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虽然漱了好几次口，嘴里还是一股臭味。
远远地，棒梗看见何一扔了一袋东西。
他好奇地跑过去看。
“面包！”
发现地上是一整袋没开封的面包，棒梗眼前一亮。
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他迅速把面包塞进衣服里，一溜烟跑回家。
生怕被别人抢走。
何一到了工厂，工友们笑着跟他打招呼：“何师傅，早上好！”
自从他晋升为六级钳工，大家就改口叫他“师傅”，这是对他技术的尊重。
“早。
”
何一笑着回应，态度依旧平和。
他环顾四周，易中海坐在角落抽旱烟，贾东旭还没来。
估计是昨天在粪坑里泡久了，身体不舒服，今天请假了。
聊了几句之后，何一开始干活。
六级钳工的活儿在他手里轻松流畅，零件加工又快又准，成品精致漂亮。
旁边的工人看得目瞪口呆，纷纷赞叹。
何一不仅钳工技术好，厨艺也十分了得。
没过多久，车间主任吴卫兵来找他。
“何一，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
吴卫兵脸上带着笑。
何一顺利通过六级钳工考核的消息，让吴卫兵很意外。
因为何一的表现，吴卫兵也引起了厂领导的注意。
年仅二十二岁的何一，已是轧钢厂最年轻的六级钳工，未来可期。
工友们私下议论，凭他的能力，将来定能成为工程师。
“主任，您说。
”
何一应声道。
“何一，你从四级钳工直接越级考取六级的事，张主管已向杨厂长汇报。
如今你可是厂里的红人，杨厂长想见你，抽空去一趟吧。
”
吴卫兵语气轻快。
“好，我这就去。
”
何一含笑答应。
……
杨厂长办公室内。
“厂长，您找我？”
何一询问道。
“何一，今年二十二了吧？”
“能从四级钳工直接考过六级，还完成得这么漂亮，真是后生可畏。
”
杨厂长由衷赞叹。
“运气比较好罢了。
”
何一谦逊一笑。
他明白杨厂长找他来，绝非只为这些客套话。
“你太谦虚了。
张建华是厂里的八级钳工，素来要求严苛，能让他如此称赞的人可不多，你是头一个。
”
“不仅完美通过考核，还改进了机器效率，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
“现在你是厂里的明星，我们领导层都看好你将来成为工程师，一定要为厂争光。
”
杨厂长神色郑重。
“钻研技术，为国家工业建设出力，是我分内之事。
”
何一答道。
这番话让谈话格局顿时开阔。
“好！年轻人就该有这般魄力与干劲。
”
杨厂长大笑，眼中满是赏识。
何一年纪轻轻有此成就，却不骄不躁，踏实稳重，实属难得。
“何一，你既已是六级钳工，可有意带几个徒弟？”
杨厂长提议。
在轧钢厂，四级工以上便可带徒。
“带徒弟？”
何一略感意外。
身为六级钳工，他确实具备带徒资格。
带徒弟好处不少，干活有人帮手，吃饭也有人跑腿。
易中海就常带徒弟，却未认真传授真本事。
思忖片刻，何一婉拒了厂长提议。
“厂长，我眼下更想专心提升钳工技术，争取考取更高工级，暂无意带徒。
”
何一诚恳表示。
杨厂长先是一愣，随即展露赞许笑容。
“好！”
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眼前青年，发觉何一目光深邃，难以捉摸。
在轧钢厂，多数人通过四级工考核后都会急于申请带徒。
这不仅能树立威信，让徒弟分担工作，更重要的是每月可获额外补贴。
杨厂长理解何一的选择。
工厂发展的上限，往往取决于顶尖人才的水平。
相比百名八级工，一位优秀工程师对轧钢厂的贡献更为重大。
若何一能早日通过工程师考核，必将为工厂创造更大价值。
“厂长，若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何一请示。
“等等，何一。
”
杨厂长拉开抽屉，“这些年你表现突出，连续荣获生产标兵，如今又通过六级工考核。
厂里决定奖励你一张自行车票和二十斤猪肉。
”
他取出两张票据递给何一：“这是凤凰牌自行车票和肉票，随时可领取。
望你再接再厉，争取早日通过工程师考核。
”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厂长。
”
何一双手接过票据。
在拥有上万职工的红星轧钢厂，每年自行车票配额仅十余张，可谓僧多粥少。
这些珍贵票证均由领导直接分配，能得之实属不易。
“很好！”
杨厂长满意地拍拍何一肩膀。
