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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想要的效果


朱翊钧走到海图前,指向历港位置。

  “从军事上看,历港前有钟岱小岛,后有金塘大岛,中间是不到五百米的狭小水道。倭寇自失双屿岛后,便在此建寨。”

  他的手指划过水道南北。

  “北面有菜花山、鱼龙山等倭寇主力水寨,南面则有捣杵山小岛。”

  俞大猷点头附和。

  “正是如此。但大人,若倭国或佛郎机国再派援兵...”

  朱翊钧突然神秘一笑,压低声音。

  “俞将军可知,我今夜要给倭国尾张国的织田信长写信?”

  “织田信长?”俞大猷震惊地瞪大眼睛。

  “不错。”

  朱翊钧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

  “我已赠他五百支火铳,大友宗麟必败无疑。届时我们与织田约定时间,东西夹击倭寇!”

  俞大猷难以置信地望着朱翊钧。

  “大人何时与倭国大名有了联系?这...这太冒险了!”

  朱翊钧轻笑。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

  他望向海面,目光深邃。

  “俞将军不觉得,海上的规矩,该由我大明来定了吗?”

  俞大猷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令人心惊的气势。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朱翊钧那位以智谋著称的母亲——二十年前名震京城的奇女子。

  俞大猷的手指在粗糙的海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舟山群岛的位置。

  “四月十五。”

  俞大猷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那时连月大雨,海雾弥漫,正是用兵之时。”

  朱翊钧凝视着海图,仿佛已经看到千帆竞发的场景。

  “正面由你率军强攻,织田信长从背后截断退路,大村纯忠插翅难逃。”

  “不止如此。”

  俞大猷眼中精光闪烁。

  “大友宗麟若敢增援,必遭重创。织田势力一旦进入九州,那些海上私寇将再无立足之地。”

  帐外突然一声惊雷,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朱翊钧伸手扶住摇晃的灯台,指尖沾了些温热的蜡油。

  “百年倭患,或许真能在此一战终结。”

  俞大猷突然单膝跪地,甲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末将愿立军令状!”

  “起来。”

  朱翊钧扶起这位老将,感受到他手臂上紧绷的肌肉。

  “此战关系重大,不容有失。你先去准备,我另有安排。”

  待俞大猷离去,朱翊钧唤来亲兵。

  “请戚将军带那几个投诚的海盗头目来见我。”

  雨声中,戚继光很快带着三个精瘦汉子进来。

  他们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潮湿的海腥味混合着汗臭在帐内弥漫。

  “听说你们熟悉东海各岛的船坞?”

  朱翊钧的声音不冷不热。

  最年长的海盗头子磕了个头。

  “回大人,小的们在海上混了二十年,哪处能藏船,哪处能修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朱翊钧从案上拿起一册账簿扔在他们面前。

  “我要征用一百艘海船,半月之内备齐。办成了,既往不咎;办不成...”

  他故意没说完。

  三个海盗额头抵地,连声保证。等他们退下后,戚继光低声道。

  “大人,这些人靠得住吗?”

  “靠不住。”

  朱翊钧冷笑。

  “但他们更怕死。对了,王汝贤来了吗?”

  话音未落,一个精干的中年文士掀帘而入,衣袍下摆已被雨水打湿。

  “下官来迟,请大人恕罪。”

  朱翊钧摆手示意无妨,径自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洒金笺。

  他提笔蘸墨,笔走龙蛇。

  “信长阁下。近日新狩华亭,复又作东海之眺,念及阁下布武之志,未尝无感...”

  写到关键处,他笔锋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片。王汝贤机灵地递上新的信笺。

  “西夷奸雄必乱天下,纯忠、宗麟辈迷途未返,屯大兵于舟山,图我水师久矣。”

  朱翊钧边写边念。

  “望阁下出面惩罚不义,奠定声望。”

  最后落款时,他特意写下”四月十五”这个日期,然后吹干墨迹,将信笺装入锦囊。

  “记住。”

  朱翊钧直视王汝贤的眼睛。

  “若有意外,立刻吞了这信,口头复述给织田信长。四月十五这个日子,必须让他明白。”

  王汝贤将锦囊贴身藏好,郑重行礼后退出营帐。

  雨势渐小,朱翊钧站在帐门前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戚继光走到他身侧。

  “大人似乎还有心事?”

