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现实主义神作
跟着“如瓮”而起的还有鼓噪的电吉他和鼓声,以及台上所有乐手们爆发起来的那种律动感。
扫着节奏的边浪往后退了一步,和另外两个吉他手斗在了一起。两侧屏幕上边浪那挂着汗水与狰狞的充满雄性荷尔蒙特写,配上主屏幕那有些晦涩电影镜头,段宇感觉直接拿这个给边浪这首歌当个MV,同时兼顾电影的宣传片都没有问题。
片子本身就是有些激情戏在里面,只是男女主的背景给人的感觉就纯是酒后发泄一般的欲望,现在加入摇滚现场这几个行走的荷尔蒙,相信很多文艺女菩萨是会被迷惑的。
别说是看预告片的女菩萨们了,这会现场就有不少女菩萨受不了。在边浪吼出第二声“如瓮”之后,她们的各种虎狼之词,听得隔离区这些华夏男明星都有些面红耳赤的。
“怪不得边浪要来国外开巡演,这多刺激呀!”
听着刘大为这很没见识的发言,安风直接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没去过滚石音乐节现场?国内那些果儿,未必就比国外这些差了!”
“果儿?果儿是什么意思?”
“就是骨肉皮的简称,和你一魔都人我解释不清楚,等你去BJ拍戏的时候,找两个老炮打听一下就明白了!”
“你现在告诉我会怎么样……”
主要是安风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解释“骨肉皮”到底是个什么,好在这时候台上边浪的歌声再次传来:“那是剥离现实的狂想曲,baby不要去不要去……那时我们的爱失真在记忆里,再也,回不去,回不去……”
只有键盘和底鼓的伴奏,配合着主屏幕上男主各种发疯的镜头剪辑,真的就有种让歌词的画面感直接呈现的感觉。
有些脑补能力不怎么好的乐迷,这会大概心里想的就是:“握草!这个歌就该是这么理解啊!”
但如果问边浪的话,边浪大概会说:“这歌不能只听一首,你得三首连起来听!”
至于除了这首还有哪两首,边浪肯定是要卖关子不会说的,但他肯定会找机会在某一次现场,直接连着把这三首歌一起连着演完,到时候懂的自然就懂了。
下一瞬,合声里面的刘鹄宙和张霆动了,两个低音炮在边浪的中音后面坠着,愣是把后面这一段唱出了在音乐厅的混响效果:“我们爱你,我们恐惧,我们嬉皮着远去,我们三五成群……”
“我们,狂饮后醉去,说好要回去,却在撕碎的相册里,飘来荡去……”
这种有点不疯魔不成活的劲头,看得亚当斯直接问艾芙琳道:“边浪那么投入,这部电影是怎么回事?”
艾芙琳负责的只是国外业务,这电影是华夏国内拍的她是管不着的,但想想她了解的这事的前因后果,最后还是认真的说了一句:“等结束后我再和你具体汇报吧!”
“嗯,今晚肯定要喝多,如果没机会的话,你记得明天一定要提醒我!”
直觉告诉亚当斯,只要跟着边浪这家伙的脚步,赚钱是跑不了的,只是赚多赚少的区别而已!
“你说故乡的河流枯了,你说那里有你最挚爱的花朵……奔驰哈哈笑着,掩饰九点停业,无人的大街……”
郭思楚也没闲着,在边浪唱完这一段之后,带着陶晓雨和杨梦这俩合声,直接吟唱了起来:“啦啦……啦啦啦……”
放掉吉他的边浪直接大步跑到了林耀荣负责的第二鼓位旁边,站到早已准备好的墩墩那敲了起来。
与此同时,身后大屏幕上的画面出现了男主得知妻子离家之后,开始各种失常的画面。
听着那扣人心弦的鼓点和如乐器一般的人声吟唱,让这本就压抑的镜头语言,更增添一股堵着难受,吼出来更难受的暗示。
就像是有人告诉你,失恋了你找个地方去大声的发泄:“XXX,你滚吧!老子不稀罕你!”
