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暗潮汹涌
吃了败仗的云婉也顾不得皇后的风度了,长袖一甩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剩下淑妃等人尴尬地坐着。
“本宫有些累了,各位都请回吧!”离歌淡淡地下逐客令。
“臣妾告退!”萧妃和伊妃福身后退了出去,淑妃则走近她身边。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不想看见她们!”
“多休息,第一次总会不太舒服的,歇一歇就好了!”淑妃以前辈的语气安慰离歌,她却突然笑了起来。
“昨晚,我们没有在一起!”
“什么?皇上他……你……”淑妃讶异地瞪大眼睛,语不成句。
“我现在没有办法接受他,只要一见到他,我就想起五年前……那一切像恶梦一样纠缠着我……我受不了!”离歌的面容有些苍白,却又陷含无奈,“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本来,我打算拿到凤鳞丹就消失的,可是……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淑妃暗叹,五年前的事到底还是伤她太深了。怎么就让她承担了所有的一切呢?
“别想那么多了,其实皇上也一直后悔,他很想补偿你的!”
“补偿?伤害一旦造成,是无法弥补的,也许几年之的一,我也以慢慢淡忘,但现在,真的做不到!”
看着她越发明显的痛苦之色,淑妃从心底为她感到不公,老天对她的确太苛刻了。但反念一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的苦可以造就将来的一代天骄,对不对?
天瑞宫。
淑妃正陪着风逸用晚膳,小祈煊被奶娘抱走了,只有他们两人个如老朋友般自然地边吃边聊。
“皇上不觉得,对于离歌,有些过分了吗?”
“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风逸凝神,心不自主地悬了起来。
“五年前的事,对她来说是恶梦,直到现在也难以释怀,所以对于皇上,她会有所抵触,皇上还是忍耐些吧!”她不无担心地说着,怕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而真的吓坏了离歌,造成再也无法挽回的局面。
风逸微微颔首。
“这个我知道!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她回心转意!”
“女人天生就有心软的弱点,只要皇上真心对她、呵护她,就是石头心肠也会被融化的!”她微笑着握住他的手,两人的身影投到地面上,像夫妻、像兄妹,更像朋友。
风逸表明要在天瑞宫就寝,伊妃气得连晚膳也没用就跑到天仪宫找云婉诉苦了。
“真不懂皇上的心思,淑妃是先帝的妃子,把她纳入后宫已经是千古离奇的大事了,居然还三天两头往她那儿跑,她那儿真的那么吸引人吗?”
“去天瑞这还好。如果皇上去的落雪宫,你作何感想?”云婉倒不怎么生气,反而有些高兴:想她离歌也不过如此,新婚第一天就被冷落了!
“去落雪宫我才不气呢!毕竟人家是新婚燕尔,淑妃算哪棵葱啊!”伊妃不满地抱怨着,云婉有些厌烦了。
“淑妃永远都成不了气候,我们的目标只有离歌,这才是你该担心的事。别动不动就往我这儿跑,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倒苦水。”
“哎?当初,你不是说只要我和你联手,你就把淑妃和萧妃都除掉了的吗?怎么现在来了个离歌,你就要食言了?”伊妃颇有微词,直言不讳地指责着,云婉脸色一变,开口了。
“本宫是那样说过,可毕竟后宫今非昔比。离歌已经影响到本宫的后位了,难不成你要本宫死到临头再去争?再说了,后宫的倾轧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如果觉得本宫不可信,你大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去争呀,谁也没拦着你!”
“你……你居然过河拆桥?好!我就不信,凭我伊家的势力,在这后宫中争不到一席之地!娘娘请保重,臣妾告退!”伊妃心寒地看着她,说完就大步走出了天仪宫。
云婉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转回书房奋笔疾书,好一会儿才又出来,把一个信封交给了贴身丫头珠儿。
“把这封信送回顺王府,越快越好!”
一个小小的妃嫔也敢和她叫板,也不先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伊家?和顺王府比起来,伊家根本不够瞧!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要怪就怪你太不自量力,苦恼了本宫!
新年前一天,老天也阴沉着脸,似乎正在生闷气,一如此时的离歌。她本以为就算不无聊也不会太过分,没想到伊妃和萧妃三天两头往落雪宫跑,而且一来就是半天,不到用膳时间绝不回去。这个情况她也跟淑妃说过,还是淑妃的话有道理:说不定她们是以为皇上会经常到落雪宫来,所以才跑来争宠,可惜的是她们压错了宝,风逸除了大婚那天晚上留在落雪宫外,之后的几天连面都没露过。
离歌正围着火炉盘算谁该来了,堇儿在一旁小声禀报:“皇上来了!”
