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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铁证


“我等…绝不能坐视!”

  人群前方,以老臣傅炯为首,几位须发皆白、德高望重的老臣,颤巍巍地站在那里,老泪纵横,痛心疾首。

  傅炯拄着拐杖,面向宫门,运足中气,声音嘶哑却悲壮,响彻广场。

  “太子殿下!老臣…傅炯!泣血上奏!葛守礼、白启常、冯恩…纵有罪过…亦当交由三法司!依律审勘!岂可…未经审讯!擅动极刑?!

  尤其…是于午门…这百官觐见、万国来朝之地…枭首示众?!此乃…旷古未有之暴行!殿下!您…若一意孤行…必遭天谴!必被史笔…书为昏君!暴君!殿下!三思!三思啊!”

  他猛地转身,面向身后群情激愤的官员士子,厉声道。

  “诸位!太子若…执迷不悟!行此倒行逆施之举!

  我等…还有何颜面…立于这朝堂之上?!不如…就此…请辞还乡!以免…玷污圣听!污浊朝纲!”

  “对!请辞!”

  “不干了!”

  “这官…不做也罢!”

  人群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呼应声!悲愤的情绪…如同火山…即将喷发!

  就在此时——

  “呜——呜——呜——”

  沉重而威严的号角声,自宫门内响起!

  宫门…缓缓洞开!

  只见太子朱载垕,身着储君冕服,面色冰寒如铁,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在一队顶盔贯甲、刀出鞘弓上弦的殿前卫士的严密护卫下,乘坐舆辇,缓缓驶出宫门!

  他的身边…不见陈以勤、范应期、殷士儋等老臣的身影…只有寥寥数名潜邸旧人…面色苍白地跟随其后。

  殿前卫指挥使王廷秀,全身披挂,脸色肃杀,亲率一千多名精锐殿卫,列宫门两侧,刀枪林立,煞气冲天!将广场上的官员士子…强行隔绝在外!

  太子的舆辇…在午门外…那早已搭好的行刑台前…缓缓停下。

  广场上…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仿佛变了一个人般的太子身上…聚焦在那…寒光闪闪的鬼头刀上…

  裕王缓缓站起身,目光冰冷地扫过下方黑压压、鸦雀无声的人群,眼中…没有丝毫动摇。

  他…缓缓抬起了手…

  王廷秀会意,厉声喝道。

  “带人犯!”

  一阵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响起!在无数道惊恐、愤怒、悲哀的目光注视下,三名身着囚服、披头散发、遍体鳞伤,却依旧竭力挺直脊梁的官员。

  葛守礼、白启常、冯恩,被殿卫…强行拖拽…押上了行刑台!粗暴地…按跪在地!

  “殿下!不可啊!”

  “殿下!饶命啊!”

  “昏君!暴君!”

  台下…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哀求和咒骂声!许多官员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许多士子痛哭流涕,捶胸顿足!

  裕王…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王廷秀上前一步,展开一卷黄绢,运足内力,声音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判词。

  “奉天承运!太子监国谕旨: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葛守礼、兵科给事中白启常、工部员外郎冯恩等…结党营私!煽乱朝纲!构陷储君!

  擅闯禁宫!咆哮廷杖!罪证确凿!恶贯满盈!依律…当处极刑!枭首示众!以正国法!以儆效尤!钦此!”

  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下方每一个官员的心上!

  结党营私!煽乱朝纲!构陷储君!擅闯禁宫!咆哮廷杖!这…这每一条…都是足以株连甚广的滔天大罪!

  太子…这不仅是要杀葛守礼三人…这分明是…要将所有参与昨日逼宫串联的官员…都…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傅炯听得浑身冰凉,老迈的身躯剧烈颤抖,他猛地冲上前几步,嘶声力竭地喊道。

  “殿下!殿下!罪状…岂可如此罗织?!擅闯禁宫…咆哮廷杖…昨日…昨日在场百官…皆有份啊!殿下!您…您这是要…将满朝文武…赶尽杀绝吗?!殿下!住手!快住手啊!”

  然而…他的呼喊…已经太迟了…

  裕王…缓缓地…重重地…挥下了手臂!

  王廷秀眼中凶光一闪,厉声吼道。

  “行刑!”

  三名膀大腰圆、赤着上身、满脸横肉的刽子手,猛地举起手中雪亮的鬼头刀!

  刀光…在午时的阳光下…划过三道刺眼的寒芒!

  “不——!”

  “住手!”

  “天哪!”

  台下…爆发出绝望的哭嚎!

  三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割骨肉的声响…压过了一切喧嚣!

  三颗头颅…带着喷溅的鲜血…冲天而起!划出三道触目惊心的弧线…重重砸落在行刑台的血泊之中!

  无头的尸身…抽搐着…缓缓栽倒…

  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刑台…顺着台沿…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那三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看着那三颗…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头颅…

  傅炯…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边官员慌忙扶住他…他才没有栽倒在地…

  恐怖…绝望…冰冷…瞬间…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王廷秀面不改色,再次厉声下令。

  “奉谕!将首级…悬于竿!立午门外!示众三日!”

  殿卫们面无表情,如狼似虎般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竹竿,挑起那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将其…高高悬挂…立在了午门之外!

