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那些他未曾参与过的岁月

这场烟花，持续了足有半个小时。

最后一簇金光在夜空中绽开时，王元灵感觉捂在耳朵上的手轻轻放了下来。顾舟的掌心还残留着温度，擦过她的耳廓时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烟花已尽。

心跳不止。

一直被捂着的耳朵，终于能听见清晰的风声。

她转头。

顾舟起身，走回小木屋里。

再度出来时。

他手上多了个精美的木纹箱。

王元灵一怔。

这个雕着藤蔓花纹的箱子，她刚才进屋时还以为是装饰品。

此刻在月光下，箱面泛着温润的光泽，能看清每一道木纹里都嵌着细碎的金箔。

顾舟捧着箱子，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所及之处皆是深情。

她难以招架这样的目光。

无意识抿了抿唇，才克制住了错开视线的想法。

顾舟半蹲在她面前，将箱子面向她。

“这是什么？”她很好奇。

顾舟不语，笑着打开了箱盖。

里面整齐放着15个，全部包裹着精美礼品纸的盒子，大小不一。

她视线讶然从盒上抬起。

撞上他缱绻深幽的乌眸。

顾舟勾唇：“这是送给，11岁重获新生后，小元灵每一年的礼物。”

王元灵瞳孔顿滞。

顾舟下颌轻抬，引导：“打开看看。”

她心绪乱做一片。

附到盒子彩带上的指尖轻轻地颤着。

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撕开了礼盒纸，打开了盒盖，看见了里面放着一整摞各式各样，尤为精致的文具套装，旁边还有一个小珠宝盒，她将其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条粉色宝石雕刻HelloKitty的转运珠手绳。

最下端，压着一张明信片。

上面写着：祝11岁的小元灵成绩满分、天天开心。

署名：15岁的小顾舟祝。

顾舟眼底笑意分明，似拢了温和的月泽，光华流转：“11岁六年级的小元灵，应该会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认真挑着款式好看的文具，串着可爱卡通的小手链。”

王元灵唇瓣翕张，说不出一句话。

顾舟笑声低磁，引导：“再拆下一个？”

她怔然着，放下手中物品，拿起第二个盒子。

拆开绸带，撕开包装纸，里面放置着台拍立得，旁边依旧有个小珠宝盒，她打开，里面是一条玫瑰K金项链，挂坠是一颗迪士N里灰姑娘乘的南瓜车的南瓜状，下面连接着一把卡通状的钥匙，钥匙上，还缠着细细的南瓜藤蔓。

最下面，依旧放着一张明信片。

上面写着：祝12岁的小元灵通过拍立得，发现更美好的世界、留下最快乐的回忆。

署名：16岁的小顾舟祝。

顾舟目光静静地停注在她身上，唇角勾着，温声：“12岁的小元灵，上初一了，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但又感到好奇，应该会抱着相机，随心拍下新学校、新同学，也算是个小大人了，可以带挂坠可爱的黄金项链了，用这把黄金小钥匙，开启新一阶段的人生。”

心脏好像失常，蹦蹦蹦蹦的跳得极快。

她机械地拆开13、14……一直到26岁的礼物。

26岁的礼物，最轻。

她重复着拆包装纸的动作，打开了26岁的礼物。

是一把钥匙。

顾舟眸底的柔光似一团水，哗啦啦地流入她心底。

“26岁的元灵，应该有一套又宽又大，带前后花园的别墅，大到可以仍她的小猫满世界跑跳，大到可以……容纳下她的男朋友。”

她指腹贴上冰凉的钥匙，轻轻摩挲，好似在感受并储存着这一刻，短暂，美好的回忆。

顾舟掌心附上她的手，凝着她垂睫看着礼物的模样，低笑了声：“别墅在市中心新开的盘，登记了你的名字，等交房再去签手续。”

她终于掀起眸。

定定看着笑靥温柔的他。

有很多的话想说。

但却都说不出口。

良久，化作一句闷声的：“谢谢。”

顾舟笑意无奈：“能不能把这句口头禅从你嘴里拿掉，对我，你永远不需要说谢谢。”

她怔了怔，旋即弯着眸，轻轻点了下头：“好。”

树梢被风吹得咯吱咯吱响。

顾舟站起身，再度回小木屋，取出条米白色的羊绒小披肩，披到她身上，将她裹起。

脚上暖、身体也暖，王元灵喟叹一声。

后知后觉，细软声线里染着嗔怪：“今天我应该换一套好看点的衣服来的。”

顾舟失笑，覆身，在她脸上落下一吻，低磁声浪蔓及她耳廓：“没关系，你穿什么都好看。”

她指尖轻蜷，耳根生热。

“坐这等我，我去拿蛋糕。”他说。

王元灵侧头婉笑：“好~”

她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直到顾舟的身影消失。

夜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她拢了拢肩上的羊绒披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纹箱的边缘。

木屋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月光在草地上投下一方明亮。

王元灵低头看着面前的礼物箱，11岁到26岁，每一个都承载着顾舟未能参与的时光。

她轻轻抚过那些明信片。

看着每一年的祝福，心中感到奇妙。

仿佛他真的参与了她的每一场生日。

出现在那些过去的岁月，向那个孤独的小元灵伸出了手。

明明都已经看过礼物了。

可她却像是没看过一样，一个个地重复打开，又重复欣赏。

顾舟返到坡下，将蛋糕存放在冰箱的小院。

刚打开冰箱门。

手机便响了。

看见来电显示时，他眉眼顿凛，径直接通：【查到了？】

电话那端：【顾总，我们的人到了K国，查到顾大龙确实有问题。】

顾舟早有预料，冷声：【继续说。】

【他在当地打着研发药物的幌子，进行人体Q/官交易，包括这次他之所以回国，就是被国际调查组盯上并搅黄了其中一单生意，导致客户等着换心/脏的女儿死在手术台上，这个客户在当地很有势力，现在正在联合许多受害人、顾大龙的竞争对手一起收集顾大龙的罪证，其中……】

对方忽然停顿。

顾舟厉声：【其中什么？】

【其中一个受害人，是顾大龙曾经手下的老婆，这个手下叫阿仔，15年前被判死刑了，她说阿仔是帮顾大龙顶罪，涉及到15年前的一场车祸，阿仔酒后醉驾，撞了另一台载着一家三口的小车，那车被撞到漏油爆炸，一家三口里的夫妻俩均葬身火海，而他们的女儿则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我细查了下顾大龙在车祸后的行动轨迹，他用了顾氏的运输车回国，回国的时候身边带了个全程睡着的小女孩，回国后，顾大龙和王氏王老接触密切，没过多久，王氏就宣布领养了个养女，所以我猜测……】对面再度停顿，显然在斟酌用语。

顾舟遍体生寒，握着手机的骨节用力到泛起死白。

他开了口，替对面说完：【那个小女孩，就是王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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