  “我在想。”

  朱翊钧轻声道。

  “与虎谋皮,终非长久之计。”

  戚继光沉默片刻。

  “但眼下倭患必须解决。”

  “是啊,箭在弦上。”

  朱翊钧转身拍了拍戚继光的肩膀。

  “走吧,去万松书院。李贽和吕坤应该等急了。”

  ......

  万松书院坐落在西子湖畔,春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朱翊钧一行人的马车停在书院门前时,早有学童飞奔进去通报。

  “朱大人!”

  李贽大步迎出,宽大的衣袖随风飘动。

  “您再不来,何心隐那老家伙要把书院屋顶吵翻了!”

  朱翊钧笑道。

  “又在争论心即理?”

  “何止!”

  吕坤从后面跟来,一脸无奈。

  “从阳明先生讲到朱子,又从朱子讲到孔孟,现在正吵着要重编《传习录》呢。”

  书院正堂里,何心隐果然正与几个年轻学子争得面红耳赤。见朱翊钧进来,众人连忙行礼。

  “都坐。”

  朱翊钧随意坐在一张蒲团上。

  “今日不谈'心即理',我有个新想法。”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朱翊钧环视一圈。

  “我想编一套士兵的蒙学书。”

  堂内一片寂静,连何心隐都瞪大了眼睛。

  “大人是说...给士兵读的《三字经》?”一个年轻学子怯生生地问。

  “差不多,但要更简单。”

  朱翊钧拿起案上的茶碗比划。

  “最好是口诀,或者能唱出来的曲子词,朗朗上口,一听就懂。”

  何心隐猛地拍案。

  “妙啊!明军就该是天下人的军队,不是皇家私兵!”

  吕坤却皱眉。

  “心之道万万千千,士兵如何能合一?”

  “要什么思想!”

  李贽嗤笑。

  “当兵的有赏有罚就够了,读什么书!”

  朱翊钧摇头。

  “没思想的军队,与土匪何异?”

  “大人明鉴!”

  何心隐激动地站起来。

  “就像当年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就是思想!”

  争论越来越激烈,朱翊钧却想起宣大前线的饶阳郡王。

  那位老王爷曾给义勇们讲《朱子家训》,效果出奇地好。

  “这样吧。”

  朱翊钧抬手示意安静。

  “先在两千火铳兵里试行。编二三十句口诀,主旨是'尧舜大道、天下普通人'。”

  何心隐立刻接话。

  “当兵的多不识字,要大白话,比如'不拿百姓一针线'这种。”

  “还要告诉他们为什么而战。”

  吕坤若有所思。

  “保家卫国太虚,不如说'打倭寇,护乡亲'。”

  李贽虽然不以为然,但也贡献了几句直白的口号。

  众人越说越兴奋,很快拟出了十几条。

  朱翊钧听着这些讨论,思绪却飘向更深的地方。

  他想起了大明军队的变迁——从开国时骁勇善战的卫所军,到如今腐败不堪的家丁军。

  特别是严嵩专权后,将领们纷纷蓄养私兵,朝廷的正规军反而成了摆设。

  “大人?”戚继光注意到他的走神。

  朱翊钧回过神来。

  “想起些旧事。戚将军,你军中可还有卫所出身的士兵?”

  戚继光苦笑。

  “早没了。现在都是募兵,要么就是末将亲自挑选的义乌子弟。”

  “王如龙、陈子銮他们如何?”朱翊钧突然问。

  戚继光一愣。

  “都是勇将,大人为何突然...”

  “他们手下士兵,可有分三六九等?”

  戚继光的表情变得复杂。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乡党故旧自然...更受重用些。”

  朱翊钧长叹一声。这就是问题所在——戚家军再能打,内部也是靠乡谊亲疏维系。

  没有关系的士兵,往往被当作炮灰。

  “新编的口诀,第一条就写'军中皆兄弟,生死共担当'。”

  朱翊钧突然说。

  何心隐眼睛一亮。

  “好!破这乡党之弊!”

  讨论持续到日影西斜。当众人散去时,朱翊钧独自站在书院回廊下,望着被雨水洗过的青石板路。

  李贽悄悄走近。

  “大人似有忧色?”