  其中…冯恩那颗花白头发的头颅悬挂在下,花白的胡须在秋风中微微飘动。

  配上那怒睁的双目和凝固的惊恐…显得…无比的凄厉…无比的…惨不忍睹…

  方才还群情汹涌、哭嚎震天的官员士子们,此刻面色惨白,失魂落魄,许多人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恐怖的景象,只是相互搀扶着,在殿卫冰冷目光的逼视下,无声地…向着宫外退去。

  恐惧…如同最寒冷的冰水…浇灭了所有的愤怒和勇气。

  裕王朱载垕站在舆辇之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仓皇退却的身影,扫过那三颗血淋淋的首级,扫过被鲜血染红的刑台…他的心中…没有预想中的恐惧和不安…反而…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感觉。

  那是一种…权力…真正握在手中的…沉甸甸的…带着血腥味的…实质感。

  原来…那些曾经高不可攀、仿佛能决定他命运的严党巨头…那些平日里慷慨激昂、仿佛代表着天下公议的言官清流…在绝对的权力和毫不留情的暴力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缓缓放下手臂,转身,在殿前卫士森严的护卫下,舆辇再次启动,缓缓驶回那深不见底的宫门。

  厚重的宫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仿佛…隔绝了他过去的优柔与彷徨。

  建极殿内,空旷而寂静。

  裕王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仰头望着那高悬的“建极绥猷”匾额。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棂,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却照不亮他眼中深沉的晦暗。

  “权力…”他低声喃喃,嘴角勾起冰冷而陌生的弧度。

  “原来…这就是权力…”

  他原本以为需要殚精竭虑、需要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需要仰仗群臣、需要顾忌天下的太子之位…竟然…只需要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段…便能…牢牢握在手中!

  那些喧嚣…那些逼迫…那些看似不可一世的严党…在染血的刀锋面前,安静了

  京城…从未如此…安静过。

  真正的戒严…此刻…才仿佛刚刚开始。

  夜幕降临,那处藏匿于深巷的秘宅内,烛火再次亮起。

  裕王已换回常服,但眉宇间那抹未曾消散的杀伐之气,却让在场的张溶、沐朝弼、尹台等心腹…感到陌生的敬畏。

  “殿下…”沐朝弼率先开口,眼中闪烁着鹰隼般的锐利光芒。

  “今日…殿下雷霆手段!震慑宵小!大快人心!然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严家…经此一吓…虽暂时蛰伏…但其党羽遍布朝野内外…其根基…并未动摇!若不趁此良机…一举…将其连根拔起!则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后患无穷啊殿下!”

  裕王目光微动,看向他。

  “沐公的意思是…”

  沐朝弼踏前一步,声音压低,却带着金石之音。

  “趁其病!要其命!就以…‘谋反’之罪!拿下严嵩、严世蕃父子!查抄严府!肃清其余党!”

  “谋反?!”

  一旁的张溶失声惊呼,脸色发白。

  “沐公!此罪…非同小可!若无铁证…岂可…岂可轻加于当朝首辅?!”

  尹台却眼中精光一闪,沉吟道。

  “沐公所言…虽…骇人听闻…却…未必不可行!严家…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构陷储君,乃至…勾结外藩,挑起边衅!致使辽阳被围,社稷危殆!

  此等行径…与谋反何异?!天下人…有目共睹!今日…殿下午门斩其爪牙,已显天威!若再能…以‘谋反’之罪…将其首恶正法!则…天下归心!朝纲重振!无人…再敢有二心!”

  裕王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忽然开口道。

  “沐公…尹先生…可知…何为…‘铁证’?”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严家…所行之事…哪一件…不够的上…谋反?”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

  沐朝弼立刻反应过来,眼中闪过狠辣之色,躬身道。

  “殿下圣明!严世蕃私通塞外,资助辛爱叛军…其子严绍庭暗中离京,不知所踪…恐为联络外应!严府之中…或许…还藏有僭越之物…与塞外往来密信!

  此皆…谋反铁证!臣…请殿下谕旨!臣…愿亲率黔军精锐!即刻查抄严府!必为殿下…搜出‘铁证’!”

  尹台也立刻附和。

  “臣附议!严家党羽…甚至可能…已暗中控制部分禁宫宿卫!意图…劫持圣驾!逼迫陛下…传位于景王!此…更是十恶不赦之滔天大罪!殿下!当机立断!刻不容缓啊!”

  张溶听得冷汗直流,他没想到…沐朝弼和尹台…竟如此狠辣!这分明是要…无中生有!制造“铁证”!将严家…彻底钉死在谋逆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但…看着裕王那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神…看着沐朝弼和尹台那狂热的姿态…他知道…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余地!

  裕王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一片、仿佛吞噬一切的夜色,良久,缓缓道。

  “沐公…尹先生…张卿…你们…可知…此事…一旦做了…便…再无回头之路。”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三人。

  “朕…不会强迫任何人。此刻…若谁想退出…朕…绝不阻拦。”

  密室中…死一般的寂静。

  沐朝弼率先单膝跪地,抱拳道。

  “臣!沐朝弼!愿为殿下前驱!万死不辞!”

  尹台也随之跪下。

  “老臣…尹台!愿附骥尾!匡扶社稷!”

  张溶脸色变幻数次,最终一咬牙,重重跪倒。

  “臣…张溶…愿追随殿下!鞠躬尽瘁!”

  裕王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脸上…缓缓露出…复杂难明的笑容。

  那笑容中…有欣慰…有决绝…有冰冷…更有……仿佛挣脱了所有枷锁后的…释然与…疯狂!

  “好…很好…”他轻声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既然…天意…如此…那朕…便…顺应天意!”

  他猛地提高声音,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威严。

  “沐朝弼!”

  “臣在!”

  “朕…予你手谕!调你麾下黔军死士!并…会同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令他…配合于你!即刻…封锁严府所有出口!许进不许出!给朕…搜!仔细地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给朕…搜出严家…‘谋反’的…铁证来!”

  “臣!领旨!”

  沐朝弼眼中凶光大盛!

  “尹台!张溶!”

  “臣在!”

  “尹台!你…即刻草拟诏书!罗列严嵩、严世蕃…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构陷忠良、勾结外藩、意图谋反…等…十恶大罪!公告天下!”

  “张卿…”裕王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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