简单问候之后，何一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站在外面，仔细端详手里的车票。
“凤凰牌？”
他想起今天打卡时还得到一张永久牌自行车票。
现在手握两张票，在整个大院里都算独一份。
要知道，就连月薪九十九元的一大爷易中海和月入七十五块的七级钳工刘海中，都还没买上自行车。
这年头光有钱不行，必须有票才能实现这个梦想。
何一最后选了永久牌。
凤凰车更适合女性，以后有了对象再给她买也不晚。
想到这，何一嘴角轻轻一扬。
今天下班就去买车。
到时候，他就是大院里第一个骑上自行车的年轻人。
至于那二十斤猪肉的票，反正不会过期，随时取用都行。
回到车间，工友们纷纷围上来打听。
“何师傅，杨厂长找你有什么事？”
关系好的工友先开口，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
轧钢厂上万人，普通工人想见杨厂长一面都难。
易中海也停下手里的活，仔细听着。
何一这次表现突出，杨厂长亲自找他，肯定不是小事。
“没什么，就问我愿不愿意带徒弟，我回绝了。
”
何一语气平静，“另外，厂里奖励了我一张自行车票和二十斤猪肉。
”
话音刚落，车间里一片惊呼。
工人们羡慕极了，自行车票可是稀罕东西。
这年头买东西不光要钱，还要票——肉要肉票，粮要粮票，布要布票，买自行车更要凭票。
有票就能买车，不想买也能转手卖个好价钱。
那二十斤猪肉也值不少，市价八毛五一斤，算下来十七块钱，还得有肉票才能买到。
众人纷纷向何一道贺，眼神里都是羡慕。
易中海表面平静，心里却一震。
杨厂长亲自奖励自行车票和猪肉，不仅东西贵重，更代表厂里对何一的重视。
他易中海身为八级钳工、大院壹大爷，都没受过这样的奖励。
他叹了口气，心里不是滋味。
看来，何一真要成为大院里第一个拥有自行车的人了。
……
四合院里。
棒梗偷偷溜进院子，衣服里鼓鼓囊囊揣着东西，脸上藏不住兴奋。
灶台边，秦淮茹正忙着做早饭。
贾张氏慢悠悠从屋里出来，一边扣着衣扣。
贾东旭因为昨天在粪坑吃得太猛，闹了肚子，今天干脆请假在家躺着。
见棒梗衣服里鼓鼓的，贾张氏眯起眼：“棒梗，你藏了什么？”
“奶奶，是面包！”
棒梗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大袋面包。
“哟，这么多？哪儿来的？是不是从傻柱那顺的？”
贾张氏追问。
“才不是！是何一扔掉的，我捡的！”
棒梗得意地说。
贾张氏一把抢过面包，翻来覆去检查，发现包装完好，立刻骂起来：“这小畜生真败家，这么好的东西说丢就丢！活该他娶不到媳妇，迟早断子绝孙！”
秦淮茹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不敢出声。
贾东旭听到动静，沉着脸走出来：“那狗东西早晚有他好看！”
“奶奶，我饿，想吃面包！”
棒梗咽了咽口水。
“东旭，快来，咱们一起吃！”
贾张氏招呼着。
贾东旭二话不说凑过来，三人拆开包装，狼吞虎咽地啃起面包，完全不管一旁的秦淮茹。
“真香啊！”
贾张氏大口嚼着，一脸陶醉。
棒梗像饿鬼投胎一样，几口就吞下一个面包，含糊地嚷嚷：“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面包！”
“慢点，别噎住了！”
贾东旭嘴上说着，手里却一点没停，生怕被祖孙俩抢光。
贾张氏两口吃完一个，舔舔嘴唇，眼睛发亮，整个人轻飘飘的。
三人争着吃，谁也不让谁，生怕少了一口。
小当醒了，看见棒梗、贾东旭和贾张氏正大口吃着面包，眼巴巴地也想尝一口。
“妈，我也想吃。
”
小当望着秦淮茹。
“妈，东旭，小当也饿了，给她一个行不行？”
秦淮茹小心地问，可他们谁也没打算分给她。
贾张氏瞪着小当，满脸嫌弃地骂：“赔钱货吃什么面包？这点东西我们都吃不够！给她弄点窝窝头！”
“哇——”
小当在贾家一直不受待见，被这么一骂，顿时大哭起来。
秦淮茹心疼地抱起小当，低声安慰。
贾东旭也是一脸厌烦，他和贾张氏一样，觉得女儿是赔钱货，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
棒梗心里偷着乐，才不想分给小当。
“棒梗，多吃点，长高个，将来考大学挣大钱！”
贾张氏又塞给棒梗一个面包。
“谢谢奶奶！”
棒梗笑着接过，看都不看秦淮茹和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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