喊第一句的时候,绝对是爽的!但是后面喊着喊着,眼泪也是一定会掉下来的!
台下那些国外的音乐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自己不管是怎么高估边浪,其实最后都还是低估了。他们不是普通观众,他们知道这首歌是一天前才写的。
就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边浪就能把把编曲给丰富到这种程度,他们放到自己身上来做假设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关键是这编曲的每一段,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一样。
“这女声的吟唱,就是男主妻子的嘲笑!”
就在间奏即将结束的时候,边浪才回到了麦克风这边,续了一波气之后,他继续拿出开头的那股子狠劲唱道:
“妻子离家出走的好几年,父亲麻将馆里咬着烟,窗外浓烟滚滚的厂房边,卖掉世代耕耘的农田……”
又是四句如电影观后感一般的总结性歌词,听得段宇再一次热泪盈眶!
他觉得自己坚定的找边浪绝对是对于这部电影来说最正确的一个决定,歌合适就不说了么,光是能在滚石巡回的欧洲最后一场上打个硬广,这TM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难说现在就有柏林电影节的评选团的人在现场……他这个想法是美好的,但是真实的情况是并没有,但是却有几位片商的老板在下面。
如果他们是在柏林电影节的现场理解到这部电影的话,恐怕也就是点点头闪人,不会去看展映的那种。毕竟,现在华语电影在欧洲三大的冲奖片,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高的艺术水准了。
说白了,其实就是在华夏电影明星为了抬身价,开始投资拍摄冲奖片开始,这些文艺片的感觉就变了。镜头语言美则美矣,但是拍出来的东西,感觉就全是靠暗戳戳的展现华夏的落后,来博取西方人的关注和同情。
要是在上世纪末,这些题材确实很容易被三大的评委看中。
但是这会都已经是22开头的年份了,这一招不管是对观众还是评委,对这种可以放大的苦难,甚至说是杜撰出来的苦难,已经没有多少吸引力了。
但是眼前这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看下来,他们还是有些思考的:“这是在讲一个时代的悲哀么?”
“或许吧!但是不管怎么样,有滚石的这首歌在,欧洲的市场就一定会有受众的!”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而且他们这些嗅觉灵敏的商人还联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边浪在国内已经被禁止上台了,那如果这部片子在国外上映的时候,滚石是不是有可能跟着来跑路演?
一旦有了这想法之后,这些家伙的心思就开始活泛了起来。
“如瓮!”边浪开始一遍遍的喊着这石破天惊的两个字,其他的合声则在不紧不慢的继续唱着:“我们爱你,我们恐惧,我们嬉皮着远去,我们三五成群……”
随后边浪也加入到了主歌这边:“我们,狂饮后醉去,说好要回去,却在撕碎的相册里,飘来荡去……”
加了效果器的歌声飘忽不定,既像是电压不稳的播放器,又像是搅带了的磁带声音。不仅带着某个时代的烙印,还把那种无奈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瓮!”
真正的摇滚是对社会的愤怒和态度,以一种艺术的形式去引起更多人的共鸣!很显然,这首歌已经成功做到了!
台下的华夏乐迷们,都被“彩礼”“妻子离家”“厂房”“卖田”这些着元素给带入了进去。尤其是东山省的乐迷,他们真的好多走出来了就不愿回去,并不是因为不想,而是真的回不去了。
全靠记忆的话,那个满是故事的家乡,现状已经让他们无力再去想未来了!
但是其实这歌跟婚礼没有关系,讲的是作者的三叔。
南吹先生的原话是:“93年县城凶杀案的故者是我的三叔。记忆里拉一手好听的二胡,脾气倔、才华横溢。我想如果那年他没走,我的童年和一个家族的记忆一定不是这样,也定会少了些多悔恨、酒精、和争吵。
30年了,这个案子一直没破、也都渐渐忘了……但我还是会想,人被乱刀扎死的时候一定很疼很疼吧!也不知凶手此刻会疼吗?”
