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报仇
1
李浩川往后缩了一下,挣不开握着他肩膀的两个人,他挤出一个笑容:“哪有什么毒?你别乱说,我没碰过那些东西……”
“啧!”李钰很不耐烦地发声,李浩川没敢再说什么,他看了李钰几秒钟,身子再度微微轻颤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她是谁了。
两年多前,他有过一个女人,叫李琪,人长得很普通,却特别好骗,她和眼前这个女人长得很像,都有一张丢在人群中找不出特色的脸。
那个李琪,有个姐姐,有个姐姐……
李浩川额头冒汗,更多的细节一下子全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他腿肚子直抽筋。
他当时没想和李琪谈恋爱,但耐不住人家上杆子喜欢他,而且还有钱,丢钱丢得哗哗的,认识他才三天,就给他置办了一整套LV,露了一手富。
李琪靠着有钱人的傻白甜,成功俘获了他,虽然后来他才知道,李琪的钱,全部来自她那个富有的姐姐。
然后呢……然后他不太记得了,不外乎是谈了一段时间,李琪太黏人被他甩了,她从楼上跳下来,死了。
“姐……姐……琪琪的死不关我的事,真不关我的事!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一个多月了,真的……嗷!”
李浩川替自己分辩,说了没两句,他嗷的一嗓子,叫得惊天动地。
他的额头上一个洞,鲜血迸射出来,是高跟鞋鞋跟敲出来的一个洞,很深。
李钰一点没留情,除了往上了几公分,没毛病。
鲜血溅在她脸上,她都没避没躲,冷冷地往下移了几公分,声音跟机器人一样:“哎呀,手抖了,应该往下一点的。”
李浩川往后躲,痛得嗷嗷叫,叫了两声,又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后脑勺,赶紧闭嘴。
眼前一片血模糊,一只眼睛的世界变红了,他哭哭啼啼:“送我去医院,姐,我快死了,送我去医院。”
李钰干脆利落地用鞋跟戳了一下他的眼珠子:“别嚎了,没流血了,我再给你这里来一下。”
李浩川嚎到一半憋回去,人咯噔咯噔直抖,吓坏了。
2
都是普通人,谁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真开打的架势啊?
“琪琪死的时候,身体里有毒品残留,但也就是因为和你分手了一个多月,分手后又没有来往,所以警察才没找你,那些日子,她自己糊里糊涂过得挺乱的,所以让你跑掉了。”
李钰一下一下,握着高跟鞋的一头,慢慢在虚空中敲着,慢慢说。
她的手指被鞋跟上的血染上了一点红,下巴上,也溅上了一点血。
妹妹的死,让她痛不欲生,她终于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那些日子,她只顾着自己小家的硝烟四起,对妹妹的屡次求助视而不见,甚至还说过“你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你,你除了乱花钱,还有啥本事啊?”
等到悲剧酿成,一切都晚了。
妹妹身体里的毒品成分很重,她是在产生幻觉时,跳楼自杀的。
她咎由自取,但让她染上毒的那个人,更是罪该万死!
李钰用了很久时间一个个排查,才查到李浩川身上,她原来以为他只是妹妹吃软饭的前男友,后来才知道,这是个隐藏的恶魔。
她抿了抿嘴,咽下了心里最后一点柔软的回忆,示意左右把人扶住,手下用力,对准了李浩川的眼皮。
“你不是不承认吗?行,就凭交代的这些,你已经可以进去住几年了,我给你修饰一下,你瞎了只眼睛,以后即使出来,也没办法靠脸吃饭了吧?”
她往下按,鞋跟无情地往里戳,李浩川剧痛,杀猪般嚎叫了起来。
“我说,我说,我说,嗷!嗷!!痛死了!痛,痛痛痛!!!”
李钰心里的恨意顺着尖细的鞋跟往外走,迫不及待找到了出口,急于宣泄。
她只要再用三分力,不,一分力,轻轻一戳,李浩川的眼珠子会不会像戳破的气球一样,一下爆了浆!
那种滋味很爽吧?肯定很爽!
3
她开始用力,妹妹死之前的遭遇在她眼前不停地闪回,心脏掺着怒火被烤生痛。
“李姐!”
