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车停到“宝丽来”门口，朱子顺看了眼手表，快九点了。小丁告诉他，这会儿各包房正是酒酣，高潮的第一波。

往宝丽来俱乐部补货，搬货仍是“猴子”的事儿，小丁让朱子顺在大堂沙发上休息一下，他有些业务上的事情，要和“宝丽来”采购沟通，小丁解释，虽说都是公对公方面的事情，但这些采购都忌讳旁人在场，希望朱子顺别介意。

尽管行业不同，业务与客户打交道那些所谓的秘密，朱子顺还是心知肚明，只是笑笑，点了点头。

“猴子”把货一趟趟搬进库房，完事儿后也来到朱子顺跟前坐下来。

“今天货就算送完了？”朱子顺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

“是，都补齐了。”

“可我看车上还有几箱货，不送了？”在革镇堡镇送第一家夜店时，朱子顺就无意听到了“猴子”和小丁的对话，感觉到了这里似乎有蹊跷。

“这，你问丁组长吧。他让我怎么送我就怎么送。”“猴子”眼神游离，回答的吞吞吐吐。

“猴子”手里还拿着送货单，朱子顺顺手抢过来看了看。

“我看出货单上，公司给客户发货都是十送三，你好像都按照十送二送的货？”朱子顺盯着“猴子”问道。

“我得听组长的，他说各个店的情况不一样，没必要一刀切……”

俩人正聊着，小丁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把车钥匙交给“猴子”，让他车里等着去。转头跟朱子顺说：“走，我带你现场见识一下我那位‘金牌’瓶盖小姐”。

“宝丽来俱乐部”的装修风格，既不像“大富豪”那样，处处凸显出穷人乍富，喜欢用明晃晃的金光溢彩，彰显出来的豪奢，也不像“革镇堡镇长会所”大红灯笼高高挂，那般乡土，粗俗。“我们这叫‘瓶盖小姐’，商超那儿叫促销员。”小丁说“这个人必须像当年阿庆嫂那样八面玲珑，太重要了。”

“这个我知道，不就是专在包房，推销酒水的那些促销小姐吗？”

“没错。可你不晓得，干这行的女子能长期做下去，又能做好的，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小丁无不骄傲地说“待会儿到‘宝丽来’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金牌‘瓶盖小姐’。”

“宝丽来”无论从装饰小细节，还是大格局的处理，都更大气，有一种内敛式的贵族风范。给人的感觉高级，雍容不落俗套。

在“大富豪”见到的各层级服务人员，更像是一群古惑仔的小弟，“革镇堡镇长会所”里，虽然看到的人不多，但明显感觉到，大都是刚刚从“锄禾日当午”洗了泥脚，便摇身一变，穿上了绫罗绸缎的土财主。

这家俱乐部不一样，从楼下大堂，上电梯到三楼，朱子顺所见到的“宝丽来”服务人员，个个不仅是帅哥靓女，且训练有素，一颦一笑气质丝毫不亚于“空少”“空姐”。

“宝丽来俱乐部”赫赫大名的确绝非虚传。

“咱们这是去哪儿？”朱子顺问小丁。

“三楼餐厅包间。”小丁回头对朱子顺说“这儿可不像‘大富豪’‘革镇堡会所’，更不让随便乱转。我来了几次，除了找‘瓶盖小姐’，俱乐部其它地方还真没去过，忒神秘。”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三楼一间包房门口，小丁停住了脚步，也没有敲门的意思。

“在这等会儿。这里规矩大了去了，不能乱敲门，等传菜的服务员进去，让他给咱们的人带个话。”小丁轻声说“门口等着吧。”

小丁示意朱子顺贴近门边，听包间里断续传出的声音。

“我一听里面的动静，就能知道‘瓶盖’今天的生意好不好。”小丁轻声说道。

朱子顺被小丁这句不着四六的话，差点逗乐了，业务还有这样预测业绩的，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包间的大门虽然厚重，但房间内的言谈笑语，还真不时，能传到贴在门边的两个人耳里。

“一杯白的换你一瓶。”一个男人带有命令的口气，大声嚷嚷道。

“领导您也太小气了。”接着是一个年轻女人浪声浪气的声音。

“不要欺负人家女孩子，来来来，坐我这儿，喝了我杯中酒，今晚你这些饮料我都包了。”

另一个男人的话一出口，包间里顿时起哄，鼓掌，敲玻璃酒杯的声四起。

“还不快去，我们严局都发话了。”

“严局，你可说话算话啊……”

两个堂堂大小伙子，又是来办业务正事儿的，站在门边偷听墙根，朱子顺感觉很滑稽，也很不习惯。他刚要的挪动脚步，离开门口。一位帅气的的男服务生托着银盘上的红酒，走了过来。

“兄弟，麻烦叫一下我们公司的小姐。”小丁眼神很贼，也看见了男服务生，忙趋前道。

男服务生点点头，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而入；打开门的一瞬间，朱子顺看到包间大圆桌主位上，一个头发稀疏的老男人，正搂搂抱抱身穿短裙促销装的女孩子，咧着大嘴满脸猥琐的笑着，根本不在乎走进去的服务生。

“今晚生意真错不了，你瞧见了没？”小丁边朝包间里目不转睛注视着，边得意地对朱子顺小声说道。

服务生朝主位客人说了什么，老男人才松开手，朝女孩屁股狠拍了一下，惹得一桌客人哄堂大笑。

被小丁叫做“瓶盖小姐”的女孩，拢了拢头发，整理了一下裙装这才疾步走出了包间。

小丁和“瓶盖小姐”很默契，一齐走到远离包间门口才停下来。

“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了，今晚你生意可不错啊。”小丁乐呵呵地说。

“妈13！这老东西下手真他妈狠，把老娘腿都掐紫了。”“瓶盖小姐”掀起超短裙，露出大腿根的掐痕，一个劲儿地骂不停“公司可得给我加钱！”

走廊里的光线不是很亮。朱子顺隐约可见，这个“瓶盖小姐”虽然浓妆艳抹，身材高挑，但可以看得出不大像“女孩子”的年龄范畴。身上自带一股江湖老道的气质。

“这桌是何方神圣？我看说话挺‘豪’的。”小丁接着问。

“说出来晦气。”“瓶盖小姐”朝铺着地毯的地面啐了口吐沫“民政局的什么局长和一帮手下。”

“那有什么晦气的？”

“你知道他那些手下管什么的？”“瓶盖小姐”说话时，朱子顺一直离她和小丁三步远，但每句话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火葬场，殡仪馆，墓地。一晚上净讲这些瘆人的事。听得我鸡皮疙瘩到现在都没下去。”

“卧槽，你懂不懂？他们可都是真正有钱的主。管阴界的事儿，暴利！赶紧回去吧，再给他们推销两箱不成问题。”小丁倒是像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催促“瓶盖女孩”道。

“那说好了，公司每瓶再给我提成加点儿。要不然老娘可不伺候了。”

“放心，我回去就跟安总汇报。不给别人加，还能不给你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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