作者爷爷,也就是作者三叔的爸爸,给作者三叔铺好了路,从介绍工作到结婚的彩礼钱。
本来作者三叔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作者三叔被人杀害,就是作者置顶说的93年县城凶杀案,导致作者三叔的家庭破碎,作者三婶离家出走,作者爷爷卖掉了农田给自己儿子办了个白事,之后也是一蹶不振的泡在麻将馆里。
这首歌的叙事视角应该是站在作者三叔的同辈人上的,讲述了一个生活刚有起色就遭遇重大变故的悲惨故事。
但还是那句话,不要让时代的悲哀,成为我们的悲哀。
在当下这个时间点的华夏,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已经极低,但是通过影视作品去还原那一段的话确实有些沉重,但也确实能让人反省一些问题!
然而这歌抛开了真实的写作背景,确实也是让听众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和真情的流露。
我们在歌里找共鸣也在歌里找力量更在找自己,小时候的自己喜欢上头的上口的听着雅的,然而现在却喜欢听关于生活关于世界释放情绪的歌。情绪跟着词曲在走但是听完之后让人不甘现状才是这类歌曲的目的不是为丧而丧。
当然,也有人觉得很多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开篇第一句的百万彩礼钱,是为了放大社会矛盾。
但从讲故事的角度上来说,这也可以看作是一条明线,讲述一个人厂房打工赚钱娶老婆最后老婆却跟“奔驰”离家出走的故事,本质是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和最终的幻灭,在浑浑噩噩的破碎日子里回忆往事。
那些三五成群的青春和梦想,那些说好要回去的憧憬,最后都消磨在工位里,消逝在撕碎的相册里。
这是另一种乡土文学,卖掉农田走进厂房的乡土,无法抵达只能奢望的乡土,而“彩礼钱”只是冲突最激烈的表现的点。如果妻子能与主人公安稳生活阖家欢乐,那这“一百万”是不会影响他脸上的笑容的。
最后沉浸在演奏中的边浪,脑中就开始在回忆这首歌的种种。
他记得在后面的很多时间里,自己会时不时跑去看看南吹先生有没有在这首的评论区留下什么,然后再发歌一年还是两年后的某一天,边浪看到了关于三叔的那一段。
还有就是:
1987年丑八怪与外星人
1993年县城凶杀案2001年童子转世、烧纸人续命
2006年求学与狂悖
2010年阜丰集团于呼伦贝尔市挂牌投产2018年完婚、龙盘兔
2021年三联周刊——14岁少女弑母案
2021年肝癌没有安乐、桥上一越而去……
每每想到这些,边浪还会想起一首歌:《李金明》。
相较于这首的抽象,《李金明》更具象些,在边浪看来都特么是神作。
当时边浪是看见耳帝的介绍,把这首歌给挖了出来,然后专门去看了闫泽欢的现场。
边浪感觉,这用音乐做出了纪录片的质感。
破屋檐下的泪,棺材板撞出的响,热汤面腾起的雾,不是苦情戏,是千万个“李金明”在无常里攥紧的、最笨拙也最坚韧的活法。他嘶吼着“没敢回头”,可是谁能回头呢,又成了多少人在现场流泪的引子!
边浪记得,有人对这首歌的评语是:“愿我们终究在岁月里,努力走出属于自己的热气腾腾。”
然而,闫泽欢自己对这首的解释却是:
““我要回去都市,从山间出来,路过一个村落。
每一个门口都有老人晒太阳,包括观赏我。
我用老家话询问可否要碗面条,拿到后我也蹲在门口一起吃。
村民:李金明。。。。。。。
把碗还给村民,抹了抹嘴。
我:好像不光李金明吧?
村民:可不是,大山深处啊这是。李金明,多了去了。
记下了。走了!”
如果是在边浪被禁之前,他大概还会想想,这种现实主义神曲是不是要收着点。
但是现在嘛,被段宇的电影那么一激,他觉往后的这段时里面自己可以写一些这一类的,触目惊心的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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