“李总!”
左右同时的叫声,把她的神智拉了回来,右边那个老下属,甚至抬手托住了她的手肘。
李钰斜眼看过去。
“李姐,不值得,我们之前已经有点越界了,你再动手就真的不好说了,而且……真的不值得,为这样一个人渣。”
下属很诚恳,也很大胆,更是及时。
李钰也看着他,看了一会,又转过目光看着鞋跟下抖得快滩成一团泥的李浩川,她没作声。
是啊,不值得,妹妹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了!
“我说……我说……我都说,别弄瞎我……”李浩川快昏过去,都有些神志不清。
“我们来吧,交给我们。”下属们说。
李钰起身,她已经清醒,嗯了一声后转身走了出去。
等问清楚整理好,这个男人就应该送进警局,吃一辈子牢饭,也许还要吃颗枪子。
虽然那些供词需要去寻找证据来支撑,但那些寻找的过程,就不再是她的事情了。
她忙完了……她快忙完了……她忙完了吗?
她走到门边,突然顿了顿回头:“那个肖曼呢?送去强制戒毒所了没有?”
“送去了,听说在里面挺听话的,也很积极配合,她妈还说,要好好谢谢你呢。”有人回答。
李钰冷笑了一下,好好谢就不用了,这是当初和肖曼谈好的条件,肖曼帮她把李浩川引出来,然后做证人指控,而她,帮她戒毒。
肖曼当然知道那玩意儿不能碰,只是,凭她那稀烂的意志力,自己戒不了,又没勇气去戒毒所而已。
所以,在清醒后,她最后给自己选了一条还算理智的路。
当然,李钰认为,是肖曼知道,除了这条路她再没路可走,没钱,也弄不到毒品,迟早也是死,还不如去强制戒呢。
也是个烂人,烂女人……可这样一个烂女人,却占据了吴继梁最黄金的十年。
李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4
春色大好,陶泽丰一天心情都巨好。
上午签了正式的股份合同后,他们夫妻二人和梁璇去了装修好的公司,在新的办公室里,他们制定了招聘计划,确认了接下来的工作流程。
中饭过后,他们去方棠家接了儿子,夏秋和闺蜜在一起待了一个下午,他则带着儿子去上乐器课。
傍晚落霞时分,他们才回到自己的小家,昨天包的饺子还有很多富余,晚餐他们打算就吃饺子。
刚煮好饺子,还没开吃呢,门铃响了,门外惴惴站着的,竟然是陶泽年夫妇。
“哥。”夏秋在厨房拿醋,她听到陶泽丰叫,从厨房里走出来,和大伯子面对了面。
陶泽年来北京两个多月,这是弟妹和大伯子第一次正面迎上。
“夏秋。”陶泽年站在门口,他远不如妻子那么放松,有些拘谨,似进不进,第一声没喊弟弟,而是喊了弟妹。
夏秋没作声,她看着他,看见他低头没敢和自己多对视,马上去看陶小年,听见儿子那声伯父后,脸皮才松了松,好像暗地里松了口气。
她和陶泽年以前就不熟,客客气气的,前年流产事件后,两人就更尴尬了,陶泽年每次看见她,都是溜着墙角走,恨不能隐形。
而夏秋也始终没说接受他的道歉,事情发生了,她接受不接受道歉,又有什么用。
她没再给过陶泽年好脸色,当然也谈不上不好,只是熟视无睹,当作看不见。
今天……夏秋觉得事情该翻篇了,就冲着郑琼华这一年的辛苦帮忙,也该翻篇了。
“坐吧,吃晚饭没有?家里还有饺子,我再去下点?”
她没喊大哥,但语气已经缓和。
陶泽年这个时间过来干什么?大嫂不是已经过去上班半个月了吗?看着两人的脸,好像又是有事而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5
陶泽丰倒是没想那么多,还直嚷着早知道就准备点好菜好酒了。
他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陶小年也人来疯在闹腾,一时不察,他没注意哥嫂脸上的异样。
看他滔滔不绝还在瞎扯,夏秋在桌子底下踢了老公的小腿骨一下,让他闭了嘴。
陶泽丰傻笑了几声,收回腿问了句:“你们有事?”
