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传言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凉大胜，乃是全体将士之功，其方雍忠勇善战、一勇当先，特晋尔为忠信侯，岁禄一千石，赐麒麟服。其聂夏智勇双全、用兵如神，特晋尔为平西侯，岁禄一千石，赐麒麟服。其……”
今日众将士进宫面圣，求的就是一个封赏。
不过有人受封，有人受赏，不论受封还是受赏，都让众将士欣喜不已。
然而很快大家就发现，受封赏之人越念越多，也不见殷怀策的名字。
有些将士虽然不是殷怀策的亲兵，但也知道打仗初期是殷怀策一力当先，大败突厥，扭转战争局面。
大家之前都猜测，殷怀策这次最少也要封一个侯爵，然而皇上给了殷怀策曾经的下属封侯，却没有给他封。
一时间，原本兴高采烈的众将士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安静了下来。
纵然今日受封赏之人众多，但细看就会发现，一大部分都是殷家军的人。
虽然现在没有殷家军了，但众将士们心中最清楚，这些殷家军之人，别看平日里与大家嘻嘻哈哈，实则能被他们承认接纳有多难！
有些人已经开始担心，殷家军众将士会不会当场叛变，打上龙座！
然而等皇上的封赏旨意念完之后，所有将士们跪地谢恩，殷家军众人竟然没有当场发难。
将士们起身后就互相传递眼神，心中惊疑不定。
就在他们疑惑之时，忽然就见几个人一同跪下。
大家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跪下的这些人，可不全都是殷家军！
他们要干什么！
“臣方雍谢主隆恩！皇上圣明，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为陛下斩杀一切魑魅魍魉！臣来京城的路上听说东北仍有倭寇时常作乱，扰的陛下忧心不已。臣愿即刻北上，斩杀倭寇，为陛下平定东北，守护大齐！”
“臣聂夏愿即刻北上，为陛下平定东北，守护大齐！”
“臣方启愿即刻北上，为陛下平定东北，守护大齐！”
“臣方时……”
“臣董彪……”
“臣季云飞……”
“臣卫昭……”
一开始只有殷家军的人，但因为殷家军人太多了，他们都跪下请战，剩下的人仍旧站着就显得他们不愿效忠皇上似的！
于是他们也跪下请战，最终导致刚刚还在接受封赏的将士们，全都一起跪下请战东北！
皇上一开始还觉得是殷怀策故意在背后使坏，但看到所有人都跪下，文臣百官又高呼“陛下圣明”，皇上的疑心渐渐消去。
“诸位爱卿请起，你们刚刚打了大胜仗归来，哪里能让你们再奔赴前线，好好留在京城养一养，时常进宫同朕说一说战场上的事，等时机成熟，朕再派你们前往东北打倭寇。”
“臣等感念陛下体恤，可是臣等刚刚受皇上封赏，一心只想报答皇上的圣恩，请皇上下令，命臣即刻出发，等臣平定东北，为皇上献上倭寇首领的人头，届时才能安心面见皇上！”
“请皇上下令！”
“请皇上下令！”
“请皇上下令！”
朝堂上将士们的呼喊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在大殿内回荡，文臣们哪里见过这般场面，一时间都愣在当场。
就连皇上也一样。
但他却觉得这是他圣明在上，所以这些将士们才甘愿这般效忠于他。
皇上哈哈一笑，当即允诺：“好！既然众将士一心为朕征战，一心为国征战，那朕就答应你们！不过便是再着急，也要参加今日的庆功宴，来人，开宴！”
说到宴会，就到了文臣们最熟悉的环节。
或许是刚才被将士们的莽劲儿吓住了，在宴会上，百官竭尽全力想要把众将士灌醉，几乎每个人都抱着酒杯不撒手，不是在与人斗酒，就是在与人斗酒的路上。
然而等皇上离去之后，原本热闹的场面倏尔一静，大家斗酒的声音不约而同降了下来，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一个方向。
那里，孤零零地坐着一个独自喝酒的人，殷怀策。
不是没有人向殷怀策敬酒，众位将士们都去向他敬过酒，包括殷家军的旧部。
然而，也仅仅如此了！
从前，殷怀策乃是整个殷家军的首领，但是如今，殷家军旧部一半以上都有了封赏，方雍和聂夏两人更是被封为侯爵。
而殷怀策，什么都没有。
或许今日，方雍和聂夏作为“旧部”还会向殷怀策敬酒，但等今日的庆功宴结束，明日再见，殷怀策一个无功名在身之人，就得向他曾经的旧部下跪行礼了！
将士们在战场上拼命杀敌是为了什么？
或许有为国为民之心，或许有光宗耀祖之愿，但归根究底，还不是为了权势，为了富贵？
不论从前他们是殷怀策的旧部也好，下属也好，往后就是各凭本事了！
皇上坐在殿内，听着程公公禀告着外面的场景。
“皇上，那方家三兄弟、聂夏董彪等人，都与殷怀策坐的远远的，只在最开始去敬了一杯酒，便再没有任何动静。聂夏还说，他现在面对着殷怀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皇上您答应了大家的请命，等他从东北再立战功回来，到时候就没人能再说他们是靠着殷怀策赢了战争，他们就敢受殷怀策的行礼了！”
皇上冷笑着勾起嘴角：“今日方雍聂夏他们一提出去东北打倭寇我就猜到了他们心里所想，果然如此！不过等他们再打胜仗归来，殷怀策还能不能给他们行礼，就不一定了！”
程公公闻言躬身退后，等退到黑暗中之后，才敢向皇上的方向瞟一眼，然后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
京城百姓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皇上刚封赏完的将士们，突然又去往东北了。
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东北有一群倭寇在作乱，想要侵占大齐的领土，百姓们顿时气愤非常，同时又期待无比。
这群刚从西北战场下来的将士们正是气势如虹，现在他们去往东北，一定会把倭寇杀的七零八落，让他们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逃离大齐的领土！
然而此时不知道是谁，突然问了一句：殷将军呢？殷将军被封了什么官？
百姓们这才恍然：是啊，殷将军呢？深受皇上宠信的殷将军呢？怎么没有听说他的消息。
而被大家议论纷纷的殷怀策，正在家中看着沈东川传来的密信。
不久后，京城突然流传起了沈国公府二公子沈东川，疑似太后亲生、先帝血脉的传言！
传言一起，满京城无不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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