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将功折罪
传言风一般传开，一时间京城四处都是抓传流言的人，百姓们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连茶楼酒馆都不去了！
但这又怎能防得住？
况且百姓们的口好堵，文武百官、世家权贵们的口可不好堵！
一时间，皇上也顾不得殷怀策了，反正他现在是废人一个，早晚都能收拾。
当务之急，是把沈东川赶紧召回来！
他在东北手握重兵，万一他被“拥立”，皇上在京城又如何自处？
皇上连发八道诏令，命沈东川即刻动身回京。
反正现在东北有大批将士，沈东川根本不能用“无人领兵”的理由。
倘若沈东川敢在这个时候违抗圣旨，皇上就有正当理由对其讨伐，到时候就算沈东川真的是先帝之子，他也占着“叛逆”之名，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有理由坐上皇位。
于是在京城人人自危又焦灼的状态中，七月半的时候，沈东川回京了。
殷怀策第一时间来见他。
沈东川身边围着许多侍卫，但大部分不是他的人，而是皇上派来监视他的。
这个时候来见沈东川的人很多，有想要提前刷好感的，但这些人都是权臣世家，皇上即便是知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外也有皇上派来的，激情澎湃地指责沈东川其心不轨，若他还有一丝忠君之心，理应即刻上书奏表皇上他没有上位之心。
不过对于这些人，沈东川都不当回事，见到殷怀策的时候，他还笑着问道：“你是来见我的，还是来打听红叶东家的消息的？”
殷怀策直接给了沈东川一个白眼，但开口问的还是：“她怎么样？”
沈东川哈哈一笑：“放心，红叶东家十分好，她还给我们做了铁锅炖，说只有在东北的铁锅炖才最正宗的。不过可惜的是，红叶东家说了，冬天才是吃铁锅炖最合适的季节，我是吃不到了。”
殷怀策勾唇一笑：“说不定我可以吃到。”
沈东川收敛笑容，说起正事：“虽然我相信方雍、聂夏他们的本事，也把东北的情况给他们说了清楚，可倭寇的作战风格与突厥完全不同，他们能行吗？”
殷怀策挑眉：“行不行，得看我。”
“什么意思？”
“我要是一直没事，他们就行，我要是出点问题，他们就不行。”
沈东川立即明了，随即眉头紧皱：“我不管其他，将士们的血不能白流！”
“这你放心，那几个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眼下最重要的是咱们的戏接下来该怎么唱。”
殷怀策笑道：“将军别急，等就行了。”
沈东川就把殷怀策见面时送他的白眼还了回去。
……
皇宫里，皇上看着暗卫传来的密信，知晓殷怀策已经见到了沈东川，冷笑连连。
如今沈东川是一个人，殷怀策也是一个人，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碍于群臣的口诛笔伐，皇上不能对沈东川动手，但是对殷怀策他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在一个十分普通的清晨，大内营的士兵把殷府围了。
就在两年前，殷怀策还这样围困了蒋府，现在，他自己却被困在了府中。
京城的百姓们第一时间围观，纷纷打探发生了什么事。
不久后，皇上昭告天下，殷怀策与突厥三王子阿史德庆山曾有暗中来往，殷怀策涉嫌通敌行为。
有人问，殷怀策之前不是在西北前线杀了许多突厥士兵，赢了许多场胜利吗？
如果他当真有通敌之嫌，那为何他打突厥人打那么狠？
对此有人解释，这都是殷怀策联合突厥人做出的戏，先是以此取得皇上与众将士的信任，然后等大权在握之后再设计坑害更多的士兵。
不过好在皇上英明神武，提前把殷怀策召回了京城，破了殷怀策的阴谋，反倒让西北前线一直处于优势之中。
而殷怀策与阿史德庆山两人的联系，还是靠着红叶美食铺的栾红叶。
栾红叶也有通敌之嫌，她曾经被突厥奸细掳走，经过严刑拷打后叛变。
后来殷怀策前往突厥营救栾红叶，秘密与阿史德庆山达成协议，阿史德庆山这才放栾红叶回到大齐。
