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折磨
“凌总管现在是平步青云，老奴我自然是望尘莫及，更别说把您怎么样了！”老江语带嘲讽地说着，走近凌织夏。
“呃老江，我刚才其实是”
“您不必解释，老奴自认高攀不起！”他是真的不怎么高兴了。
大伙儿都识相地沉默不语。
“喂！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就是说你几句，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的耐心，真的很有限，才这么几句就受不了了。
“别人不敢说，但对您，我自认问心无愧！”他说得理直气壮，凌织夏气结。
只听她冷哼一声，说：
“是吗？在我进宫前的那段时间，你在王爷面前告我的状还少吗？最可气的就是最后那次，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我推进了书房，这跟推我进火坑有什么区别？！”凌织夏气呼呼地说得义正辞严，老江顿时无言以对。
气氛陷入僵局，凌织夏叹了一口气，又说：
“行了！我一直把你当成忘年之交，说这些话也没别的意思。我也知道，大家都是我为我好，想我一个出身低微的小丫头，能当上王府总管，也全靠你帮忙。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都不会忘的！”
“唉当初，我是料定你不会受罚才带你去的，否则也不见得就真的跟你为难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老江叹了口气，解释完又笑了，而且笑得很贼：“我还能断定：以后，你可是要大富大贵的！”
他从小看风逸长大的，对他的心思还能不了解？从他宠她的情形来看，不出三个月，她的身份必定再升一级。
凌织夏白了他一眼，又转向众人：
“我刚才说的事就拜托各位了！”说完也不顾老江，领着水儿就离开了。
老江也深觉无趣得很，只好悻悻地尾随凌织夏走掉了，边走心里还边埋怨自己点背，本来是找她有事的，没想到无意中被人骂。这还不算，最可气的是不能还口。
“凌总管，我找你是有事！”他想起正事，快步追了上去，“王爷说，明天去祭祖，希望你能同行！”
“什么？”她大吃一惊，“他祭祖，我去干什么？不行！”
开什么玩笑？撇开别的不说，那可是皇陵耶！再说了，跟他去祭祖，那哪儿来的国际时间准备为他庆生的事啊？怎么算都不能去！
“……那好吧！王爷也吩咐了，如果你实在不想去，也不必勉强，我这就去回话！”老江叹了口气，匆匆忙忙地先走了。
隔天早上，凌织夏带着水儿跑到了大街上，敲开了好几家的门才把需要的东西买齐全。
“好了！现在可以去开工了！”她高兴地说着，快步向“闭月羞花楼”走去。
她已经问过老江，往年风逸去祭祖都是下午才回，今年可能会晚一点，正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只要赶上晚上为他庆祝就可以了。
“姐姐，你不是说不告诉任何人吗？怎么又对老江说了？”水儿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是怕有人找不到我们会担心，所以才告诉他的。另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王爷回府得早，他也可以派人去给我们报信啊！”
“喔！原来是这样啊！”水儿点点头，闭上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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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风逸已经准备出发了。
“老江，凌姑娘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主意吗？”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下。
“是的，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去哪儿了？”不跟他去祭祖，反倒往外跑，她的行为未免过于奇怪。
“呃她说去闭月羞花楼办点私事，好像是挺着急的。”老江很讲义气地为凌织夏保守了秘密。
风逸眯起眼睛，太阳还是橘红色，并不刺眼。会是个好天气呢，她去那儿干什么？
******
蓉姑早在门口等候了。两个进去之后，大家分头行动。有的拿剪刀。糨糊；有的搬桌子。椅子。一切准备就绪，凌织夏开始布置人员分工合作，蓉姑不知道要干什么，独自一人上楼去了。
“梅红姐姐和蝶舞姐姐裁纸，柳烟姐姐。寒菊姐姐和春。夏。秋。冬四位姐姐折纸鹤，好吗？”
分工完毕，大家各忙各的，边干活边聊天，倒也热闹。水儿学了好一会儿，才学会折纸鹤的方法，高兴了半天，正到处炫耀，不知道是太过兴奋还是怎么了，手上的劲用得稍微大了一点，只听“嘶啦”一声，那只展翅欲飞的纸鹤就又被她给“扼杀”了！心里不平衡的她，只好一个在坐在一旁生闷气。
“妹妹，咱们第一次见面时，陪在你身边的公子，是你的心上人吗？”蝶舞突然扯出不相干的话题。
凌织夏默然不语，脸色微微发白。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呀？”她急了。
“姐姐到底要说什么？”她强迫自己不受影响，苦笑着追问。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那位公子，可是清瘦了不少啊！”柳烟也加入了这个话题的讨论。
“姐姐怎么知道的？”她有些讶异。
