖乖做了回孙子。

柳植骂完人就走,蒋夕溪连忙叫住他,指了指四周:“人呢?怎么只有我一个人的床了?”

柳植没好气:“今天搬家,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把你拖过去。”

蒋夕溪语塞,气得下床哒哒哒跑到门口:“柳植,我对你幻想破灭,你现在脾气太坏了,我不喜欢你了。”

柳植回头,呲了一下白牙:“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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