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宴会惊波2
走到石桥中央，王山黄忽然停下脚步，故意说道，“哎呀，山青，你看你把我的裙子弄脏了！”
说着，她猛地推了王山青一把。
同时，王山绿也在另一侧用力一搡。
王山青本就站不稳，被两人同时一推，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冰冷的池塘里摔去。
“扑通！”一声闷响，水花四溅，她整个人都掉进了水里。池塘的水虽不深，却足以淹没一个十岁的孩子，而且水底布满了青苔，滑腻难行。
“救命！救命啊！”
王山青不会游泳，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呛了好几口水，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乔小平赶到石桥边，正好看到王山青掉进水里的一幕。她心中一慌，却没有乱了阵脚，立刻朝着不远处的丫鬟大喊，“快来人呀，有人落水了。”
此时，岸上只有王山黄姐妹俩，乔小平不敢擅自下水，怕她们俩在岸上又使什么阴招。必得等其他人来了，她才好下去救。
“来人呀，快来人呀，有人落水了。”乔小平一边喊，一边愤怒地盯着王山黄姐妹，眼中满是冰冷。
王山黄姐妹也没想到王山青会挣扎得如此厉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作镇定。
王山绿甚至还嘴硬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跟我们没关系！”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青色的身影如疾风般冲了过来。那人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身着青色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周大人的儿子周世杰。
他今日本想着同张芝道了贺便回去，听到呼救声，立刻跑了过来。
周世杰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跳进了池塘里。他水性极好，很快就游到了王山青身边，一把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奋力往岸边游去。
岸边的丫鬟们也终于赶到，七手八脚地将王山青和周世杰拉上了岸。王山青浑身湿透，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浑身瑟瑟发抖，惊魂未定地哭着。
周世杰的锦袍也湿了大半，头发滴着水，却顾不上自己，连忙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张芝的母亲也闻讯赶来，见此情景，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吩咐丫鬟：“快，把这孩子带到厢房去，找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再煮碗姜汤来！”又转头看向周世杰，满脸感激，“世杰，多亏了你，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姨母客气了，我先去换身衣服。”
周世杰摆了摆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石桥上的王山黄姐妹俩，眉头微微皱起，转身跟着丫鬟往厢房去了。
王山黄姐妹终于见到了周世杰，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
她们原本一心想嫁的人，此刻却救了她们最痛恨的王山青，心里的嫉妒和愤怒硬压着不敢发作。
乔小平走到王山青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别怕，已经安全了。”
张芝不顾王山青浑身湿哒哒的，一把握住她的胳膊，“你没事吧？先去换衣服。”
“我扶她过去吧，”乔小平搀着王山青往厢房去。
丫鬟们很快就拿来了干净的衣服，乔小平帮王山青换上。
此时，厢房里只有她们俩，乔小平迫不及待地叮嘱道，“青青姐，你日后要小心她们俩。”
王山青坐在床角，两行泪水顺着脸颊静静淌下，“小平，我娘死了。”
乔小平抱住她，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
“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都是我不好，是我非要念书，我娘才带我回王家的。我若是老老实实的割草做活，我们俩还好端端地在左家庄活着呢！”
“小平，都是我，是我害了我娘......”
王山青泣不成声，这么多天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她呜咽着哭了许久。
“不怪你，”乔小平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小草婶婶不是那种人，肯定是别人逼她的。你打起精神来，好好念书，别枉费了小草婶婶为你的一番筹谋。”
王山青重重点头。
丫鬟送了姜汤来，王山青喝下后，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乔小平和她一同出了房门，正碰上周世杰从隔壁厢房出来，王山青走到周世杰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
寿宴终究是无法继续了，张芝有些沮丧，金玲敏安慰道，“没关系，等山青好起来，我们再陪你补过一个生辰。”
张芝点了点头，又看向王山青，“山青，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不怪你，”王山青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有些虚弱，“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没戳破两个姐姐。
乔小平谢绝了金玲敏相送的好意，她心里乱糟糟的，想自己走走。
晚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乔小平刚进书院大门，天上开始丢起雨星，她顾不得往抄书馆去，小跑着回了碧竹园。
这月份例的灯油还剩了许多，她干脆就在房里学习。
冷月高升，霜华如练。
乔小平踮着脚，把最后一桶水倒进石缸，缸面晃出她瘦小的身影，双髻散了一缕，贴在汗湿的脸颊上。
这次休沐回来，鲁冲嫌她力气太小，就把书院挑水的活揽下，每个院子的水缸都被挪到了外头，乔小平每天早上都要把水缸都挑满。
一直挑到这天，初雪落下，鲁冲自廊下转出，垂眸看她，小女孩脸色发白，眼神却亮的吓人。
“今日，学‘挑灯看剑’。”
他取出一柄木剑，剑身仅两指宽，却沉得她腕骨一坠。鲁冲握住她手，掌心粗茧相磨，沙沙作响。
“剑出如拨灯，灯芯乍明，便是杀机。”
他带动她手腕，一记极简单的上挑。木剑划破寒气，发出一声极轻的“铮”，像雪夜里有人弹了一下铜灯。
小平屏息，只觉那一线剑风掠过耳廓，斩断几缕碎发。
“再挑。”
“再挑。”
雪光与初曦交映，木剑破风的声响，由滞涩到清越，像幼雀试啼。
不知第几回，鲁冲忽地松手，任她独自完成那一式。木剑挑起，剑尖颤出一朵极小的白芒，映着她雪面通红，却眉眼锋利。
他极轻地“嗯”了一声，像铁石相击，火星迸在寒风里。
小平胸口起伏，喘出的雾气遮了视线，她却咧嘴笑，缺了门牙的豁口分外显眼。
鲁冲瞥了她一眼，“明日寅时，加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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