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章 黑夜突袭

车子停在一家临湖的私房菜馆，落地窗外能看见金沙湖的夜景，路灯的光映在湖面上，碎成一片晃眼的星子。宋瑶瑶熟门熟路地领着杨明进了包厢，刚坐下就把菜单推到他面前：“看看想吃什么，今天允许你点贵的——反正你付钱。”

杨明捏着菜单，目光却没落在菜名上，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宋瑶瑶见他走神，用筷子敲了敲桌面：“杨县长，吃饭的时候就别想别的了，再想菜都凉了。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请你吃鸿门宴呢。”

杨明回过神，扯出个勉强的笑：“没什么，就是有点走神。”他随便点了两个家常菜，宋瑶瑶却不依，又加了道清蒸鲈鱼和一盅松茸汤：“光吃素可不行，你最近都快熬成纸片人了，得补补。”

菜还没上，服务员先端来了茶水。宋瑶瑶捧着茶杯，指尖在杯沿转了两圈，突然开口：“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都看到了。”

杨明端茶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你别当回事，”宋瑶瑶的语气少了几分平时的俏皮，多了些认真，“现在的人听风就是雨，最喜欢的就是八卦，没有人会去看堤坝上的脚印，你要是放在心上，就是跟自己生气！”

杨明抬眼看她，宋瑶瑶的眼神亮得很，像窗外的星光：“杨明，你是一个好官！”

杨明听着宋瑶瑶这样安慰自己，有些感动。说实话，这个时候的自己，被人认可其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谢谢！”杨明微微一笑。

“喝酒吗？我陪你喝两杯解解闷！”宋瑶瑶笑着问道。

杨明想着，自己已经被停职了，左右没什么事儿，便点了点头。

宋瑶瑶很快就扯到了轻松的话题上，提到了杨明的父母去旅游的事，杨明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他知道，宋瑶瑶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让自己心情好点儿。

不过杨明心思沉重，一直心不在焉，因为他一直在想：刘东海把自己搞臭并不是最终目的，这并不能解决他的问题，又或者说，整自己就是为了给宋朝江上眼药？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能解释得通。但这个案子如果查到最后，还是会还自己清白的——没做过的事儿，证据链是不可能完整的，所以这相当于是无用功。

吃完的时候，两人喝了不少酒。当杨明反应过来时，宋瑶瑶已经喝多了，脸色微醺，红扑扑的。

见宋瑶瑶语无伦次的模样，杨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能喝就少喝点儿，没必要为了安慰我把自己灌醉吧！”

“我没喝多……”宋瑶瑶支支吾吾道，“本小姐酒量好着呢！”

刚说完这话，宋瑶瑶便感觉脑袋沉重，随即趴在了桌子上。杨明无奈一笑，只能打个车送她回去。

出租车稳稳停在宋瑶瑶家小区楼下，杨明付了钱，刚想扶她下车，怀里的人却突然收紧了胳膊，脸颊贴着他的衬衫，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肯松开。“别……别走……”宋瑶瑶的声音带着酒后的软糯，气息里混着淡淡的酒气和她常用的栀子花香水，挠得杨明心尖发颤。

他耐着性子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放得极轻：“没走，送你回家。”

或许是跟宋瑶瑶相处时间久了，杨明也没顾其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上了电梯。

宋瑶瑶的头靠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扫过脖颈，杨明身子有些僵，呼吸放轻了几分，抱着她的手也下意识地攥紧了些。

打开房门，客厅只亮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勾勒出家具的轮廓。杨明小心翼翼地把宋瑶瑶扶到卧室床边，刚想直起身去找毛巾，手腕却被她牢牢抓住。“杨明……”她睁着蒙眬的眼睛，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水汽，“你别被他们欺负……我相信你……”

这话像颗小石子，落在杨明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暖意。他蹲下身，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声音比夜色还软：“我知道，谢谢你，宋瑶瑶。”

宋瑶瑶看着他，忽然笑了，像个得到糖的孩子，抓着杨明的手更用力了。可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没多久就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杨明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光看着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虽然对外宋瑶瑶是他的未婚妻，但他们两人一直都是以朋友相处。可这种关系相处久了，难免生情。杨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宋瑶瑶生了情，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感觉对宋瑶瑶有很多亏欠。她不顾自己的名声也愿意帮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任何事，这样一个好女孩，他真的没法挑毛病。

说实话，如果没有许婷，他一定会娶她。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他有许婷，许婷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命运总是会捉弄人，他想和许婷在一起，但现实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导致他和许婷明明相爱，却只能天各一方，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相认。

有时候他就在想，或许自己是不是可以不顾一切？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和许婷还有女儿在一起。可是自己真的做得到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自己的问题，陈东、陈鹤，甚至是陆书记都替他掩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他就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他们对自己的栽培和厚望。

所以，他早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看着熟睡的宋瑶瑶，杨明淡淡一笑，叹了一声。

“好好睡。”

他替她掖好被角，又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确认她没有踢被子，才轻轻带上房门，转身走进了夜色里。晚风拂过，带着湖面的湿气，杨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宋瑶瑶肌肤的温度，心里的沉重，竟悄悄散了些。

离开宋瑶瑶的小区之后，他没有立刻打车回去，而是趁着夜晚的宁静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想着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然而，他刚走没多久，突然听到连贯的嗡鸣声。只见一台面包车突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连车灯都没开，速度极快地朝他冲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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