“没……没事。”陶泽年笑道,他截住了妻子要说出口的话。
郑琼华看了老公一眼,又看了看夏秋,眼睛里都是愁容。
夏秋明白了,起身端起陶小年没吃完的饺子:“小年,跟妈妈过来,我们换个地方吃,妈妈想看奥特曼了。”
陶小年马上跳下椅子,积极响应。
陶泽丰也明白了什么,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夏秋牵着陶小年,身边跟着郑琼华帮忙端醋。
餐厅瞬间只留下了陶家兄弟俩,连客厅的灯都闭了,夏秋三人去了主卧,避了个干净。
陶泽丰再问了一遍:“你到底吃饭没?没吃我给你下饺子,你和我别整虚的,有事就直接说。”
他是看出来哥哥真有事,也是真没吃饭,饺子香让老大不知道吞了多少口口水,看得他又心疼又好笑。
前年夏秋在娘家的日子,他们哥俩和父亲还有陶小年住这里,可没看到老大这样怂。
“没吃,”陶泽年老实回答,他跟着弟弟进厨房,“没吃饭,我心里急,吃东西也堵着,就直接过来找你了,泽丰,你这回可得帮我。”
陶泽丰开火烧水,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陶泽年就等着他问呢,他很愤怒,一开口就是抑制不住:“他们冤枉我偷东西!宿舍有人没了钱,他们说是我拿的!!!”
陶泽丰诧异了一下,他回头,看见哥哥握紧拳头在身侧,还用力挥了一下。
“我没偷东西,但他们就说是我,掉了五千块钱呢,就说是我偷的!”
6
事情很简单,大楼地下四层是员工宿舍,左边是男宿舍,右边是女宿舍,中间有五间,是给夫妻住的。
夫妻一起在大楼物业打工,有长处有短处,长处就是一起更稳定,短处也是这个,一起更不稳定。
因为夫妻几乎都是同进同出,阶层越低越依赖对方,在这里的夫妻,几乎都是男的做保安,女的做清洁工,像陶泽年和郑琼华一样。
夫妻宿舍不多,要等分配,他们已经等了半个月,马上就等到了,却突然出了事。
陶泽年夫妇的感情很好,虽不能住一起,但不妨碍他们偷摸着往一块凑,这次的事,就是凑出的事。
“她宿舍里的女的,把钱放在枕头底下,说是要寄回家的钱,结果钱没了,那天下午去她们宿舍的,只有我一个外人。”
陶泽年很委屈,他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在试用期,每个月的工资四千,转正过后才有五千呢,包吃包住,吃得不好,都是青菜,半个月都看不到油荤也就算了,还被人冤枉。
他没偷钱,只是违了规。
“不能进女宿舍,我是偷偷去的,那天下午她屋里没人,我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就那时候钱没了的。”
陶泽年垂头丧气,公司现在说要赔钱,那个女工要八千,公司又说他违规在先,还要罚他三千。
就为了那半小时的欢愉,就要没了一万一……他舍不得。
“泽丰,我没偷东西,真没有,你帮我去找我们领导说说,你找找人……”
陶泽丰哭笑不得,他把饺子捞出来端出厨房:“我哪里有人?你以为我在北京混得有多好,哪儿哪儿都认识人吗?你工作的那个大厦,我连听都没听过。”
陶泽年坐下来吃饺子,有些委委屈屈:“那怎么办?我还真给他赔一万一啊,我不赔,我没偷东西。”
陶泽丰坐下来吃自己的,没吭气,听着哥哥在对面一边吃一边抱怨。
从北京的干燥天气到地下室的潮湿阴暗,从工作时间的不合理到薪资的稀少,奖罚的苛刻和同室友的难相处,一个个,大哥的牢骚很多,像水面在冒泡。
“你那么多不满啊?”他吃完了饺子,抹了抹嘴。
也不是……陶泽年想补充一句:也没有那么多不满,只是既然和自己的弟弟聊起来了嘛,才发现有那么多不高兴。
北京真的不好,赚钱真的好难哦。
他还没说话,对面的弟弟就来了一句:“但不管多少不满,偷东西,都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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