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命中注定

农历五月的最后一天，无风被催了几次才慢慢腾腾地起来。

到这个年岁，果真没了瞌睡，早上准时醒了过来，无风知道那是六点到七点之间，最多不超过八点，即便晚上再累，睡的再安稳也是如此。睡来又不想起床，便闭着睡假寐，看似睡着，实际上外面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下人们早早便将收拾好的东西往院外的马车上装。外面的大门走扇，下人们也不说拿块石头支住或拿根棍子顶住，进出都得推一下那门，那门轴便吱扭一声干巴巴响地我心烦乱。

第一次是下人们催：能起床了。这是花几朵昨晚交待的，怕睡忘了误事。以前还不觉的，从9营带着一镇灾民走后，众人清清楚楚知道无风离走不远了。以前无风说话，花几朵便句句针对。无风知道花几朵恼对其平白无故地添了那么多麻烦，破天荒地无端生出许多小女儿情绪，也只是逗一逗儿子他妈，再逗一逗儿子，搞的花几朵没脾气。现在，情况更糟，儿子他妈天气变化的更快，一会晴转阴，一会儿雨转晴，好的时候亲的要命，不好的时候恨不得一指头弄死。

婉儿说这才像个女人，又爱又恨，又亲又厌。对花几朵说要回娘家住这最后几天，九天后便跟着无风走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这句话，花几朵当天便赌气到后半夜，气还没消，溜到无风床上，逼着让无风说这是啥意思。无风刚睡醒被叫了起来，没好气地说你说呢？墨白呢？

至于花几朵后面瑞说什么，无风只能迷迷糊糊地应着，刚睡着，被花几朵推一把睡了过来。生气道：有完没完？这半夜了？

花几朵道：我不好受你们也别想好受。你们走了有睡觉的时候，我呢，被你害惨了！

反复几次，无风终于受不了了，一把将其推倒，扯掉衣服，没想到里外只一件，跟现在的睡衣似的，知道是花几朵让衣行定做的。正好，省的脱。便直接上手。花几朵倒温柔起来，说慢点。折腾够了这才睡了个安稳觉。至此，下人们都纳闷花几朵为何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脾气好了许多。直到每日起的越来越迟，脾气和肤色一样越来越好，这才明白，女人还是要滋润了，也感叹还是无风拿女人有办法。

无风这招也是前世有人教过。无风说回去了想干啥就干啥，何必单恋一枝花。

花几朵说那不一样，干啥事都有讲究了，婆姨汉知根知底，互相磨合了这么长时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想干什么、怎么干，放的开也耍的来，每次都会酣畅淋漓。换作别人不放心，怕以后纠缠惹事。就算相安无事，也不是想做就做的，今天不是你有事情就是他有事，一个有兴致另一个没兴致，大多同步不了。就算逮住空闲，两个人都有时间，毕竟次数少，大多数跟不上节奏、找不到默契，常常觉得偷人似的，一点意思也没有，你看很多不是不了了之了吗？

花几朵说着，无风却闭着眼听那院外一处古井打水的声音，用轱辘把桶着，一圈一圈地放下去，今天天旱放的更深，直到听到嗵的一声，再放两圈水桶沉底便绞上来，没沉底还要用手拉着绳子左右摆动一下，直至桶沉底打满水绞上来，担着一担水走了。打水的大部分都相识，另一打水的上前问道：怎没走？

准备走那人道：这担水担回去拉上就走了。你不走？

打水的道：我家老爷不走。放桶、拉桶，吱呀、吱呀地担着水回去了。打水大都在早上，于是嗵、吱呀的声音响了一早上。

第二次是一旅斥候报告两件事。

一件事是队伍正常行进。9营出发后，以后每天一个营一个镇的人出发。已入夏，太阳暴晒，只能天一亮便走，午时造饭歇息。太阳偏西不太晒后继续前行，直到天黑走不动为止。队伍步行，又吃不上饭，第一天走的最多：50里，以后基本稳定在40左右。还好天气晴朗，从未下过一滴雨，路好走的很。就这样，前队有病重撵不上队伍的，只能自带些粮食，慢慢走。行进八天，病死六人，意外的死人人，一人喝水一头栽到河里死了。一人山林找吃的，被告蜂蜇死了。途中共剿灭五处土匪，剿获粮近1000担，差不多十万斤。活捉的土匪做了苦力。一旅只一人轻伤。

