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争执
这马戏班是个规模挺大的马戏班，要不然也不会有空中飞人这样的大型节目。
除了这五个参加空中飞人的小伙子之外，包括班主之内，还有十个人。
他们负责表演各种其他节目，以及各种后勤，配音，等等。
十个人站了一排，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一对夫妻。
沈淮的视线一路看过去，看了一遍之后，缓缓道：“说说吧，今天下午，十二点到三点半这个时间段，都在干什么？”
既然昏迷时间不长，那被下药的时间，就不会隔的太久。
市面上的迷药有很多，立竿见影的有，过一会儿才晕乎的也有，这都不稀奇。但是时间间隔很久才发作的，反而没有。
不可能昨天下的药，今天突然晕倒，没有那个功能。
这个下药的人，一定是在十二点之后，可能在两点三点，甚至三点半以后，才给他们下的药。
这样才能保证他们在屋顶的准备区晕倒。
要是人在下面的时候就被迷晕，五个大小伙，又在到处都是人的大剧院里，根本就运不上去。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一口气杀了五个人！
按顺序一个一个的说，说完一轮，互相可以作证。
今天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下午，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
没有人躲起来，离开大家的视线。
沈淮道：“刘班主，这几个人和班子里的其他人，关系怎么样？”
“就……挺好的啊。”马戏团班主说：“我们团里的大家关系都不错，都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走过去的，是一家人。不是兄弟姐妹，胜似兄弟姐妹。就算日常有一些小矛盾，也就是拌嘴吵几句，没有隔夜仇。”
这是欲盖弥彰啊。
沈淮立刻道：“这么说，就是有矛盾了。”
马戏团班主一副苦瓜脸。
“沈探长，这，这也是难免的吗。别说，一家十几口人，就是夫妻俩，日常也难免拌嘴不是？”
“是，你说的对。”沈淮道：“那你现在说说，最近这段时间，谁跟死者有过矛盾。”
马戏团班主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不说也得说了。
他立刻指向一个人。
“小吴。”马戏团班主说：“我前几天看见他和伏智杰有争执。”
伏智杰是死者中的一个，现在已经凉了。
吴炎恩是马戏团里一个年轻小伙儿，二十来岁，剃着寸头，是个驯马师。
吴炎恩一听立刻说：“班主，不是我，不是我啊。今天下午我除了在台上表演，一直在后台，其他人来来往往，都看见我了。我哪儿也没去。”
后台不仅有马戏班的人，还有剧院的人，这个是不好撒谎的。
就算戏班子里的人会互相遮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没有份量足够重的利益遮掩，剧院的人是不可能为他们撒谎的。
五条人命，不是小事。现在大家都在竭力撇清自己，这一撒谎替人遮掩，等被发现的时候，可是要一同担责，说不定要坐牢，要偿命的。
“别紧张。”沈淮道：“没说是你，但是刚才我问，是否有人和死者之间有矛盾，你为什么不说。”
吴炎恩支支吾吾道：“我寻思……这也不算什么大矛盾，就是吵了几句。而且，那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也不是今天吵的。跟他们的死没有关系。”
“有关系还是没关系，我会判断。”沈淮道：“你只要如实说明。”
“我说，我说。”
沈淮穿着一身巡捕房的制服，架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气场还是很强大的，十分能唬人。
吴炎恩说：“我们在海城的生意好，班主也大方，发了好几次钱了，所以大家手头上，都有点票子。”
空中飞人的几个人，是马戏班所有人中收入最高的。
但五个人也不是完全一样，根据各自的技术难度和出力程度，工钱也有高低。
伏智杰是钱最多的一个。
吴炎恩说：“五天前，发了工钱，晚上休息的时候，我就听伏智杰和朱阳焱商量，说要出去找找乐子。”
朱阳焱，也是五名死者中的一个。
都是年轻小伙子，正是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时候，在一个地方一待多少天，夫妻在一起的还能互相慰籍，单身的，就难免寂寞。
拿了工钱的时候，去青楼找姑娘，再正常不过。
不过他们的钱总是有限，百乐门这种地方是去不起的。那种地方消费贵，消费还流于表面，不是一点点钱就能办事儿的。
海城里，有各种档次的花楼。
他们去的一般都是档次比较低的地方，花船。
花船里的姑娘，只卖身，没有艺。
给钱，发泄，走人。
虽然这是不道德的事情，但既然不违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是重点。
沈淮道：“因为他们去窑子，你跟他们吵架？你不让他们去窑子？”
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
“不是，我怎么会管这个？”吴炎恩连忙说：“他们去窑子也好，去哪儿也也好，跟我没有关系，我从不去那种地方。”
“嗯，那你们为何吵架？”
“那天晚上，他们去了花船，但是回来的时候，身上有伤。”
沈淮看了一眼鲍俊远。
鲍俊远立刻说：“我还没有详细尸检，要是具体看身上的伤，得把尸体运回去才行。”
现在离案发才不到一个小时，尸体一排躺在地上，鲍俊远也只来得及大概的检查了一下死因。
要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仔细检查，今天晚上又要通宵了。
幸亏他现在有庄越泽这个好助理，可以帮他分担很多。
沈淮吩咐：“鲍法医先将死者带回巡捕房。”
不用躺在这里等着了。
立刻有人过来，协助鲍俊远一起将五具尸体一起运回去。
沈淮道：“你接着说，他们身上有伤，是怎么回事？”
吴炎恩道：“我那天心情不好，一时睡不着，就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散散心。然后，我就听见他们俩一边互相埋怨，一边回来，那时候已经挺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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