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刘翠花
这边王红梅转头就对着身旁待命的民生服务科科长曲丽吩咐:“小曲,带着科室的人分片对接!
每人和一户居民结对子,拉到中院僻静角落或是回他们家,把三位联络员平时怎么摆‘大爷’谱、有没有仗着身份占好处、压着邻里办事的事,都一五一十问透、记实,半点不能含糊!”
曲丽立马应声:“好的,主任!”转头就给手下人分了工,各自朝着中院围观的住户走去。
安顿好这些,王红梅又拉过一旁的张大妈,语气恳切:“张大妈,您是居委会老负责人,院里人都服您。
您受累找几户人家拉拉话,大伙儿以前八成被那三位拿捏怕了,我怕他们有顾虑不敢说实话,您帮着宽宽心,让他们放心说!”
张大妈眯着眼笑,拍了拍胸脯:“王主任放心,这事儿我熟!
”说罢转身就往中院的人群里钻,一眼就瞅见了挤在人堆里的刘翠花,伸手就把她拉到了中院墙角的僻静处。
刘翠花正踮着脚看闫埠贵的热闹,被张大妈一拽,连忙笑道:“表姨,您找我呀?
”原来张大妈是她远房表姨,平日里走动最亲。
张大妈拉着她的手,压低声音,眼里透着股子亮:“翠花,想不想报仇?”
刘翠花一听,眼睛“唰”地就亮了,随即又咬着牙哼了一声:“咋不想呢!表姨,您又不是不知道!
俺家铁山的技术在厂里顶呱呱,早该升三级工了,就因为易中海在厂里嚼舌根,说他‘不懂事、不会来事’,硬是压着不让升,现在还窝着当一级工!这口气我咽了好几年了!”
张大妈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得意味深长:“现在机会来了!等会儿调查的人过来,你把这些年受的委屈、易中海干的那些霸道事,都原原本本说清楚,越细越好!”
刘翠花迟疑了一下,皱着眉道:“姨,这……会不会得罪他呀?他在院里可是‘一大爷’,以前谁都不敢惹……”
张大妈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傻呀!现在王主任带着人来查他们,就是给咱们撑腰的!
他一个没儿没女的老绝户,还能翻天?
你家三个儿子,还怕他日后报复?
”她往中院人群那边瞥了一眼,又拽过刘翠花,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个悄悄话——那易中海以前总吹,说王主任是龙老太太的干闺女,压根就没这回事!
你尽管放心说,没人能护着他!”
张大妈拉着刘翠花挤到王红梅跟前,笑得一脸热络:“王主任,这是我外甥女刘翠花,住前院,跟牛大力家是邻居。您有啥要问的尽管找她,她肯定知无不言!”
王红梅抬眼看向刘翠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刘翠花同志,麻烦你了。
等会儿跟工作人员好好说说三位联络员的事,咱实话实说,不添油加醋,也不藏着掖着。”
刘翠花紧张得手心冒汗,连连点头,声音都有点发颤:“王主任您放心!我肯定说实话,半字都不掺假!”
王红梅随即朝旁边招了招手,叫过来民生服务科的小周:“小周,你跟刘翠花同志对接一下,仔细记录。”
小周应声上前,刘翠花领着他往自家走,脚步还有点慌。
一进家门,她先麻利地倒了杯白开水递过去,又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同志,让你见笑了,俺家连点茶叶都没有。”
小周接过水杯笑了笑:“大姐客气了,我来也不是为了喝茶。你先跟我说说,院里这三位大爷平时办事咋样?”
这话一落,刘翠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肚子委屈全涌了出来,嗓门都不自觉拔高了:“哎呀同志,你是不知道这三位有多霸道!
按理说,联络员就是为大伙办事的,可俺们院非得叫‘大爷’,还得供着!
过年过节,谁家不上门给他们拜年,就得被戳脊梁骨!”
她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就说闫埠贵,每年过年都在门口摆摊卖对联,院里人谁要是不买,他就到处说人不懂规矩。
就算自己带红纸找他写,还得给他塞好处费,不然他就故意刁难,过后还得编排你家的闲话!”
