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肖珏微微一愣，“你来得正好。这几天你就负责给棠棠解解闷，她一个人在这里，总是不开心。”

程鲤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顿时笑得更灿烂，“好啊，等会儿我就去陪她，别让我姨妈闷坏了。”

军营的午后，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书页上，细细的尘粒在光束中悠悠漂浮。

肖北棠盘腿坐在软毯上，指尖翻着一页微微发黄的书纸，眉眼安静，唇瓣微抿，仿佛外头的喧嚣与她全然无关。

忽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营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节奏。她抬起头，就见帷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程鲤素笑容灿烂地探进来。

“你怎么来了？”肖北棠放下书，微微扬眉，眼神中带了几分意外。

“我啊——当然是来给怀瑾的事业添上一份力啦。”程鲤素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折扇在指间灵活一转，姿态懒散又不失风度。

“少来，”肖北棠嘴角一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看你就是逃婚了。”

“咳——不是，不是！”程鲤素立刻摆手，笑容里带着点尴尬。

“大外甥，”肖北棠轻声道，语气里透着打趣，“陶陶可是我的好朋友。”

“姨妈，”程鲤素一副委屈样，扇子垂下去敲了敲自己膝盖，“我和她都不喜欢彼此啊。强扭的瓜，不甜。”

“那你也得跟陶陶说清楚啊。”肖北棠语气柔和，却带着认真。

程鲤素顿了顿，似乎真被这话问住了，目光微微闪烁，半晌才忽然转了话题，“那你跟楚昭——”

话没说完，肖北棠的脸色就微不可察地沉下来，指尖在书页边缘顿了顿，淡淡道：“算了，感情上的事情强求不得。”

“是吧？”程鲤素立即顺着话头走下来，笑着眨了眨眼。

他忽然合起折扇，伸手将她从软毯上拉起来，“走吧，我们出去逛逛。整天闷在这里，多无聊。”

肖北棠被他半拉半拽地站起，裙摆微微荡起一圈褶皱，阳光映在她的侧脸上，照亮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程鲤素已经掀开帐门，外头的风夹着草木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带走了帐中的沉闷。

阳光正烈，军营前的校场一片喧腾，尘土在新兵的脚下被踏起，带着热气在空中翻涌。

高台之上，肖珏一袭黑色劲装，背脊笔直，手负在身后，视线冷静而锐利地扫过台下陆续前来报道的新兵。

余光一闪，他看见了从营帐那头走来的肖北棠和程鲤素。她被风吹得鬓角微乱，裙摆在她的步伐间微微荡开，程鲤素却一脸吊儿郎当地跟在身后。

肖珏神色一缓，抬手朝她招了招，唇角带笑。

她走近时，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多出来晒晒太阳，对身体好。待会儿我们去附近转转。”

“好啊。”肖北棠点点头，神情淡淡，目光却似漫不经心地扫过校场。

忽然，她的眼神停住，眉心轻蹙——人群中，一个牵着枣红马的高挑少年走了过来，肩背挺直，眉眼沉静。

那张脸，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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