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何雨水借钱

夜色深沉，监舍里弥漫着浑浊的气息。

傻柱躺在硬板床上，身上的伤痛一阵阵传来，提醒着他白天的屈辱。

他咬着牙，在心里把刘海中父子四人翻来覆去咒骂了千百遍。

报复的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可他清楚，眼下不是时候。

那四个人虽总有落单，但在这里，他们彼此照应，警惕性正高，自己暂时找不到稳妥的下手机会。

除了恨，更多的是焦灼和悔恨。

他的店……

为了凑那笔“投资”，他把安身立命的火锅店抵押了出去。

当初刘海中分钱时，那点甜头让他晕了头，以为找到了稳赚不赔的金光大道，哪想到是个深不见底的泥潭。

现在，投进去的本钱血本无归，还要面临罚款。

何雨水能有多少积蓄？

肯定填不上这个窟窿。

想到自己辛苦经营、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店铺即将易主，傻柱的心就像被钝刀子割着，一阵阵抽痛。

出来以后，真就一无所有了？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李宏军出门上班，巷子口几个老街坊正凑在一起，唏嘘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傻柱那火锅店，完了！”

“唉，也是他自己作死，跟着刘海中搞那些歪门邪道……”

“可不是嘛，手艺多好一人，本本分分开店多好，非要贪那快钱。这下好，人进去了，店也没了，听说罚得还不轻……”

李宏军脚步未停，只零星听到几句，便已明白大概。

傻柱这人，手艺是立身之本，偏偏脑子常犯浑。

刘海中那等人牵头的买卖，他也敢把全部身家押上去，胆子是真肥，栽得也是真惨。

进去服刑不说，还得缴纳巨额罚款，这后半辈子，怕是难了。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同情，路都是自己选的，明知风险还要赌，输了自然要承担后果。

走出胡同，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已静静等候。

作为备受重视的一级工程师，配有专车接送是待遇之一。

李宏军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平稳地启动车子，将那些嘈杂的议论甩在身后。

与此同时，傻柱家里却是愁云惨雾，几乎透不过气来。

何雨水和嫂子相对无言，脸上是相似的憔悴与绝望。

罚款通知已经送达，上面的数字像一座山，压得她们喘不过气。

店铺被收抵，何雨水也跟着失了业，家里那点微薄的积蓄，连日常开销都勉强，更别提填上那个天文数字般的罚款窟窿了。

日子，眼看就要过不下去了。

“雨水，你……你朋友多，认识的人里有能耐的，能不能……先借点应应急？不然你傻哥在里面，怕是要加刑啊……”嫂子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哀求。她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了。

何雨水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当然不能不管傻柱，再怎么说，那是她亲哥，以前对她也不算差，虽然有过为了接济秦淮茹而忽略她的时候，但那都是老黄历了。

可是，借钱？谈何容易！

这年头，谁家有余钱？

就算有，谁又肯借给她们这种家里顶着“罪犯”名头、看起来毫无偿还能力的人？

思来想去，一个人影浮现在她脑海里——于莉。

当年在四合院，她和于莉关系还算可以，又因为于莉的妹妹于海棠是她的同学，多少有点香火情。

不过她和于海棠早就闹翻了，去找于海棠借钱，无异于自取其辱，除了被冷嘲热讽一番，不会有任何结果。但于莉不同。

于莉心善，如今更是家大业大，成了有名的女企业家。

自己要借的这笔“巨款”，在于莉眼里，恐怕只是九牛一毛。

动动手指头就能帮上忙的事，或许……于莉会念点旧情？

尽管这些年疏于往来，关系早已淡薄，但这是何雨水能想到的、唯一有可能伸出援手的人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简单收拾了一下，何雨水就直奔于莉的公司。

望着那气派的写字楼，想着于莉如今的风光，何雨水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酸溜溜地想：“她也不过是命好，嫁对了人罢了。”

旋即又想起秦淮茹，那个曾经也有机会选择李宏军、却一步走错、万劫不复的女人，更是感慨命运弄人。

走进明亮的大堂，何雨水立刻被前台拦下了。

“您好，请问找哪位？”前台小姐礼貌而疏离。

“我找于莉，于总。”何雨水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有预约吗？”

“……没有。”

“抱歉，没有预约的话，于总恐怕没时间见您。您可以在这里登记一下，或者改天预约好了再来。”前台公式化地微笑着。

何雨水的心沉了下去。

她连于莉的电话都不知道，谈何预约？

没办法，她只能退到一边，眼巴巴地望着电梯方向，希望能在于莉下班时拦住她。

进出公司的职员们步履匆匆，好奇地打量着她这个格格不入的等待者。

下班时间，于海棠挎着包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何雨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何雨水？你在这儿干什么？”于海棠语气不善。

她如今生活安稳顺遂，越发看不上这个昔日反目的同学，更不愿和她有任何牵扯。

“我找于莉姐有事。”何雨水硬邦邦地回答。

“找我姐？”于海棠嗤笑一声，“我姐忙得很，没空见闲人。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事。”她虽不知何雨水的具体来意，但本能地要阻挠。

有于海棠从中作梗，何雨水的心更凉了半截，但她不能放弃，只能固执地等在门口。

终于，于莉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走出了电梯，她穿着剪裁得体的套装，气质干练，与何雨水的落魄形成了鲜明对比。

何雨水鼓足勇气，冲上前拦住了她。

“于莉姐！”她喊道。

于莉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何雨水身上，带着几分陌生和审视：“何雨水？有事吗？”

于海棠立刻凑到姐姐身边，警惕地盯着何雨水。

何雨水张了张嘴，话却堵在喉咙里。

她知道，一旦开口借钱，旁边的于海棠肯定会拼命搅黄。

可机会稍纵即逝……

见于雨水支支吾吾，于莉的耐心似乎耗尽了，眼神示意旁边的安保人员。

就在安保即将上前时，何雨水豁出去了，语速极快地说：“于莉姐！求您帮帮我！我想跟您借一笔钱，给我哥交罚款！他判了两年，罚款交不上处罚会更重！求您了！”

于海棠立刻像被踩了尾巴：“借钱？还借一大笔？何雨水你疯了吧！凭什么借给你？我们于家欠你的吗？”

于莉也愣住了。

她确实没想到何雨水是来借钱的，而且数目听起来不小。

尽管这笔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她和何雨水那点陈年交情，早就淡得像水一样了。

借钱？而且是给涉及经济犯罪的傻柱交罚款？

于莉的眉头微微蹙起，商场沉浮多年，她早已不是四合院里那个容易心软的妇人了。

风险和回报不成正比，纯粹是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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