“易中海就更别提了!
”刘翠花攥紧拳头,气得脸都红了,“仗着自己在轧钢厂工级高,在院里一手遮天!
谁家想考级、想升级,都得先给他送礼,不送礼他就找厂里领导说坏话!
俺家铁山是厂里的技术好手,三年前就够资格升三级工了,就因为没给他上供,他就跟领导说铁山不尊重长辈、没纪律、不遵守国家政策,硬生生把名额给挤掉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还有去年冬天分煤,他仗着是一大爷,硬是把俺家该得的两筐煤分给了贾家,说贾家房子大烧得多,俺家房子小少烧点也不冷。
那时候天多冷啊,俺家三个小子冻得缩成一团,俺们敢怒不敢言,怕他再给铁山穿小鞋!”
小周低着头飞快记录,笔尖划过纸页沙沙响,听完抬头问道:“大姐,受了这么大委屈,你们就没想着往上告吗?”
刘翠花梗着脖子,声音带着委屈和不甘:“咋没想着告?
可俺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权没势的!
他们三个在院里根基深,又有人脉,怕告不倒他们,反倒遭更大的报复!
要不是王主任今天带着人来查,俺们这辈子都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
小周点了点头,又问:“大姐,那刘海中呢?他平日里都做过啥不合适的事?”
刘翠花往地上啐了一口,满脸不屑:“刘海中就是个势利眼!见了有权有势的就点头哈腰,跟个哈巴狗似的,见了俺们这些普通住户,就摆着臭架子,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还是个官迷,整天把‘二大爷’的名头挂在嘴边,恨不得全院人都把他供着!
”她越说越气,嗓门都提了上来,“俺们这些住户,谁见了他都得先打招呼,稍不留意就被他挑理!
就说早上上厕所,本来就急得火烧眉毛,要是在门口碰见他,不站住恭恭敬敬叫一声‘二大爷’,只敢匆匆擦肩而过时喊句‘二大爷早’,他就不乐意了!”
“本来咱普通人打招呼就这么实在,到他这儿就不行,非得让你停下脚步,正儿八经给他鞠个躬、问声好才算数!
”刘翠花拍着大腿,“要不然啊,他就敢在全院大会上反复念叨,说你不懂礼貌、不尊重长辈、眼里没‘领导’,把这点小事翻来覆去地说,让你在院里抬不起头!”
“还有后院的公共菜地!”她话头一转,怒气更盛,“他硬生生占了好大一块,别人问起,他就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二大爷,这是我该得的’!
谁要是敢提一句意见,他立马就炸毛,脸红脖子粗地跟人吵,耍无赖似的,最后谁也不敢招惹他!”
小周低着头飞快记录,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不停歇,听完抬头追问:“大姐,这些事都是你亲眼见、亲身经历的吗?”
刘翠花梗着脖子,重重一点头:“那可不!都是俺实打实遇上的、亲眼看着的!
院里好多人家都受过这气,就是没人敢明着说,怕他们仨抱团给穿小鞋!”
小周点点头,又问:“大姐,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刘翠花先是摇摇头,随即又飞快点头,把小周都给搞蒙了。
“大姐,您这是啥意思?”小周笑着问道。
刘翠花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委屈:“同志,要是让俺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心里的憋屈!剩下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攒多了也堵心!
就说闫埠贵,每天下班回来,见着俺男人买菜回来,不是薅一把葱,就是偷拿一头蒜,理所当然的!
俺给孩子买点糖,他看见了也得凑过来要一块,不给就说小气!”
“还有过年那回,俺家好不容易买了只三斤重的鸡,俺本来会杀,他非凑过来说‘我家娘们手艺好,让她帮你杀,收拾得干净’!
俺抹不开面子,就给他拿去了,结果杀完送回来,鸡屁股上还带着半条鸡腿没了踪影!俺称了称,三斤的鸡,最后就剩下一斤肉,你说气人不气人!”
小周瞪圆了眼睛,一脸诧异:“三斤的鸡杀出一斤肉?这咋杀的?
就算去了毛、去了内脏,三斤鸡最少也得有二斤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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