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被嫌弃了
紫红色的雾气如薄纱般缓缓散去，祁攸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如同大阁楼一般宽广的厅堂，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枝形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四周陈列着大量古董珍品——珐琅彩瓷茶具在玻璃柜中泛着幽光，维多利亚风格的座钟指针无声滑动，地毯上繁复的藤蔓纹样仿佛在缓缓蠕动。正中央的三角钢琴漆面如墨，琴盖映出壁炉里跳动的火焰，而角落那座雕花青铜鸟笼电梯的栅栏间隙中，隐约可见齿轮转动的冷光。
这般极尽奢华的场景，有种惊悚电影的既视感。
神麓心的轮廓在未散尽的雾气中凝实。她踩着地毯上交织的暗纹走近，白嫩的细手按在祁攸的胸膛上。祁攸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得向后仰去，跌坐在沙发上。
随后神麓心又走至祁攸身后，拿来一瓶红酒以及两个高脚杯。
“不要这么紧张，先喝点东西放松一下怎么样？”神麓心将装着鲜红色液体的酒杯放到祁攸面前的桌上后，在祁攸对面坐了下来。
直到看着神麓心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祁攸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行动了。他猛地去摸内袋，却在指尖触到球形物体的瞬间再度石化——连睫毛都无法颤动分毫。
"我希望你不要产生反抗的想法，以你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我造成威胁。"神麓心说着收拢五指，祁攸的肋骨立刻发出危险的咯吱声。
祁攸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就在他感到痛苦不堪，快要叫出声来的时候，那股力量又突然消失不见。
没有精神入侵的刺痛感，却能精准操控每块肌肉，这种异能祁攸闻所未闻。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了。”
B级吸血鬼加上能够瞬间控制他人身体的B级异能，祁攸明白就算动用了南宫月给他的东西，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正面制服神麓心，不如先示之以弱，寻找偷袭的机会。
“你能够明白就好。”神麓心看着祁攸，微微地笑着，这让祁攸不禁有些感到毛骨悚然。
似是相信了祁攸的话，控制住祁攸身体的力量消失不见。
身体恢复自由，让祁攸紧张的内心稍微缓和了一些，再看向神麓心，对方仍旧优雅地品尝着手中的红酒，丝毫没有将祁攸放在眼中。
犹豫片刻，祁攸开口询问道：“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吧？我想要鲜血。”神麓心说着，举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呼呼......当然，我想要的是真祖之血，如果你愿意自己交出来的话，可以少受一些苦头。”
果然是为了这个么......得到神麓心的回答后，祁攸内心当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随之破灭。
“这个......请恕我拒绝。”
作为C级真祖的祁攸，体内的真祖之血，也就只能勉强将一个人转化为始祖，按照南宫月的说法，一旦祁攸现在将某一个人转化为始祖，那下一次想要转化至少需要等待二十年。除非他能够提高异能等级，更高级别的真祖，能够转化更多的始祖。
可问题在于，祁攸并没有把握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异能，就算侥幸提升到B级，那也仅仅能够将两个人转化为始祖，这两个名额，祁攸是必然要留给他父母的。
至于A级？祁攸暂时还没有考虑过，异能越往上提升越困难，他可不想贷款未来。
“这么说......你是打算吃点苦头喽？”神麓心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她的指尖轻轻抬起，像拨动琴弦一般优雅地一勾。
祁攸的身体骤然一僵，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绕，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拖拽向前。他的双脚离地，悬浮在半空中，直到距离神麓心仅有二十公分时才停下。
神麓心凑到祁攸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不交出真祖之血，我就将你所有的鲜血吸干！到时候真祖之血照样是我的。”
祁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很快稳住心神，反驳道：“就算你吸干我的鲜血，你也不可能得到真祖之血。所谓的真祖之血，与平常就存在于真祖体内的鲜血不同，它更像是真祖异能与鲜血的集合体，只有真祖本人发动异能与自身鲜血融合，才能够创造出真祖之血。所以说，只要我拒绝，你是无法强行掠夺的。”
神麓心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确实对真祖知之甚少，仅从将她转化为死徒的始祖口中听过只言片语。她曾转化过尸鬼，在进行转化时，确实感受到过一丝异能的剥离感——这让她对祁攸的话半信半疑。
她缓缓后退，重新倚靠在沙发上，眼眸微闭，像是在权衡利弊。最终，她微微抬眸，语气里带着一丝妥协：“那你要怎样才肯交出真祖之血？有什么条件，我可以尽量满足。”
祁攸的呼吸略微平缓了一些，经过一番斟酌，缓缓道：“真祖之血对我而言同样重要......我有不得不留下的重要之人，如果想让我将真祖之血分给其他人，除非......”
