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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待我真心


“那就是我的心,早就与你们不同路了。”

春桃猛地抬起脸,脸上已是泪痕交错,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子:“小、小姐,奴婢......”

孟沅没有理会她的惊慌,只是垂眸看着她,继续道:“我没有发现你是我阿爹派来的人,你或许给我使过暗号,布谷鸟叫也好,其他暗号也罢,可每次我都是置之不理,似乎是压根儿都没有发现。”

毕竟她已经不是原主了,孟家想必一定和原主约定过联络的法子。

但原主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是真正的“孟沅”,自然看不懂春桃的暗示。

春桃伏在地上,维持着叩首的姿势,额头触在冰凉坚硬的地砖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刺痛。

她心里一阵苦笑。

她想起那些日子,她当然给过暗号,而且试过不止一次。

老爷和夫人在她入宫前曾反复叮嘱,用一种特殊的折叶方式,代表“时机已到”,用特定的敲门节奏,代表“计划有变”。

可小姐看见桌角上的折叶只是当宫人没有打扫干净,春桃按照节奏扣门,孟沅也只会在里面用锦被捂脸哀嚎:“别敲啦别敲啦,再睡一会儿!早饭等我醒了再传,要是凉了就让小厨房重做!”

春桃的心凉了一半儿,她搞不清孟沅的意思,孟沅整天吃喝玩乐,不是拉着那个聊天,就是拉着这个打叶子牌,每天最大的烦恼似乎就是早膳用什么,午膳用什么和晚膳用什么。

而且她与孟沅单独相处的机会几乎没有,她们的身边本就有夏荷一直跟着,后来皇帝又派来了冬絮与秋菱。

若没有孟沅的授意,她几乎不可能同她单独说上话。

时间一长,春桃自然是生了疑窦。

春桃的爹娘本就是孟府的家生奴,春桃的爷爷替孟家主管着南边临江府的庄子。

那地方挨着扬子江,水汽常年弥漫在水汽里,连石板路都带着股潮润的河腥气。

春桃便是在江边长大的,听着船橹声,看着渔网晃,转眼就长到了十岁。

那年秋收后,爹娘带着她回了兰陵孟府。

娘被分到厨房管事,春桃便整日跟着娘亲在小厨房的灶台边晃悠,耳濡目染,也学了两手孟府的家常手艺。

在宫里,她看着孟沅总对暗号没反应,心一横就想到了孟府的芙蓉糕,孟府上下谁都知道,这是小姐从前最爱的点心,是她饭桌上必少不了的一道菜。

那日春桃趁着小厨房空闲,照着记忆里的方子一点点复刻,糖霜里渗多少桂花蜜,面醒够几个时辰,都有定数。

蒸出来的糕白嫩嫩的,还没出炉,就已经飘着与孟府一模一样的甜香。

可孟沅尝了一口,却含含混混道:“这糕卖相挺好的,就是不甜,吃着也就一般了,没御膳房的奶酥合我胃口。”

春桃眼睁睁地看着小姐把剩下的芙蓉糕推给旁边的夏荷,转头就嘟囔“晚上要吃炙羊肉”,心里的那点儿盼头,算是彻底没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春桃在孟府地位低,难得见孟沅一面,只听丫鬟们说小姐是个娇弱温柔的主儿,对下人格外体贴。

现在的小姐表面上依旧娇媚柔弱不假,可没人的时候,她豪迈得很,不亚于水浒传里的鲁智深,哪里有半分娇小姐的样子。

春桃更是拿不定主意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孟沅的确厌恶苏家人,称呼起苏贵妃苏锦禾来,不但没有一点儿尊敬,还一口一个“毒妇”。

不过,过了一阵子,她直接向皇帝求情,释放了孟家一干人等,这叫本来怀有疑虑的春桃彻底放下心来。

小姐还是那个小姐,她没问题,小姐只是伪装得太好了。

但不知怎的,孟沅似乎并没有与老爷夫人联络的想法,每天在宫里滋润得紧,吃饱了混天黑。

春桃能传递出去的消息着实有限,大部分即是“小姐安”。

中秋之夜,当她得知主子竟说动了那位喜怒无常的陛下,要出宫去混乱的灯节夜市瞎逛时,春桃几乎是立刻再次冒死用上了那个代表“时机已到”的暗号。

可孟沅没有回应,一次都没有。

她就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被心上人的允诺冲昏了头脑的少女,满心欢喜地挑选着出宫时要穿的衣裳,对着镜子比划新得的株钗。

她对春桃递过去的被有意折叠过的锦帕视而不见,对她叩响门扉时那三长两短的节奏充耳不闻。

如果说春桃到这时候还觉得孟沅没有问题,那她便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但已经到了这个关头,她也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小姐是在演戏。

在这布满了皇帝眼线的皇宫里,谨慎是活下去的唯一法则。

主子必定是看懂了,只是不便回应。

她也必须那么相信,否则中秋那场豪赌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拿整个孟家性命去填的笑话。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很快,春桃就发现,不是的。

当陛下重伤昏迷,生死一线,整个养心殿都被血腥味儿和药味儿浸透,所有人都以为天要塌下来的时候,主子却没有一丝一毫要将这个天大的消息传递出来的意思。

她以一种超乎常理的镇定,封锁了所有消息,威逼太医,利诱禁军,将养心殿彻彻底底围成了一个铁桶,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后又斩杀无数探听的宫人,还效仿陛下将他们做成了美人灯、人骨琵琶等器物。

春桃自然是传递不出去消息了。

那是孟家最好的机会。

是扳倒暴君,拥立新主,实现家族夙愿的千载难逢之机。

可主子却亲手关上了那扇门。

从那一刻,春桃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眼前这个人是孟家的女儿不假,但她的心早就不属于孟家了。

或者说,她与孟家从来都不在一条船上。

春桃赌输了,孟家也赌输了。

想到这里,春桃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骨。

她再次低下头去,一下下的叩首,不敢再抬头,眼泪一颗颗地砸在了金砖上:“小姐,奴婢是奉了老爷的意思,莫敢不从啊!”

“我不是要杀你,”孟沅打断了她,神情缓和,“你也知道,我既把你叫到这里来,没有随意打杀了你,便是不想要你的命。”

“从我入宫到现在,经历过多少次生死,你都是看在眼里的,我被苏锦兮刁难,你事后亲自盯着给我熬药;我三天两头的闹病,也是你守在殿外,从没离开;陛下疯病发作,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时候,也是你与夏荷冒死跑来,告知于我。你对我是真心的。”

“再者,你是为我的父亲做事,我怎能怪你?”

孟沅知道春桃对她是有真心的,而那点真心,就是孟沅不杀她的理由,也是孟沅能把她拉过来的筹码之一。

“春桃。”孟沅蹲下身,与她平视,“在这宫里,我们都身不由己,而你的处境却要比我的要更艰难万倍。”

“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不是为了孟家,也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你的家人,活下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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