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大道至公
叶玄和太昊完全不同。
“我是叶玄！”
他这句话，一次次在她心间回荡。
每一次回荡，都让那缠绕她万古的，对太昊的执念，松动一分。
她开始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目光，更多是落在眼前这个叶玄的身上，而非透过他去追寻另一个影子。
或许也有一些吧，但是每一次见面，璇玑都能深刻的知道，他是叶玄，而非太昊。
这是一种陌生而奇妙的感觉。
万载孤寂的清冷月心，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
“顺其自然。”
她低声重复着叶玄之前的话语，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清明。
她不知道这份感情最终会走向何方，但至少在此刻，在这片属于他的星辉之下，她不愿再去抗拒。”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殿外廊道传来，伴随着少女清脆的交谈声。
“听说那位客人是远古天庭的公主呢！和玲珑夫人一样，都好漂亮！”
“是啊，叶玄老祖带回来的客人，定然不凡，我们小心伺候着，莫要打扰了仙子清修。”
“或许会是下一位主母呢。”
“或许吧，不过比起那个冷冰冰的仙子，我还是觉得，还是我们比较有机会呢。”
门外说话的是负责伺候客殿的侍女，说是侍女，其实是其他各族送来的神女和仙子们。
不管是天资还是容貌都极盛。
是被家族作为联姻对象送来的，这联姻的目标自然是叶玄。
听着这些话，璇玑指尖月华隐去，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模样。
她并未转身说话，只是那散发出来的冰冷的寒意让殿外侍女不敢在说话了。
殿外侍女的低语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一般。
那股源自璇玑，清冷而磅礴的威压虽只是一闪而逝，却足以让那些怀揣心思的侍女们心惊胆战，再不敢多言，退至远处。
璇玑依旧立于窗前，面上无波无澜，仿佛方才那丝气息的外泄只是错觉。
然而，她平静的心湖却被那几句下一位主母以及冷冰冰的仙子搅动起细微的波澜。
她并非在意那些侍女的妄议，而是这些话像一根刺，扎在了她心头某个柔软之处，让她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处何地。
她与叶玄之间那层微妙的关系，在外人眼中是何等模样。
“主母……”
她低声咀嚼着这个词，清冷的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
曾几何时，她身为远古天庭公主，地位尊崇无比，何须在意他人看法？
但此刻，在这紫微星域，因为叶玄，她竟会因为一个称呼而心绪不宁。
夜色渐深，星辉愈发璀璨。
璇玑感到体内月华神力已恢复了许多，继续枯坐静修意义不大。
她身形微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殿，出现在紫微帝宫一处僻静的观星台上。
此台高悬，仿佛伸手便可摘星。
漫天星辰仿佛近在咫尺，尤其是那轮由无尽星辉凝聚的明月，洒下清冷皎洁的光辉，与她的月华大道共鸣。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也方便她去仔细的回想一下，和叶玄的未来关系了。
只是她本以为此地无人，却不想，在观星台的另一端，一道身影早已负手而立，沐浴在星辉之中，正是叶玄。
叶玄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缓缓转过身。
“看来此地星辉，对仙子恢复确有益处。”
璇玑走到他身侧不远处停下，与他一同仰望星空。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显疏远，也不显亲密。
“紫微星域，确是修炼星月之道的无上宝地。”
璇玑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冷。
“还要多谢你的慷慨，允我在此休养生息。”
“仙子客气了，若非你相助，封印之事不会如此顺利。”
叶玄语气平和。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两人一时无言，只有夜风拂过。
沉默片刻后，璇玑忽然开口，目光依旧望着星空，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叶玄道。
“大道无情，运转日月，太昊当年秉持此念，以无情道心驾驭混沌之力，守护诸天秩序，他认为，有情便是破绽，便是偏私，终会动摇大道根基。”
她顿了顿，终于侧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叶玄的脸上：“而你，承其力，却择其反道而行，我很好奇，你如何确信，你的有情道，不会重蹈太古末年那些因私情而引发滔天祸患的覆辙呢？”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与叶玄论道，问出的，也是横亘在她心中最大的疑惑。
太昊的无情道，她追寻了万古，虽感冰冷，却认可其正确。
而叶玄的选择，颠覆了她的认知。
毕竟有情道蕴含私欲，太古时代时刻，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这一点而送命。
也正是因为私欲，才导致了那一次的域外入侵，使得天道崩碎，太古塌陷。
而如今的叶玄选择有情道，或许也难免重蹈覆辙。
叶玄闻言，并未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星海，看到了大道本源。
许久，他才缓缓道：“大道至公，并非等同于无情，日月照耀，不分善恶，是为至公，然草木生长，鸟兽繁衍，皆蕴生机之情。”
“混沌亦然，它包容一切，孕育生机，也归于寂灭，若只取其秩序道与无情道，便是曲解了混沌的本意。”
“我的有情，非是小情小爱，而是对这片天地万物存在的认可与守护之心。”
“守护我所珍视之人，守护这星域的生灵，乃至守护这诸天万界应有的存在本身。”
“此心与混沌包容之性相合，只会让我的道基更加稳固，因为我的力量，源于守护的意志，而非冰冷的大道规则。”
“至于那些私欲，或许的确会有吧，失去了想要挽回，为家族，为儿女，为色欲为更强的力量，这些追求是人族乃至于诸天万界的所有种族们都在追求的事情。”
“即便是无情道也无法阻止，不然当初的太昊也不会无力回天，所以要做的并非是封堵而是疏导，如此才能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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