  “杭州米价,这个月涨了多少?”朱翊钧突然问。

  “两成有余。”

  李贽低声道。

  “若秋收前不能平抑...”

  朱翊钧捏了捏眉心。粮食、倭寇、军改,千头万绪都压在心头。

  但最让他不安的,还是那个远在日本的盟友。

  “李兄,你说织田信长收到信后,会如何反应?”

  李贽捻着胡须。

  “此人野心勃勃,必会出兵。但之后...”

  “之后便是与虎谋皮了。”

  朱翊钧苦笑。

  “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暮色中,书院钟声悠悠响起。

  朱翊钧整了整衣冠,大步走向等候的马车。

  《大明王师歌》的墨迹还未干透,朱翊钧便迫不及待地拿起宣纸,在文华殿内来回踱步。

  窗外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他手中的宣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大人,您已经改了七遍了。”

  李贽捋着胡须笑道。

  “这首半白诗虽然简单,但字字珠玑,足以振奋军心。”

  朱翊钧摇摇头,眉头紧锁。

  “比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是差远了。不过眼下也只能如此。”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向殿内三位心学大师。

  “诸位先生,你们觉得士兵们真能理解这诗中的深意吗?”

  何心隐放下茶盏,目光炯炯。

  “大人,百姓虽不识字,却懂得最朴实的道理。大明官军百姓来,保家卫国护天下——这两句就足够了。”

  “不错。”

  吕坤接过话头。

  “关键是要让他们明白,他们不再是某个将领的私兵,而是天下人的军队。这观念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

  朱翊钧深吸一口气,将宣纸平铺在案几上,提笔在顶端写下五个大字——《大明王师歌》。

  他的笔锋遒劲有力,墨迹深深浸入宣纸纤维。

  “来人!”

  朱翊钧高声道。

  “即刻誊抄百份,送往各营张贴!”

  待内侍领命而去,朱翊钧又取出一张新纸,蘸墨挥毫。

  “既然诗有了,军纪也不能少。”

  他的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

  “第一条。

  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第二条。

  一切缴获要归公...”

  李贽凑过来看,眼中闪过惊讶。

  “大人,这些军纪...前所未见啊。”

  朱翊钧头也不抬。

  “家丁军之所以为祸,就是因为没有纪律约束。我要的是一支真正为百姓而战的军队。”

  六条军纪很快写完,朱翊钧吹干墨迹,满意地点点头。

  “明日就让何先生带着弟子们去军营宣讲。先从火器营开始,那里都是新招募的士兵,没有旧习气。”

  何心隐拱手应下。

  “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次日清晨,朱翊钧换上便服,悄悄跟随何心隐一行人来到城外的火器营。

  校场上,两千名新兵整齐列队,阳光照在他们的铁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何心隐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声如洪钟。

  “诸位将士可知,你们为何而战?”

  台下鸦雀无声。

  前排一个年轻士兵大着胆子回答。

  “为...为军饷?”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何心隐不以为忤,反而微笑点头。

  “诚实!但今日老夫要告诉你们,你们不仅为军饷而战,更是为天下百姓而战!”

  他从袖中取出《大明王师歌》。

  “这是大人亲自为你们写的战歌,听好了——”

  “'大明官军百姓来,保家卫国护天下...'“

  随着何心隐浑厚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朱翊钧敏锐地注意到,士兵们的眼神渐渐变了。

  那不再是麻木或贪婪的目光,而是一种他从未在大明军人眼中见过的神采——

  像是沉睡的灵魂突然被唤醒。

  当何心隐念到团结一心正气在,尧舜大道传万代时,前排那个年轻士兵突然高举拳头,大喊一声。

  “好!”

  这一声如同火星落入干草,整个校场瞬间沸腾。两千人齐声高呼,声浪震得校场周围的旗帜猎猎作响。

  朱翊钧站在人群后方,感到一阵热血上涌——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离开火器营后,朱翊钧又随何心隐去了三个屯垦卫。

  那里的情况更加出乎意料——契奴们对新思想的接受程度甚至超过了正规军。

  “大人,这些契奴饱受压迫,最懂得百姓疾苦。”

  吕坤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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