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云家女，可颠覆皇权！
闻言，杜康想起多年前红螺说的那一句“云家女，可颠覆皇权”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记得。”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红螺脸上更是一副“那老道果不欺我”的模样。
杜康则是负手而立，笑的十分宽慰道：“有女如此，想来，兄长他们，可安心长眠了。”
“嗯。”
想起云家死去的众人，红螺脸上的笑意被悲戚所取代。
察觉到这一点，杜康忙伸手去扶她的肩膀，低声宽慰道：“娘子，都过去了。”
“嗯，我知道了。”红螺眼眶有些红，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又仰头去看天上的星辰。
“明天，陪我去看看他们吧。”
“好。”
杜康点头答应下来，而后，在静谧夜色中，扶着红螺往回走。
是了，都过去了。
当年的怨恨、痛苦、不甘，以及那些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的恨，到最后，都只能用一句“都过去了”来宽慰别人、宽慰自己。
毕竟，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镇国公府和云家罔死的那些人，也都无法重新活过来。
斯人已逝，生者犹存。
如今，仇人已去，生者却犹感悲痛。
这不应该。
也不该是这个结局。
可，为什么都已经报仇了，翻身了，心上却还是会疼呢？
红螺想不出答案，云芷亦想不出。
而她们，所能做的，似乎，就只能放任着这一切，而后，等时间给出答案。
一年、两年、三年……
也许，永远都想不开；
但也许，某一个瞬间，就忽然释怀。
这……谁知道呢？
-
桑疆的信送到京都时，正是春闱放榜时。
他在信中写，阿岁去了西北，将桑奶奶带了过去，桑奶奶很喜欢西北，所以想着留下来。
他还说，桑奶奶很喜欢跟胡奶奶一起待着，是以，他特意在胡奶奶家旁边买了个小院子，又雇了个寡居的妇人去照看桑奶奶。
那妇人跟桑奶奶相处的极好，照顾起桑奶奶来，也十分的用心，为此，他可以一心都铺在军务上。
他又说，胡奶奶同他说起，云芷写信催他们回京都的时候，可胡奶奶在西北住了这些年，已然习惯，眼下年事又高，不愿意来回折腾，所以，便不回来了。
关于此事，云芷一早便在宋天冬寄回来的信上知晓了，同时知晓的，还有宋天冬说桑疆被当地的姑娘瞧上了，那姑娘时不时便去军中给桑疆送东西。
宋天冬碰上好几回，而每回，桑疆都红着脸。
他在信中十分笃定的同云芷说，今年一定能喝上桑疆的喜酒，若进展快一些，说不定明年就能看到桑奶奶抱重孙了。
云芷当时看到信时，十分开心。
当然，也因着宋天冬说的这件事，对桑疆不愿回京的想法，也十分理解。
是以，她回信时，没再催促这几人，只准备了些礼品，着人送去。
而云翼，也在这一年的春闱中，名列前茅，之后，又在殿试中以出色的发挥，摘得了探花，并授翰林院编修。
消息传回云家时，云府上下欢喜不已，红螺更是叫人兑换了几箩筐的铜板延街道抛洒，不少乞丐一路跟着，捡了不少银钱。
而云翼，也在回府的路上，被各家大人来回拉扯争抢。
他虽跟着小满学了多年武功，可面对诸位大人，到底是不好动手，是以，被扯得极为狼狈。
但好在，杜康和杜睿欢带着人及时赶到，将他解救出来，而后又一路仓皇跑回府，并叫人紧闭了府门。
等到三人蹲在前院，喘着粗气相互对视一眼时，方才在狼狈中齐齐笑出声来。
而红螺，在看到这一幕时，忽地就想起她从前大家都还在的时候来。
那时候，她跟着叔叔去往西北，与裴家众人待在一处时，似乎，也是这样。
可惜……那样好的时候，终究是再也没有了。
-
太皇太后带着无念抵达京都时，是在一个夜晚。
彼时，云芷还在殿内苦修课业，听闻元宝来报时，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便带着人出门迎接。
元宝知晓她心急，却也担心她迎个空，是以，跟在她身旁道：“陛下，您慢着些，如今已然入夜，太皇太后既没有着人专程通知，想来是不想叫你劳累，说不定是想着明日一早再回宫呢！”
“不会的。”
云芷脚步不停，语气却是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
元宝神情浮现错愕，心想着太皇太后最是宝贝裴侯爷，如今侯爷在京都，且，根据来人的消息看，裴侯爷早早就在城门外等候，想来，是早早得了太皇太后的消息，所以才能这般。
是以，今夜里，太皇太后只怕是要宿在靖安侯府了。
“陛下……”
元宝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可，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听云芷道：“元宝，吩咐人将太皇太后的宫殿在收拾一番，一切东西也都准备妥当，尤其是温泉那处。”
略停顿一瞬，又补充：“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又舟车劳顿，着人准备些参汤和太皇太后爱吃的饭菜，以备不时之需。”
“是。”
元宝垂眸应声，可心下想着的却是，准备这般齐全，若太皇太后今晚不回来呢？
他心下这般想着，可这话终归是没说出口。
而云芷，也在乾清宫门口丢下了他，带着人匆匆离去。
元宝看着她离开的着急背影，心下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想着：他的陛下这般好，那些人，可莫要叫她伤心才好啊！
-
在将云芷吩咐的一切事宜处置完毕后，元宝忐忑不安的等在了乾清宫门口。
他在宫门口来回张望，来回踱步，最终，等来了迟迟而归的云芷，以及，被云芷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太皇太后。
元宝瞧见那抹熟悉身影后，陡然松了口气，忙弓着身子迎了上去。
然而，马车内就只有太皇太后。
他心下狐疑，心想着：大皇子不是也回来了么？为何不在马车上，可看着双眸泛红，却满脸笑意的云芷，以及笑容慈祥的太后，他终究没问出口。
后来，等云芷亲自送太皇太后回宫时，元宝方才得了空，去向随同云芷出去的御林军打听。
于是得知，御林军跟着云芷抵达城门处时，一眼便瞧见了太皇太后的车队，以及裴家的车马。
而那场景，很明显，是在等云芷。
后来，不知几人说了什么，太皇太后跟着云芷回了宫，而那位小小年纪便生的极好的大皇子，则是跟着裴煜上了靖安侯府的马车。
闻言，元宝心下诧异，但，只一瞬，他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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