她讶然回头,果然看见风逸四平八稳地坐在上座,悠闲地喝茶。
“他什么时候来的?”她有些紧张,语气里带着责备,小声地问。
“来了有一会儿了,奴婢想叫您的,可皇上不准……”堇儿低着头,有些委屈。
“算了算了!”她摆摆手站好,冲风逸行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风逸淡淡地说着,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她也发现了这一点,垂手站到一旁,缄默不语,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离歌活动一下有些吃不消的双腿,心里疑窦丛生:难不成他是故意来这儿闲坐的?不对!如果那样,他完全可以到其他妃子那儿啊;还是说他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也不对!身边高人辈出,况且还有一群忠心不二的大臣;或者说是和其他妃子闹别扭了?那就更没理由赖在她这儿呀!
实在想不通是为什么,离歌也不顾什么礼节规矩了,一转身又坐回到火炉边,继续刚才的天马行空,可到底是多了一个人,她总觉得似乎哪儿不一样,被人盯的滋味真不好受!
风逸边喝茶边注意她的动向,深不见底的黑眸将她的反应尽收其中。他微微勾起唇角,猜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他的确是来闲坐的,忙碌了几天,他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一坐,身边有个知心人聊聊天。本来是要去天瑞宫的,可是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想她了。他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思念的感觉了。这种既陌生又难以割舍、既甜蜜又有些惧怕的感觉,促使他毅然决定来这儿,但见到她似乎在想什么,他也不忍心打扰她,所以才吩咐下人们不许声张。
实在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感觉,离歌霍然起身,走到风逸面前站定。
“不知皇上驾临落雪宫有何贵干?”
“朕只是想看看你,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做任何事,不必顾虑朕!”他说得轻而易举,离歌却忍不住挑眉。
“问题是,我不可能不顾虑,你在这儿,我没心情做任何事!”他居然真的是来闲坐的,把这事当成笑话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吧!
“那就陪朕坐坐吧!”风逸还是不愠不火,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她真是无言以对了,忍不住冲外面翻了个白眼,却恰好发现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不了!我想我已经找到事做了。您一个人慢慢地闭目养神吧!”她笑容可掬地说完就跑到了门外。
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飘下来,像童话世界里最纯洁的精灵,美得让人连呼吸都忘记了。不一会儿,地上就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仿佛新铺上的地毯。离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等待着那六角小精灵的降临。雪花却像在跟她开玩笑般,没有落雪她的手上,反而调皮地钻进了衣领中,凉凉的,让她童心大起,在原地转起了圈儿。
风逸带着观赏的眼光看向门外的她,头顶的后冠上也覆上了雪,白白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纯白色的,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她是该这样笑的,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他就被她的直率纯真所吸引。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那如三月春风般纯净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若隐若现的轻愁。而粗心的他却一直不曾发觉,任由她夹在他和风祈颢的战争中,直到五年前,不可挽回地刺伤了她……恍惚中,他竟觉得她会越来越远,甚至再一次从他的生命中消失掉。不自主地,他步出厅门,靠近她身边。
发现他走出来,离歌原本堆满笑容的脸色立刻僵住了。她极不自然地收回手,垂下眼帘站好。
“……这么不想见到我吗?讨厌到如此地步?”他说得轻轻柔柔,却隐含痛心。
她只是沉默着,不想和他针锋相对。
看她似乎是默认了,风逸的眼神黯淡下去。
“好吧!明天是新年第一天,要去祭祖的,祭祖之的列会尽量少来打扰你!”脑海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不舍得放任她一个人,可他更不想被她讨厌。如果真的不想见到他,他会减少出现的次数,给她一个自由的空间。
看着他伟岸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离歌如释重负,心里的某种担忧和有克制终于解禁了。每次面对他,她都会莫名地担心,怕他会突然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可是,神经放松之后,她竟又开始反复地回想他神色和说出的话。尽量少来打扰她?那不就真应了云婉的话,被冷落了吗?那样的话,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应该做梦都会笑醒了吧!宫闱的暗潮汹涌,她算是见识到了,稍微不小心就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而死无葬身之地了。
雪越下越大,不多时就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树枝上、屋顶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风逸站在窗前,看着那些小小的花瓣飘下来,心中无限迷惘。从不曾这样过!
关于小时候,他的记忆中只有模糊的片段,那是与父皇一起在顺褀宫的院子里堆雪人的情景。那时的他拥有世上最幸福、最温暖的家,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短暂……之后他便陷入了无休止的报复之中无法自拔,似乎连生命都进入了没有阳光的寒冬。直到五年前……她出现了!那时他第一次知道,这世上不只他一个人孤单着,所以他开始接受她的出现,以致于竟让她溶入了他的生命。
银花飘零忆往昔
耐不住旧时意
相思磨人
北风呼啸添愁寂
抵不过巡故地
黯然伤神
情之一物
催人速憔悴
人之一生
谁又能无悔?
他走回桌案前,提笔写着,也许是愧疚之心作祟,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那个被他伤过的人影。如果她看到,可以从中体会出他的真心吗?她能明白他想要补偿她,永远保护她的用心吗?
同样时间,离歌守着炉子,抬头看着门外密密地织着雪帘的天空,不以意地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日子。黯然低头,两滴清泪落下,今生,是回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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