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章 只对你

科研院的许多人眼神湿润，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的日常会被别人如此郑重地记录下来。

霍衍则静静看着她，眼神中有骄傲，有温柔，还有一丝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心动。

分享会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

许多科研人员主动上前握手，有人甚至激动地说：“姜同志，谢谢你把我们的故事拍给大家看。”

姜远寒一一回应，笑容真诚。

就在这时，身边有人轻声喊了一句：“远寒。”

她一愣，转头是霍衍。

男人的目光沉静，声音低而稳：“跟我来。”

他带着她走出礼堂，绕到科研院后院的小花园。

秋风拂过，银杏叶落了一地，金灿灿的。

姜远寒抱着手里的资料，还没开口，就听见霍衍低声道：“你做得很好。”

短短几个字，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姜远寒心口一热，忍不住笑了：“霍衍，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夸人了？”

霍衍目光一顿，随即唇角微勾：“只对你。”

这话来得突然而直白，姜远寒怔住。

心口砰砰直跳，耳尖泛红。

她正不知如何接话，霍衍已经俯身，从她手里接过那摞资料。

“这么多，别总自己拿。”

“我……我能拿的。”姜远寒小声反驳。

霍衍淡淡瞥她一眼：“你现在是获奖导演，应该学会把力气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

姜远寒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资料抱在怀里，动作自然得仿佛这一切理所应当。

风吹过，落叶在他们脚边打着旋。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

霍衍走得很稳，步子不急不缓。

姜远寒心思起伏，总觉得空气里有种暧昧的温度。

她忍不住开口：“霍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科研院会请我来做分享会？”

霍衍唇角一勾，没正面回答，只低声道：“你值得。”

短短两个字，却让姜远寒心底掀起巨浪。

她忽然意识到，不论是影展获奖，还是回国后的认可，背后似乎一直有一双隐形的手，在默默为她铺路。

而这双手的主人，正安静走在她身旁。

那天晚上，姜远寒辗转难眠。

回想白天的掌声，回想霍衍看她时那双沉静的眼睛，她忽然有了一个笃定的念头。

或许，她该再勇敢一点。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的女人。

她有作品，有声望，也有力量。

那么，她也可以去回应那份炽热的心意。

……

院子里的桂花正盛，淡淡的香气随着夜风飘进来。

霍衍搬了个小板凳，正蹲在屋檐下，抬头检查屋顶的瓦片。

“这块松了，要是下雨准得漏水。”他抬起袖子，踩着梯子爬了上去。

姜远寒抬头望着，忍不住笑：“你一个研究员，动手能力倒挺强。”

“研究设备的时候，动手比动脑还多。”霍衍头也没回，动作干脆。

没多久，瓦片修整好，他一身灰地跳下来。

韦桂芳端着茶出来，见他灰头土脸，心里却格外舒坦。

她把茶放到霍衍手边，笑着感叹：“小霍啊，尽管把咱们家当作自己家！”

霍衍不慌不忙地接过茶，唇角微微勾着：“我正有这意思。”

这句话说得平静，偏偏带着几分郑重。

姜远寒一愣，下意识地去瞪他一眼，心口却不自觉跳快了些。

韦桂芳虽年纪大了，但也看得明白。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屋，给他们留了个空。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姜远寒的电影口碑越来越好，甚至在报纸上连载了影评，称赞她“敢于把镜头对准工厂、科研、民生，作品有力度，也有情感”。

在文化圈，她成了新星。

有人笑说：“咱们八十年代的青年导演，敢拍她拍的题材的，不多。”

科研院那边也在传出喜讯，霍衍带领的团队，在实验上取得了突破。

消息登上简报，名字被重点表扬。

两个人，一个文艺界新秀，一个科研界青年骨干。

表面上风马牛不相及，可身边人却越来越觉得，他们真是般配。

一次文联的茶话会上，有人半开玩笑地说：“姜导演啊，你拍科研这么多次，是不是因为身边有个科研工作者的缘故？”

姜远寒正端茶，听见这话差点呛住。

她抬眼去看对面，只见霍衍正若无其事地替她接话：“她是敏锐的导演，看见什么有价值的就会记录下来。”

说得很正经，偏偏让人联想到点什么。

有人忍不住笑起来，几双眼睛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

姜远寒红了脸，低下头去喝茶。

渐渐的，霍衍在姜家院子里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是拎着一袋米，有时候是几罐奶粉，偶尔还带两瓶罐头。

韦桂芳嘴上总说“你太破费”，可每次还是笑眯眯地接过。

到后来，甚至连街坊邻居都习惯了。

有人打趣：“霍研究员这是认定咱小寒了吧？”

姜远寒脸一热，没急着插话，也想听霍衍怎么说。

霍衍朝对方笑了笑：“很早就认定了。”

某个周末，科研院搞了个小聚会。

年轻研究员们推杯换盏，气氛热闹。

有人笑着问：“霍大研究员，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没对象？”

霍衍手里正端着酒，闻言淡淡一笑：“对象有了。”

一桌人都愣住：“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霍衍抬眼，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门口的姜远寒，那一瞬间，他眼底带着从未掩饰过的坚定：“不久前的事。”

众人哄笑起来：“哎哟，原来真有啊！早说嘛，我们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呢。”

姜远寒正好端着盘子走过来，被这一桌笑声弄得满脸通红。

有人调侃：“姜导演，你得小心点，以后霍研究员忙起来，怕是连你都顾不上。”

姜远寒反应快，立刻接话：“他要真忙得顾不上，那说明他在搞大项目，我得高兴才是。”

众人一愣，随即鼓掌大笑：“还是姜导演厉害，会说话！”

气氛热热闹闹，在无形中，把他们的关系公开了。

等到年关将近，霍衍在晚饭散步时，忽然提了句：“远寒，我父母那边……催得紧。”

姜远寒心头一颤，手指下意识拢紧了衣袖。

她明白他说的“催”是什么意思。

她没立刻答话，只是低头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

半晌，她轻声道：“奶奶也说过，让我好好考虑未来。”

霍衍停下脚步，认认真真看着她：“你考虑的未来里，有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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