“……那位公子，现在就在咱们后院呢！”春霞嘻笑着接口。
“……呵，姐姐们又寻我开心了！”她轻笑出声，将心底的痛一点点埋藏。
“谁有空寻你开心？不信你自己来看！”柳烟牵着她的手，将她一路拉到了后院。
桃花树下，那个熟悉而憔悴的身影，犹如西方神话中的魔法般将她生生定住。无论是脚还是眼，都不能移开分毫。
柳烟狡黠一笑，悄悄退了下去，留下她一个人痴痴地看着他。
似是有所察觉，他蓦然回首，四目相对，她竟忍不住流下泪来。
“呵又是幻觉！”他带着一抹自嘲，缓步往前走。这么久了，竟然还会出现这种可笑的幻觉，真的是中毒太深吗？
她看着他即将离去，心底突然有股冲动：真的就这样放他再次离开吗？
突然，手臂被人紧紧抓住，风祈颢低头，顺差那只手臂看去，居然是她！原来真的是她，而并非幻像！
只是~~她的行为也惊醒了他。茫然惊诧的表情瞬间便变成了如冰的冷漠。他缓缓地拨开她的手，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你怎么会来？他那样的人，会同意你来这种地方吗？”
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愿意开口：
“……对不起！”
“没有必要！我说过会完全忘记你，你也可以忘掉我，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他强装淡然，迈步走过去，越离越远。
“你可以做到吗？！”她转过身，带着哭腔，满怀愤怒和不舍，冲他的背影大喊，“如果可以做到，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说什么会永远忘掉她，她也可以忘了他，如果事情可以简单到那样的地步，此时他们还会再见面吗？老天还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吗？不会吧！
即将离去的脚步骤然停住，他愤怒地转身走回她的身边。
“是啊，我做不到！所以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背叛了我的女人念念不忘。看到我这样，你开心了吗？是不是我从此一蹶不振下去，你就会更开心？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吗？！”
伤痛夹杂在怒火中，化作一把把利刃刺穿她的心脏，泪水已将脸颊浸得生疼，但就是止不住。
“我开心？！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开心？！从头到尾，你有想过要听我的解释吗？我的解释对你来说又有多高的可信度？！”她委屈地指控着，泣不成声。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在指责她的同时，先想一想自己有没有过错呢？
他冷眼看她，一脸陌生的表情。
“……你不觉得现在的我们很可笑吗？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却还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我，呵~~我也是，明明痛恨你的背叛，却还会无聊到在这里和你争执如此幼稚的问题。真的很可笑，不是吗？”
时间似乎静止了，周围一片死寂。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的，所以我也不想解释了！如果天意注定我们是这样的结局，那就这样吧！”说天意弄人未免太过虚伪，可为什么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会互相伤害呢？正因为在意，所以那样带刺的话听在耳中才更痛。也正因为彼此都了解这种痛，所以才会想要不惜一切地刺痛对方，直到双方都拥有了抵抗力，也都将内心深藏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斜斜地照射下来，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得地上影影绰绰。
“将来某一天，你会成为我的皇婶吗？”他抓住最后一线机会，带着些许的不舍与无奈，略显倔强地问道。
令人窒息的沉默无止境地蔓延着，她背对着他，身体微微颤抖。
“……如果有机会，我会的！”沉默之后是她坚定不疑的回答。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理由再为他坚持？还有什么勇气和信心再强迫自己排斥风逸？就让他以为自己是那种势利的人好了，再也不要记得她。而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忘掉他！
“我明白了！~~就这样吧！”他湮灭眼中最后一丝奢望，清空脸上的表情，坚决地走了出去。
凌织夏无力地瘫坐到地上，连流泪的力气也没有了！
******
“启禀王爷，线人来报，太子已于巳时三刻从闭月羞花楼出来，然后就直接回宫去了！”楚昱附到风逸身边，小声禀报。
“什么？他是从~~”他和她竟在同一时间去了同一个地方，是巧合？还是~~~
“马上派人去查，看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是！”
看着楚昱匆匆离去的背影，他不自主地绷紧下颌线条。她竟然还没有忘记他吗？不愿意陪她祭祖，却跑到青楼和风祈颢私会！她到底要置他于何地？
******
凌织夏精神恍惚地回到大厅里，众人见状大惊。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柳烟先凑了上来。