“除非什么？”神麓心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耐，“直说就好。”
“除非你能帮我提升到A级。”
空气骤然凝固。
神麓心沉默了一瞬，随后——
“哈......哈哈哈......”她的笑声起初低沉，而后逐渐放大，最终变成肆意的狂笑，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笑话。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看着眼前完全丢弃了冰山美人模样的神麓心，祁攸的脊背微微发凉，但仍强撑着补充道：“只有达到A级，我才能转化更多的始祖......”
A级，或许眼前的神麓心都没有达到，祁攸自然不会认为神麓心能够帮他提升到A级，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想通过谈判拖延时间而已，拖到南宫月发现他的危机，鉴于他对神麓心并不了解，所以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要求能够拖住神麓心，要是要求太低，神麓心爽快的答应下来，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当然，如果神麓心真有帮助他提升到A级的本事，他也不介意分给对方一份真祖之血。
然而，祁攸刚说完，笑声戛然而止。
“开什么玩笑！你是在消遣我吗？”神麓心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厉声呵斥道：“如果是B级，对于吸血鬼来说并不是特别困难，只要拥有足够的养料......但A级？你知道需要多少养料吗？这世界上恐怕没多少人提供得起！就算是我——至今都没能跨过那道门槛，更遑论帮你？”
“可只有提升到A级，我才拥有足够多的真祖之血......”
面对神麓心的气愤，祁攸越说越小声，这个要求显然太过离谱，他只能全力运转大脑，希望能够再找到一个合理的要求，既能稳住神麓心，又能够拖延时间。
“够了！”
神麓心厉喝一声。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深邃的紫色被妖异的紫红取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尖锐的獠牙。
“看来是我对你太过温柔，让你产生了我是在和你交易的错觉。”她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讥讽，“吸干你的鲜血到底能不能获得真祖之血——就让我来试试吧！”
祁攸的呼吸一滞，本能地想要逃脱，可无形的束缚让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于是连忙出言制止：“等等！等等！”
但神麓心充耳不闻，她的指尖轻轻抚上祁攸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祁攸浑身一颤。她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贴上祁攸的皮肤，温热的气息拂过祁攸的动脉。
祁攸绝望地闭上眼，等待尖锐的疼痛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刺痛迟迟未至。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神麓心已经坐回沙发，神情恢复了冷漠，仿佛刚才的暴怒只是一场幻觉。
“......不试了吗？”祁攸试探性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不，当然要试。”神麓心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你身上的污渍让我有些难以下口。”
“......”
祁攸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神麓心突然良心发现？或者她忌惮炎国的报复？甚至她突然改变主意想谈条件？
但唯独没想过，她停下的原因竟然是——嫌弃他脏。
他下意识嗅了嗅自己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端木宫枫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确实过得很是颓废，已经一周没好好打理自己了。但作为吸血鬼，身体几乎不会排汗，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异味......
可神麓心那嫌弃的眼神，让他一瞬间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你先去洗个澡吧。”神麓心挥了挥手，祁攸的身体顿时被无形的力量控制，落回沙发上。
“哈？”
祁攸的大脑瞬间宕机。
什么意思？叫他先去洗干净，再送给别人吃？这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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