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你单身么？

终于走出银行大门，午后的热浪扑面而来。乔熙抬手想拦出租车，视线扫过，却看到党雷那辆线条硬朗的黑色公务车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党雷轮廓分明的侧脸，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乔熙心里警铃大作，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无懈可击但无比疏离的职业笑容：“党局长，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您？我打车很方便的……”

党雷没说话，只是侧过头，深邃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她脸上，嘴角抿成一条略显冷硬的直线，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后座的车门“咔哒”一声打开，办公室主任赵斌探出身来，脸上挂着圆融的笑：“小乔，快上来吧！这大中午的，太阳毒得很，车可不好打！别客气了。”

乔熙看着洞开的车门和车内不容拒绝的气氛，知道自己再推脱就显得不识趣了。她暗暗吸了口气，弯腰坐进了后座。车门关上，党雷高大的身躯就在她旁边，车内的空间瞬间变得有些逼仄。

赵斌坐回副驾，系好安全带，回头问道：“小乔，你具体去哪里？我们送你。”

“赵主任，你们去哪儿？我顺路下车就……”乔熙话未说完。

党雷直接吩咐：“回局里。”

乔熙咽下后半句：“嗯……那我在市局门口下就好！麻烦您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市局的路上。短暂的沉默后，前排的赵斌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凝滞，主动找起话题，语气带着长辈式的熟稔：

“小乔啊，看着真年轻，今年多大了？”  赵斌从副驾侧过半个身子，笑容和煦。

这突如其来的私人问题让乔熙措手不及。她略显尴尬地牵了牵嘴角：“赵主任，我今年二十五了。”

“二十五？”  赵斌略显夸张地扬了下眉毛，透过后视镜飞快地瞥了一眼后座闭目养神的党雷，“这么年轻！研究生都毕业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是……”  乔熙轻声应道，试图让这个话题尽快过去，“我高中时跳级参加了高考。”

“嚯！还是个小学霸！”  赵斌的语气更热络了，他再次通过后视镜观察党雷的反应，仿佛在传递某种信息，“说起来，我们党局当年还在你们淮大经济学院，当过两年特聘讲师！教的就是经济相关的课，对吧局长？”

党雷依旧闭着眼，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乔熙心里微微一紧，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平静：“是吗？那……可能是我入学晚，没赶上过党局长的课，真遗憾。”  她刻意用了更正式的称呼。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党雷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透过车内镜精准地落在乔熙脸上，声音低沉而直接：“小乔这么优秀，港大的学历，怎么没选择留在港城发展？”

这问题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车内表面平静的空气。乔熙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她垂下眼睫，看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手，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家里……是这边的”  这个回答简洁而官方，避开了更深层的原因。

车子终于驶入市公安局肃穆的大院，稳稳停下。乔熙几乎是立刻推开车门，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站在车旁，微微躬身对车内说：“赵主任，局长，谢谢你们送我，我先回去了！”

她匆匆看了后座的党雷一眼，那深邃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让她心头一跳，转身就想快步离开。

“等等。”  党雷低沉的声音从车内传来，是对赵斌说的，“赵主任，乔熙的手机号，你留了吗？”

赵斌一拍脑门，这才恍然：“哎哟！瞧我这记性！小乔刚只加了微信，号码还没发给我呢！”  他连忙推开车门，几步追上已经走出几米远的乔熙。

“小乔！小乔！稍等一下！”  赵斌叫住她，脸上带着歉意又急切的笑，“你看我这脑子！方便的话，把你手机号码也发我一下呗？以后工作联系，打电话有时候比微信更直接！尤其是一些紧急事务。”

乔熙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好的，赵主任，我这就发给您。”  她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操作着，将一串数字发送过去。

“收到了收到了！麻烦你了小乔！”  赵斌看着手机，满意地点点头。

“您太客气了，赵主任，应该的。”  乔熙礼貌地回应，只想立刻结束这场对话。

赵斌看着手机屏幕，忽然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笑意凑近问：“小乔，那个……方便问下，你现在……单身吗？”

“啊？！”  这完全越界的问题让乔熙瞬间涨红了脸，她猛地抬眼，目光下意识地越过赵斌，直直撞向远处——党雷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正倚在车旁，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幽深的目光隔着不远的距离，沉沉地落在她身上，仿佛也在等待这个答案。

巨大的窘迫和一种被审视的难堪瞬间攫住了乔熙。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视线，语速飞快，带着明显的慌乱：“赵主任！我……我真的还有急事！先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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