“是啊，这~~~就算没和好，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呀！”蝶舞也一脸的疑惑。
“快坐下，来！”梅红看她似乎完全游离于状况之外，只好先拉她坐下来。
“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水儿也被吓住了，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凌织夏，仿佛丢了魂魄般木然。
“……没什么！我没事，我们继续做吧，不然要来不及了！”她强装笑脸，走到桌子边，利索地折起纸鹤来。
众人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好勉强，只能努力说些奇闻怪谈，讲一些小笑话来逗她开心。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眼看着时至中午，可还是没做完。凌织夏毅然决定就在“闭月羞花楼”吃午饭了。一群人用过午膳，又继续开工，一直忙到日薄西山才完工。收拾好东西，她带着水儿回到了靖王府，又去把丫环们写的吉祥话收回来，全部弄好之后已经该用晚膳了。可风逸去祭祖却依然没有回来，她不禁有些担心，便没胃口吃东西了。尽管水儿说王爷回来会立刻告诉她，可她就是吃不下，一再地告诫自己不要担心，可还是忍不住想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正在她坐立难安时，水儿飞奔着回来禀报：王爷回来了！
凌织夏笑逐颜开地迎出门去，却见风逸一脸阴沉地跳下了马车。猜到他可能心情不好，她连忙让水儿去准备晚膳，自己则小心地陪着笑脸。
“去了一整天，一定饿坏了吧？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吃！”她笑得很灿烂，本来是要给他一个好心情的，没想到这样的笑容看在他眼中却是如此刺眼。
几天前才因为风祈颢和他闹得不愉快，现在又笑得如此开心，应该还是风祈颢的功劳吧！这个认知让他原来就不怎么舒坦的心情更加烦躁。
水儿很快将饭菜摆上了桌子，然后就悄悄地退下了。
凌织夏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我知道你心情可能不好，来！快吃吧，吃了东西就会好很多的！”她边说边往他的碗中夹菜，言辞恳切，无意识地，他怔住了！
以后要是天天都能这样该多好？她~~就像他的妻子一样，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来才会吃饭，还会一边吃一边往他的碗中夹菜，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那会是多么惬意的事，可惜~~~注定那只能是奢望，只能是他的幻想，对不对？
“……我吃不下！”他放下筷子，语气是一反常态的生硬。
“你怎么了？今天~~很难过吗？”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不错！我不但很难过，而且很生气！”他终于决定把话挑明。
“什么？”她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只能茫然地看着他。
“像这样游离于我和风祈颢之间，把我们两个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觉得很开心吗？”
“……游离于你们之间？这~~这话什么意思？”她有些心虚，白天和风祈颢见面的事让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不愿意陪我去祭祖，却跑去和他私会~~凌织夏，你到底把本王置于何地？！”
“私会~~”她开始害怕了，他知道她和颢见面的事了吗？“你怎么会知道的？”
“呵~~你是以为自己的本事大到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还是觉得我的人无能到根本不可能发现你们的行踪？”他的眼神暗含心痛，她怎么可以如此不在意他？“就算觉得我的感受无关紧要，你也该避讳一下。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毫无知觉的石头！”她的不在意几乎要逼疯了他。
他的痛楚如此明显，她怎么会无动于衷。
“不是的~~我没想到他会在，我不是去见他！真的~~~”她拼命地摇头，想辩解，却发现自己除了这几句之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算了！我不会在意的！我可以全部忘掉~~~没关系！”他努力压下快要把自己五脏六腑都烤焦的怒火，“我累了，你自己吃吧！”他说完就要走，凌织夏慌张地起身，连忙伸手抓住他。
“先别休息，给我一刻钟，不！十分钟就好，去花园走走好吗？”她满怀希翼地看着他，真诚的眼几乎让他真的改变主意。
但思虑再三，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我真的很累，连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他拨开她温暖的手，转身走向门外，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屋子里灯光摇曳，桌子上的饭菜基本还是原样。只有她，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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