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8,罢朝一
“巧得很,姐妹俩都住启瑞宫,离勤政殿近,分住在两边偏殿。皇上不若去瞧瞧,他们是花鸟使从民间寻来的美人儿,想必与京里的贵女不同,别具个性。”
皇帝的神色多了些不明意味,“外间的女子不曾受太多约束,想必是不同的。”
“正是,奴才远远打个一回眼,哟,嫩得跟管葱似的。”
皇帝不期然想到皇后,保养再好,也顶不住岁月的粗糙。
顾宝珠在冷宫搓磨过,虽比皇后年轻,到底也不是年少了。
他是明君,宫里许久没有新人,闻言微微出神,像是封严实的酒瓮漏了缝,竟莫名有了两分躁动。
葱管儿一般的女孩儿,那滋味想必是极好的。
再一着,选进来的贵女,多半牵扯前朝,第一晚宠幸谁,宫里宫外,不知多少有心之人瞧着。
外面的女子,倒少了这一层,对皇后那边也算全了尊重之意。
“去瞧瞧。”
首领太监一甩拂尘,拉了个长调:“皇上摆驾!”
他徒弟一溜儿小跑,已往启瑞宫通知人准备着。
与此同时,平安、如意姐妹俩正在左边的偏殿里。
“阿姐,我有些怕。”如意抓着平安的手,手中触感较从前细腻柔滑不知甚多。
她们本着年纪优势,加上一段时间的重金保养,无论容貌还是肤感,都恢复到独属于少女的巅峰期。
“方才那公公说的是真的吗?第一晚就要到咱们这边来?”
平安脸也白着,却安慰妹妹:“早晚有这么一遭,如果这样可以换来安生和阿娘无忧,咱们也算赚了。”
“都怪大哥那个死人。”如意忿忿:“要不是他,咱们现在娘仨已经在过安生日子了。”
“已经发生的事就莫要再提了。”
如意心里仍觉得憋屈:“本来就是!”
又有点迟疑问:“阿姐,一会皇上来了,真的要像学来的那样去服侍人吗?”她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扭捏。
“怪羞人的,而且他是皇上,不知见过多少美人,真能看得上咱们?”
大善人不仅找人教她们规矩,还学了厨艺及取悦男子的手段。
听说教她们的那位妈妈,是江南最有名青楼请来的老鸨,教出来姑娘只接待最尊贵的客人。
而且最紧要的一项秘术,听说只在江南小范围内,自己人知晓,外人无从窥探。
如意想到自己到时要这般那般,侍候一个老家伙,莫名不甘,又觉得屈辱不已。
“想想娘。”平安道。
如意霎时无声了。
这时,宫门外有人唱:“皇上驾到!”
姐妹俩不由都打了个激灵,齐齐望去,一道明黄身影,在众太监的簇拥下,迈步进来。
二人忙伏地跪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纹衣摆在她们跟前停下,金线绣的纹样,在微弱宫灯光影下,闪耀着光色。
听不出喜怒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抬起头来,朕瞧瞧。”
如意早就想看看皇上长什么样,闻言应声抬眸。
她初生之犊,并不十分惧怕,杏眸睁得圆圆的,直直地盯着皇帝看。
平安则显得怯怯的,水眸中全是对未知的迷茫和忧愁。
皇帝的目光在两个少女身上游走,少女的皮肤是真好,烛火下泛着瓷白细致的光,似剥壳的鸡蛋。
喉结滚了一下,皇帝面上不动,心下已乱。
姐妹二人性子上一个张扬,一个乖顺,不至于太闷,也不会过分聒噪。
首领太监观人于微,又是最了解皇上的人,这时笑道:“两位美人,还不快侍候皇上安歇?”
如意眨眨眼:“这位公公,皇上还没选呢,是阿姐还是我?”
她眼里带着几分惘然,语气端得是天真无比,竟是在认真的苦恼着。
皇帝不由失笑,实在新鲜得紧,昨日宝妃在勤政殿发疯时余留的气,此时也散了不少。
“哦,那就你吧。”他好整以暇望着她,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丝生动的表情。
如意侧目向平安,绞紧手里的丝帕,贝齿咬着红唇 ,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你不愿意?”皇帝含着笑,语意放得格外柔。
“那个……”如意绞着帕子:“阿姐比我大……”
“那就你阿姐吧。”
平安猛地抬起眸来,像受了惊一般,眼睫染了雾,湿漉漉的,撞得皇帝的心咚地一下。
除了上回不慎喝的大补汤,近十年没有过这般冲动了,之前中宫备的那两名美人,也没有这般愣青过。
那二人,美则美矣,太过规矩,又刻意奉承,反而少了些叫人心动的东西。
首领太监微微一笑:“既是姐妹,且同时进宫,何分彼此?古有娥皇女英,合德飞燕,都乃皆大欢喜。皇上乃天子明君,能姐妹同侍,也不失佳话。”
皇帝挑眉,这番话,颇合他心意,更是完全迎合了匿在暗处的,那点子隐晦的心思,神色愉悦,率步入了左边偏殿。
“两位姑娘,还不快快跟上服侍?!”
如意窥了眼阿姐,一咬牙,扭身跟了上去,平安咬着唇,也垂着眉眼随后而去。
是夜,启瑞宫偏殿,灯火昼夜未熄。
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动静传出,不过候在外面的宫人,光传水就传了几回。
翌日拂晓,中宫外,首领太监匆匆而来,掌事的女官刚起来,正指挥殿中洒扫诸多杂事,见状不由讶然。
“公公此时不陪圣上上朝,怎么来此,可是有事吩咐?”
“劳烦姑姑,奴才要求见皇后娘娘。”
“何事竟要这时前来?”
“昨夜里皇上宠幸新人,宿在启瑞宫,今日奴才带了朝服去请,不想竟有罢朝之意。奴才斗胆,来请皇后娘娘拿个章程,或是前往劝说一二。”
掌事女官闻言大惊,需知圣上登基数十载,为显明君临朝,便是龙体不适,也从没有过罢朝之举。
兹事体大,难怪首领公公会急成这样。
女色误政,往后说出去,圣上一代明君的称号必然毁于一旦。
她忙道:“公公稍等,奴婢即刻去通报。”
首领太监做了个揖。
皇后也已醒了,近身的嬷嬷替她绞了热帕,正覆面养神。
嬷嬷见女官进来,没有出声,只用眼神询问,何事要禀?
素日里最懂眼色的女官,这时直接跪下,嬷嬷眼皮打突,大感不妙。
皇后已揭了热帕,不知是不是女官的错觉,她今日比之从前,要冷漠些。
她睥了眼跟前跪着的人,出声缓慢而淡:“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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