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禾晏手中折扇慢慢开合，凉风送到耳边，“我也觉得啊，就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佛，跟寻常寺庙里供奉的似乎不大一样。”

“难道孙大人信阳的是别的神！”肖北棠好奇地看着他，“这些佛像表情似乎都很凶恶呢。”

孙祥福脸色微变，忙摆手，“都是些旧物，下官也没有什么信仰。”

肖北棠似是听懂又似乎没懂，歪了歪头，“那这些都是什么来头。”

禾晏眼尾一挑，半笑不笑地补上一句：“猜不出啊猜不出，孙大人要不要给我们讲讲。”

孙凌面色发白，正要出声呵斥，外头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佛堂门口的光影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形截住，肖珏的面容映入眼帘，眉目冷峻如刀刻，眼神在孙氏父子两人脸上缓缓扫过，像是在无声询问——谁敢动我的人？

原本阴沉紧绷的空气，瞬间被一种压迫感笼罩。

孙祥福收了脸上的虚笑，语气绕着圈子开口：“程少爷、肖小姐，虽说是贵客，可也不能随便乱闯别人家里……有些地方，不宜外人涉足。”

话里虽没明说，但字字像刀尖挑着刺。

肖珏站在佛堂中央，听完只是轻轻一笑，那笑意带着凉意：“孙大人的意思，我记下了。不过……”他顿了顿，眼神凌厉地扫过孙祥福，“你这佛堂可是摆在自家院子里，按你的说法，我这弟弟妹妹算什么？你是想告诉我，他们不是‘自己人’吗？”

孙祥福喉结一滚，险些被噎住，只得干笑两声：“哪能呢……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气氛僵了半瞬，肖珏转身，神情忽然放缓：“走吧。”

三人并肩出了佛堂，脚步稳得出奇。走到院外，肖珏侧头看向二人，唇角微勾：“说吧，发现了什么？”

肖北棠收敛了先前的轻松，沉声道：“找到了些线索……那些佛像的建造时间，和十二个女孩子失踪的时间，几乎是一一对应的。”

听到这里，肖珏眉眼间的笑意彻底散去，低声应了句：“那就是了。”

“你想要的东西找到了吗？”肖北棠问。

肖珏缓缓点头，视线中闪过一抹锋利：“找到了。多谢了你——们。”

禾晏却像没听出这份郑重，折扇一摇，吊儿郎当地笑道：“舅舅不用谢。”

肖珏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却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沉默。

——

下午，几人坐在长桌前用膳。桌上菜肴丰盛，酒香肉浓，烤鸭的皮脆得泛着油光，热汤的香气氤氲在空气里。

肖珏却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面上做出几分不忍：“自己吃得这么好，可一想到军营里的兄弟还在啃干粮，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孙祥福赶紧接腔，摆出一副苦脸：“将军不知啊，这些年连年天灾，百姓交不上来税，我也是没办法。”

肖珏慢悠悠抬眼，盯着他：“那孙大人能否给我一个名单？我亲自去问他们要。”

话音落下，整张桌子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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