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章 全力调查

杨明和季林一根烟没抽完，市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要求很简单：立刻解除杨明的一切职务，市委会直接派人过来了解情况。

市里收到消息后，李玉良直接下了令，没有通知任何人。至于陈鹤那边，也不需要解释，而且陈鹤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所以，市委的人还没过来，杨明先接到了陈鹤的电话，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不只是陈鹤，还有陈东、宋春洪等人，都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大的事，没人不知道，徐忠自然也知晓，陆锦淮因此也得知了消息。于是，陆锦淮急忙给梁博富打了电话。

“博富同志，江海市金湖县政府大楼的跳楼案，你听说了吗？”

梁博富急忙回应道：“陆书记，听说了。这件事影响很恶劣，江海市还没发生过这么极端的事件。新闻媒体不停地报道，网上的舆论也发酵得厉害，有人说地方干部官官相护、欺压百姓，还有人把之前的一些旧账翻了出来，骂声一片。”

陆锦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脸色也不好看——毕竟这事涉及到自己的儿子。当然，他绝不相信杨明会做出这种事，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

于是，他说道：“博富同志，你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前两天的坠湖案，金湖县方面处理得没什么问题；家属上访，可理解为情绪问题，而且处理得也合情合理。可今天又有人去政府大楼跳楼？想来想去都觉得古怪。而且，杨明这个小同志我比较了解，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就算他真的因为刘翠红上访而恼羞成怒，也不会愚蠢到直接找人去威胁恐吓——这也太不明智了！”

电话那头，梁博富眼珠转了转。他知道，陆锦淮关注这起案件并不奇怪，毕竟影响太过恶劣。但案件尚未定性，陆锦淮就已表现出明显的倾向性，于是他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是啊，陆书记。杨明这个小同志我也有些了解，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

陆锦淮“嗯”了一声，说：“这事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博富同志，我认为你们纪委部门要慎重对待。如果这事背后有猫腻，那幕后之人可谓用心险恶，必须严查！我们自己的同志，绝不允许被人这样污蔑！当然，要是杨明确实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该查办也得查办。总之，必须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而且必须是省里最高规格的调查！”

梁博富应了一声：“请放心，陆书记。这件案子我会亲自盯着，有任何情况都会及时向您汇报！”

挂断电话，梁博富立刻喊来秘书：“通知下去，立刻成立一支调查组，前往江海市金湖县，彻查刘翠红案！”

“好的，梁书记！”

很快，省纪委就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直接赶赴江海市。听说省纪委的人来了，市里立刻重视起来。这支省纪委临时调查组，由方正阳带队。

由于事情性质恶劣，考虑到影响，杨明只能接受暂时停职的处理。与此同时，他给沈辉打了个电话，沈辉很快就接了。

“沈局长，有件事想请你去办！”

“杨县长，您说！”沈辉回应道。

杨明顿了顿，说：“你立刻安排人去一趟刘翠红家，了解清楚她家里的具体情况，看看她这阵子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你怀疑她是被人胁迫的？”沈辉问道。

“不是怀疑，是肯定！”杨明斩钉截铁地说，“甚至从一开始，李进他们溺亡的事就大有问题。这起案子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要从头捋！”

沈辉本来就相信杨明，于是点头应道：“您放心，杨县长，我肯定不会让您受冤屈！”

“谢了，兄弟！”

其实，杨明并没有那么担心。自己没做过的事，别人找不到具体证据；栽赃陷害也需要逻辑支撑，而且他是处级干部，没有直接证据，任何人都不能对他立案调查。光靠刘翠红一句话，根本没用。

当然，尽管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可名誉受损的影响很大。如果案子查不明白，就算他最终没事，恐怕也没法在江源省待下去了。

所以，在他看来，这事的最终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洗清自己的冤屈，二是离开江源省。

他知道，针对自己的肯定是刘东海那帮人。他们为了把自己搞臭，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对，把自己搞臭，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吗？

想到这里，杨明摇了摇头，一时间想不明白。

就在杨明胡思乱想的时候，方正阳已经带队抵达江海市，和市委班子一起开了个会。

会议室里的空调风带着凉意，却压不住满室的紧绷气氛。长条会议桌的一端，方正阳指尖轻点桌面，目光扫过市委班子成员，开门见山：“今天把各位叫来，核心就一件事——金湖县刘翠红跳楼案，以及对杨明同志的相关处理。我们调查组抵达前，市里已经对杨明作出停职决定，先说说这个决定的依据和后续打算。”

李玉良率先接过话头，语气凝重：“方组长，停职决定是我们通过应急会议定下的。一来，网上舆论已经炸了锅，‘干部逼死群众’的说法传得沸沸扬扬，不停职没法给公众一个初步交代；二来，刘翠红跳楼前明确提到被杨明‘威胁’，虽然没有实锤，但这种情况下让杨明继续履职，容易引发更大的信任危机。”

他的话音刚落，孟春海就接着说道：“但停职只是权宜之计。现在问题卡在两点：一是刘翠红的家属一口咬定杨明是‘罪魁祸首’，却拿不出实质证据；二是杨明本人坚决否认。如果调查组查不到明确线索，这个停职就成了‘悬案’，到时候不管是让他复职，还是进一步处理，都难以服众。”

方正阳抬了抬眼，在笔记本上划了一道线：“孟副市长说的是关键。市里的停职决定，我们调查组认可其必要性，但后续处理必须基于事实。我提三个需要市里配合的方向：第一，立刻整理杨明在金湖县任职期间的工作记录，尤其是拆迁、信访相关的材料；第二，安排人与刘翠红的家属、邻居单独谈话，避开可能的‘传话人’，摸清她跳楼前的行踪和接触过的人；第三，把之前李进坠湖案的卷宗调过来，这个线索不能漏——毕竟这才是案件的开端！”

方正阳提出的三点没有问题。陈鹤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三项工作，我们可以马上安排专人对接，今天下班前就把初步材料送到调查组驻地。另外，方组长，关于杨明的停职期限，咱们是不是先定个初步时间？比如一周？如果一周内查不到关键证据，能不能先恢复他的部分职权？毕竟金沙湖项目不能停太久，整个项目都是由他牵头推进的。”

“不行。”方正阳直接否决，语气不容置疑，“停职期限必须跟着调查进度走，不能搞‘时间限定’。如果一周内没找到线索，说明案情更复杂，反而要延长调查期，避免为了赶进度漏掉关键信息。至于你说的项目问题，我认为可以协调解决——当然，不能因为个案影响整体工作，但也不能为了推进工作，牺牲调查的严谨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还有一点要强调，调查结果出来前，任何人都不能向外界透露调查细节，尤其不能给杨明‘定性’。市委之前的停职公告已经明确写了‘配合调查’，就按这个口径对外，避免引发新的舆论争议。大家有没有异议？”

方正阳这番话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满室寂静，没人出声反对。方正阳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既然没异议，就按这个方案推进。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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