至于皇上为何会知晓这些，这些全都是“骆华佗”骆大夫告知皇上的，因为皇上的信任，骆大夫弃暗投明，暴露了栾红叶与殷怀策的狼子野心。
百姓们在酒楼茶馆听完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后，只觉得“大人物的圈子真是太复杂了”！
红叶美食铺一夕之间从全民崇敬，变成了全民唾弃。
很快，不论是东大街的铺子，还是城郊的红叶美食铺加工厂，全都被市舶司接手。
沈掌柜带人捉拿红叶美食铺的员工，可惜的是，红叶美食铺的高层管理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如同栾红叶一般消失不见，沈掌柜的人只抓到了一些中小层管理。
沈掌柜对此并不在意，他要的又不是这些人的命，他要的是红叶美食铺的日进斗金！
沈掌柜对员工进行了安抚，表示只要他们愿意效忠皇上，将会继续留下他们在铺子里做工，一切一如从前。
大家看着两位大东家，一个被抓，一个消失不见，铺子里的高层们不见人影，剩下的也都表示投效，那他们这些小员工还有选择吗？
于是红叶美食铺在经过短暂的闭店歇业后，又重新开始营业，不过现在改了名字，不叫红叶美食铺，而是叫“民膳堂”。
所谓“民膳堂”，即为百姓用膳的地方，以此来表达，这些美食乃是全天下百姓所有，而不是像从前一样，全都挂着栾红叶一个人的名字。
百姓么看着变成了民膳堂的红叶美食铺，也没有什么抵触，反正对于小老百姓来说，只要能天天吃到好吃的食物就够了。
至于殷怀策，他看着皇上给他罗列出的一系列罪状，冷笑着驳回。
“臣冤枉！皇上明鉴，臣忠君爱国，此志不渝，臣冤枉！”
皇上得知殷怀策在府中大呼冤枉，拒不认罪，冷笑出声：“罪证确凿，容不得他抵抗！即刻召集众臣，判决殷怀策……”
“报！八百里加急！皇上，东北倭寇大举上岸，伊春府已经失守，北征军现已退至庆州坚守，众将士联名上疏，请沈将军重回东北主持大局！”
皇上接过奏疏快速浏览，片刻后大骂：“废物，一群废物！在西北明明打的好好的，怎么到了东北却像一群废物！快召集大臣进宫商量对策！”
很快，群臣进宫商议对策，决定派一位武将立即前往东北主持大局。
反正此时此刻，沈东川是绝对不可能离开京城的！
好不容易把沈东川困在了京城，此刻放他离开就是放虎归山，想要把他再困住就难了！
东北的战事恶化让皇上以及文武百官再次绷紧了神经，就连百姓们都后知后觉发现京城的气氛紧张起来。
随后京城开始流传起一个传言，那就是当今天下，真正堪称将帅之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沈东川，一个是殷怀策。
当初这两人一个在西北，一个东北，一个战胜了突厥，一个压制了倭寇。
现在两人都被困在京城，倭寇就开始造反了。
现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沈将军或者殷将军两人中的一人前往东北，只有这两个人出面，才可以平定东北之乱。
所以，皇上打算让谁去呢？
宫里，皇上同样在考虑这个问题。
比起百姓们，他这边得到的消息更多，其中就有前不久被派去的将军吃了一场败仗，留下了一条腿。
眼看他是再也无法上战场，又要再送一个人过去，可送谁呢？
谁都知道，若是能打胜这场仗，那么此人将会得到无上荣耀。
但若是失败，或许就不仅仅是以死殉国那么简单。
因此他点谁，谁推脱，文臣武将站满了大殿，但他竟然无一人可用！
此时，有一位老臣颤颤巍巍站出来。
“皇上，臣有一言，那殷怀策犯下大错，听闻时常在府上喊冤，瞧着似有悔改之意，不如这次就派他前去东北，让他将功折罪。”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静谧。
最终，皇上出声：“来人，去把殷怀策带来！”
不久后，殷怀策大步走出殷府。
他算着日子，眼下已经是八月半了，若是他今夜连夜出发，不知能否赶得上红叶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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