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卑微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有些心烦地望着天空。
小女人就像那一轮高悬的月，圣洁明亮，却高不可攀，不惹尘埃。
他听见自己的语气都透着几分卑微，“为何？可是为夫哪里做得不好？”
“不是，你很好，是我不好，就当我对不住你吧。”程曦月语气淡漠，“以后我们是要分道扬镳的，这丈夫妻子什么的称呼，不太合适，你我姓名相称吧。”
她确实认为，自己不是个好妻子。
世间大多男子三妻四妾，她永远都做不到。
所以，还是拒绝到底吧，免得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那才更伤人。
秦北霆盯着她那张殷红的小嘴张张合合，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能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
明明是她一次次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也是她拼尽全力护着他，不让再次受到伤害。
在他重伤垂危时，她包容小妹的坏脾气、孝顺母亲，心疼南舟，拿自己挣来的钱买粮买衣物，将家人照顾得那么好。
她从土匪窝获得的财物，也尽数给他。
这么坚韧独立的女子，却为他付出这么多，当真对他没有半分情意么？
他不信！
秦北霆的手霸道强势的揽着程曦月的腰肢，如鹰隼般的双眸漆黑，幽深不见底，像有巨物潜藏其中。
程曦月皱眉推他，却推不开，自己便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冰凉坚硬的树干上，她着一双潋滟眸子，有些气恼地瞪着他。
秦北霆不语，定定地瞅着她。
两个人的呼吸声缠在一起，逐渐灼热。
空气也仿佛变稀薄，她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时间缓缓流逝，秦北霆的眼神越发危险，程曦月心跳加速，下意识想逃，却被他死死扣在怀里，他力气大的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而后，低头，摄住那令他肖想了无数个日夜的红唇。
他的舌头撬开她软嫩的唇瓣，如疾风骤雨，强势而又霸道，大肆侵略。
程曦月呼吸被夺，似乎腹腔中的所有的空气也都被男人夺走，异样的心悸，汹涌的快感自舌尖涌向全身。
她嘤咛一声，无力地攀附他，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热烈回应。
此刻什么苏贵妃、什么权衡利弊统统都抛诸脑后，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大爷的，她早就馋这家伙的唇了，这回总算亲上，得好好解解馋。
她本来就是随性洒脱的性子，这几日心里憋着事儿，都快把她憋疯了，此时找到个宣泄的出口，她可不能放过。
然而，秦北霆比她更疯狂，好像一头压抑许久的猛兽被释放出来，逮住了觊觎许久的猎物，吻得汹涌热烈，恨不得要将她拆骨入腹。
吻得浑然忘我的俩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那眼里的怨毒与嫉恨，都浓烈成实质。
“呃……疼……”程曦月感觉自己要被秦北霆碾压成碎片，树干硌着她娇嫩的后背，也是生疼生疼。
她的痛吟声让秦北霆找回了理智，有几分狼狈地将她放开。
程曦月滑坐到树底下，衣衫不整，唇边是一圈红晕，瞧着暧昧又情糜。
秦北霆想将她拉起，可双脚才移动，便陡然无力，一头栽倒在地。
他本就只能勉强直立片刻，到此刻已撑到了极点。
“你活该。”程曦月狠狠抹了一把嘴唇。
她真是又气又心疼，自己是何种情况心知肚明，却不管不顾，不是活该是什么？
骨折的地方，肯定又肿了。
还有没养好的内伤，这一摔，只怕也加重了。
秦北霆低笑了声，嗓音低沉又愉悦。
他翻个身，双手枕在脑后，望着那天上月。
他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喜欢月亮，不必将它摘下来，它若有心，自会将月光照到他身上。
……
翌日。
天色阴沉，秋风肃肃，天气越发冷了。
都不用老胡催促，大家都着急上路，好路过集市，买些御寒衣物。
托程曦月的福，每一户人家都从秦二爷手上拿到几十两到上百两的银子不等，不用愁会冷死、饿死。
而秦二娘被秦二爷打了两巴掌，加上气怒攻心，她起不来身，浑身骨头疼，申吟声大得离谱，恨不得让全天下都听见。
秦二爷被吵得心烦，在那儿骂娘，秦北望便喊万紫柔给她熬药。
万紫柔起不来，她神色恹恹，身子沉重，也病了。
主要是秦二爷太过分，将她的钱都赔给大家了，她身上就只剩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更过分的是，死对头程曦月都分走她一百两，晚上又撞到程曦月与秦北霆在月下激吻，这些都让她生无可恋。
秦北望不知她病了，只当她还惦记昨日的事，三分厌恶，五分不耐，“这般小鸡肚肠作甚？银子分了便分了，待到了目的地，咱再挣便是。”
“挣？你拿什么挣？”万紫柔火气很大，“拿你那些诗词歌赋吗？”
秦北望的脸“刷”地爆红，呼吸急促，又气又怒，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也涌上心头。
他追求她时，她就是被他的才华打动，而今却讥嘲他的诗词挣不到钱！
他唯一拿得出手、唯一值得骄傲、唯一觉得能把秦北霆这个大老粗比下去的宝贝！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她怎么敢、怎么敢的！
秦北望双拳紧握，语气却平静得可怕，“你再说一次。”
其实万紫柔才刚把话说完就后悔了，她知道男人爱面子，尤其是秦北望将诗词视作生命，他绝容不得他人亵、渎！
她不傻，惹怒了男人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她很识趣道歉，“对不起，我病糊涂了，你不要与我计较。”
她眼眸湿漉漉的，小脸染着病态的苍白，怯弱可怜。
只是，秦北望这一刻，极度厌弃她。
“起来，伺候娘洗漱，你再做早饭、熬夜。”
他语调冷梆梆。
她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赶她走，只是以后别想好过了。
万紫柔只能拖着病体起身，张罗一家人的吃喝，照料婆母。
她的手冰凉，秦二娘浑身滚烫，当她的手触碰到秦二娘，对方当场就甩了她一巴掌，“手这么冷，你想冻死我？”
她被打倒在地，崩溃大哭，无论秦北望父子如何谩骂，她都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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