另一件事是，9营先锋已达风陵渡，仅找到10只能用的、可容50人的船，一天顶多跑10趟5000人，30万人过去不知猴年马月了，粮、牛马、车、物资这些还不算。盖乌斯与一旅商议的意见是，船运和修浮桥两手准备，找工匠修补破船，找些羊皮筏子，慢虽慢但可过去。同时，将船连起来在河上搭浮桥，只是从来没有先例，难度比较大。

屋外不远处的厨房飘来一阵香味，无风知道又开始做饭了，那厨娘不知是捣蒜还是捣什么，支会打下手的男人捣，男人不知说了什么，逗的厨娘哧哧笑。男人更起劲，嘴上不闲调笑着，手里不自觉地一下紧过一下地重重捣着，又不自觉慢了下来，嗵隔半天才长长地捣一下。忽听得啪的一声，女人骂道死鬼，男人哈哈大笑，又听嗵地一声，男人唉哟一声，女人大笑，再能，捣到手了吧，让我看。男人仍不停地慢慢捣。女人说：路上小心，等你回来。

男人说：么事，送到地方了就回来，你等着我。

女人说：不要捣了，再捣把钵钵捣烂了。

第三次是皇上说准备好了，他便出城送。花几朵赖着不想起也说不过去了。无风说这下下来吧。之前赖在身上的时候，无风说过，回去了随便找个人便可满足你。如果非要我不可，那边睡一觉等一晚，我便回来了，何苦非要这样，临走了自毁名声。那边十五分钟等于这的一年，你又不是不知道。

花几朵说，别人愿怎说了，只要我高兴就行了。马上回去了，还怕啥了。再说，把你掏空了，门外那个送上门的就没机会了。

无风说，我都57了，哪有精力一天做这些。

花几朵说：你哄谁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我感觉你比来的时候还年轻了，无论是外貌还是体力，现在比第一次的时候还猛。九天了，你还好好的。据说上个九天，你与拓跋明玉大战后，马车上歇了一路到了罗刹才缓过来，可现在一觉睡来生龙活虎不见疲态。有时候纳闷，我为什么变老了，难道冥冥之中注定要我先回去？

无风分身，还是晃了两晃道：实在不放心了跟着我走，到了风陵渡你再回去。

花几朵说：不了，路上娃娃受不了，好不容易这段时间没犯病了。我有这九天也不敢了，再跟着怕回不去了。粮你留下的也够吃一年。

无风道：我怕夏贤生事？

花几朵道：不会的，你给他处理了大麻烦，他要感激你了。再说，夏贤一直对我很尊敬。退一万步讲，就是有啥，还能把我怎样，倒是他们要担心我会把他们怎样，我可是出了名的夜叉呀！

无风说：我安顿了，花家军、一旅没走的，先不解散，等你回去了再说。徐布前、乔布施都知会过了，一切以你母子安全为主。我还是对夏贤不放心。

花几朵道：你疑心重，放在古代，夏贤算难得的好皇帝了，只是没享过一天福，稍微显得阴沉些罢了。这孩子心底还算正的，处理事情进退有度，能做到这些，已经算很不错了。只不知比你教的那几个如何？

无风道：与拓跋起、独孤兰若、独孤挛鞮不相上下，只独孤虚连稍弱些。

花几朵道：看来未来这几十年，华夏能平稳些，百姓的生活也能好些。

无风道：还是博士格局大呀！

花几朵道：按说你书记应该常关注的是民生，可是恰恰相反，你常关注的是自己，这一段时间还可以了，关注婆姨娃娃了。可你想过没有，冥冥之中来此，或许老天早给你安排好了。既然推脱不掉，你又有这个能力，那我们不妨把的做到最好。你也不要不相信你头上的主角光环，每过一处总是由乱到治，戎羌番蒙元罗刹逻马哪个不是。现在带着老百姓脱离苦海这个重任就摆在你面前，做好它功德无量，相当于给儿子积福了，这怕是你最后一项任务了。既然是主角就有个主角的样子。

无风道：我最不像主角了，人家穿越是宝马香车、美女美酒好不畅快，我是受苦受难。

花几朵道：这世上的顶级美女公主都让你拿下了，你还想怎样，知足吧你！放在现代你能有这艳福？你这算受的是什么苦，受的是什么难？多少人羡慕不来！上天赐予你这些，你难道不能回馈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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