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山海

萧西楼与孙慧珊方才送走吴老夫人，神色都略显凝重。

吴老夫人临行前反复叮嘱：“我在此一日，萧家便多一分风险。江湖之事，纸包不住火，你们还是早些把我送去英雄会为好。”

萧西楼恭声安慰：“老夫人放心，此事我自会妥当安排，绝不会牵连到萧家。”

话虽如此，他眉间依旧有着挥之不去的忧色。

——

萧秋水一回到家，果然又被训斥了一番，萧西楼说他浮躁，言行莽撞，容易坏大事。

鹿任意在旁边听得直撇嘴，小声嘟囔：“训来训去，怎么每次都绕不到别人头上？明明大家都乱七八糟，你倒是挑他最方便。”

萧秋水暗地里踢了她一脚，示意少说。

孙慧珊见气氛紧绷，急忙笑着打圆场：“孩子年少，总要经历历练。秋水，你去帮雪鱼挖地黄吧，也当散散心。”

萧秋水正要答应，偏偏这时几位江湖前辈入府，带来各种物资与人手，帮忙筹备。大家正叙旧寒暄，萧秋水忽然开口，神情郑重：“诸位前辈，我有一件心愿。日后我想……竞逐浣花掌门之位。”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几位前辈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看向萧西楼。

萧西楼脸色铁青，显然觉得在朋友面前丢了颜面，低声喝斥：“胡闹！”

鹿任意站在后头，差点没笑出声，低声道：“胡闹？他可是说了心里话。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胆子大到天上去了。”

孙慧珊见场面僵硬，赶紧挽住萧秋水的手臂，把人半推半拉出了正厅。走到后院，才松了口气。

“胳膊还痛不痛？”她轻声问，指尖落在他衣袖上。

萧秋水摇摇头。

孙慧珊眼底闪过一丝柔意，语气却格外认真：“秋水，你有这个心，我很欣慰。但掌门之位不是逞能之争，你要牢牢记住，江湖第一要紧的，永远是保命。”

鹿任意倚在石栏边，忍不住插嘴：“慧珊姑妈说得没错。你啊，就是上赶着找麻烦。命都没了，当不当掌门有什么区别？你要是真想当，就得先学会怂，该躲就躲。”

萧秋水瞪她：“能不能别乌鸦嘴？”

鹿任意摊手：“我这是现实主义。”

两人斗嘴之际，前院传来议论声。萧西楼已将一枚丹药拿出，放在几人眼前。

“此物，正是几年前北荒嫁祸我大熙的行军丹。”他眉目沉沉，“看来百草谷余孽卷土重来，妄图与北荒勾连，侵我疆土。”

众人闻言皆变色。

孟相逢沉吟片刻，拱手道：“西楼兄，此事不容拖延。请速派人前往广陵查探根由，查清幕后。”

鹿任意忍不住插话：“广陵？我听着就觉得麻烦。要么派高手，要么就别派半吊子的人去送死。反正我是不想跑这一趟。”

萧秋水叹道：“你就不能有点江湖人的觉悟？”

鹿任意冷哼：“觉悟值几个钱？等真碰上北荒铁骑，你还用得着我提醒，自己第一个跑。”

孙慧珊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少拌嘴。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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