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宇智波的“救赎”与山中亥一的审视
火影办公室。
烟斗里飘出的袅袅青烟，让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这么说，你们刚到砂隐村，一尾的封印就恰好暴走了？”
猿飞日斩的声音，平缓而苍老，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
空上前一步，脸上还残留着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
“我们刚刚向四代风影递交了卷轴，那头巨大的狸猫就开始破坏村子。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风影大人亲自出手镇压，我们担心被卷入其中，成为砂隐村的累赘，便趁乱逃了回来。”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解释了他们为何会提前返回，又将自己从“见死不救”的道德困境中摘了出去。
甚至，还隐晦地体现出了木叶暗部的“顾全大局”。
猿飞日斩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浑浊的烟圈。
他那双看似昏花的眼睛，在空和鼬的脸上一一扫过。
“辛苦了。”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罗砂那边，我会亲自联系。这次任务，你们完成得很好。”
又是这种官方式的，毫无营养的勉励。
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激动模样。
“为村子效力，是我们的荣幸！”
站在一旁的宇智波鼬，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就像一个最完美的背景板，用沉默，证实了空的所有说辞。
“嗯，下去休息吧。”猿飞日斩摆了摆手。“最近村子很和平，你们可以放个假。”
“是！多谢火影大人！”
空拉着鼬，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退出了办公室。
直到那扇沉重的木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火影的视线，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劫后余生的笑容。
“搞定！走，吃一乐拉面去！我请客！”
他整个人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小太阳”模样。
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木叶的街道上。
阳光明媚，行人如织，一片和平安宁的景象。
与不久前那片黄沙漫天的肃杀之地，恍若两个世界。
“鼬。”
在即将分别的岔路口，空停下了脚步。
“我们刚才的约定，你没忘吧？”
他的声音很轻，脸上依旧挂着爽朗的笑，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鼬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没有看空，只是望着前方不远处，那片属于宇智波的，被无形的高墙所隔绝的族地。
“我记得。”
他的回答，只有三个字。
却重若千钧。
“那就好。”
空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容重新变得真实而灿烂。
“那我先走啦！拉面要紧！”
他挥了挥手，转身便哼着小曲，向着一乐拉面的方向，一溜烟地跑远了。
鼬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许久未动。
然后，他转过身，迈开了脚步。
回家的路，明明走了无数遍，今天却感觉格外漫长。
宇智波族地的入口，巨大的团扇族徽，在阳光下，显得冰冷而孤傲。
巡逻的警务部队族人看到他，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
“鼬大人。”
他一一回礼，穿过了那片熟悉的街道。
推开家门。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鼬。”
母亲宇智波美琴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任务辛苦了。”
“嗯。”
“哥哥！”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客厅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是佐助。
鼬低下头，看着弟弟那张仰起的，充满了崇拜与喜悦的小脸。
他心中那片因空而掀起的惊涛骇浪，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平复了些许。
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佐助的额头。
“原谅我吧，佐助。”
“又是下一次啊……”
佐助捂着额头，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
鼬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
他穿过客厅，径直走向了宅邸最深处的那间书房。
父亲，宇智波富岳，正在那里等他。
拉开纸门。
身着族长正装的宇智波富岳，正跪坐在主位上，擦拭着一把武士刀。
他没有抬头，动作一丝不苟。
房间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父亲。”
鼬跪坐在他的对面，低下了头。
“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富岳擦拭刀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是村子的任务吗？”
“不。”鼬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直视着自己的父亲。“是关乎宇智波一族，兴衰存亡的大事。”
“哦？”
富岳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抬起了眼。
那是一双，与鼬极为相似，却充满了威严与野心的眼睛。
三枚勾玉，在他的眼眶中，缓缓浮现。
他在用写轮眼，审视自己的儿子。
鼬没有回避他的视线。
他将与空在溪边的对话，以及那个惊世骇俗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当然，隐去了万花筒的部分。
他只说，明石空，觉醒了三勾玉写轮眼。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富岳脸上的威严，一点点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是荒谬，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震惊而有些变形。
“一个战争孤儿？一个外人？觉醒了我们宇智波的写轮眼？”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股庞大的查克拉，从他身上轰然爆发，整个书房都在嗡嗡作响。
“父亲，请您冷静。”
鼬依旧跪坐在原地，身形纹丝不动。
“我亲眼确认过，是货真价实的三勾玉写轮眼。”
富岳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地盯着鼬。
“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鬼，想靠着一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眼睛，就让我整个宇智波一族，支持他成为火影？”
“他是疯了，还是你疯了？”
“这是陷阱！是三代那个老狐狸，用来试探我们，分化我们的陷阱！”
面对父亲的暴怒，鼬的反应，平静得可怕。
“他叮嘱过我，这件事，只能告诉您一个人。”
“在村子高层的眼里，他依旧是那个完美的，根正苗红的平民天才。”
“他的身份，是我们最大的底牌。”
“他说，这是一个完美的，可以撬动局势的支点。”
鼬将空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出来。
富岳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不是傻瓜。
相反，作为能带领宇智波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族长，他的政治嗅觉，远比常人敏锐。
震惊与愤怒过后，极致的理性，开始回笼。
陷阱？
不像。
如果这是三代的阴谋，那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一个天赋堪比鼬和止水的少年，一个完美的火影候选人，只是用来做一个试探的诱饵？
猿飞日斩，还没这么奢侈。
那么……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一个流淌着宇智波血脉，却不姓宇智波的少年。
一个被三代和高层寄予厚望，没有任何家族背景的“自己人”。
如果这样的人，在宇智波的暗中支持下，最终坐上了火影之位……
那对宇智波意味着什么？
富岳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困扰了宇智波几十年的魔咒，那个被排挤在权力核心之外的，屈辱的魔咒，将不攻自破！
他们不需要政变。
他们不需要流血。
他们只需要，将这个少年，推上那个位置。
这……
这简直是天照大神，赐予宇智波的，唯一的救赎！
富岳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那双平静而坚定的眼睛。
他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鼬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因为，这也是唯一的，能同时拯救村子和家族的道路。
“我明白了。”
富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的三枚勾玉，已经隐去。
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凝重的黑色。
“这件事，就按他说的办。”
“从今天起，明石空，就是宇智波一族最高等级的秘密。”
他看着鼬，郑重地，一字一顿。
“鼬，你做得很好。”
“这是我们宇智波，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一次。”
得到父亲的认可，鼬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
他站起身，准备退下。
“等等。”
富岳叫住了他。
鼬停下脚步，回过身。
富岳没有看他，而是重新拿起了那把冰冷的武士刀，用丝绸，轻轻擦拭着。
“告诉那个叫明石空的小鬼。”
“不要以为，有了我们的支持，他就能为所欲为。”
“宇智波的未来，必须掌握在宇智波自己的手里。”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
鼬沉默了片刻，深深地鞠了一躬，退出了书房。
纸门，被缓缓合上。
房间里，只剩下富岳一人。
他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那把，锋利得能倒映出他面容的刀。
刀身上，一双猩红的，迥异于三勾玉的，诡异而华丽的眼睛，一闪而过。
万花筒写轮眼。
“明石……空？”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搞定。
又向着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而且，是把宇智波鼬这个未来的灭族专业户，彻底绑上自己战车的一大步。
空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种运筹帷幄，将未来搅动得天翻地覆的快感，简直比开发出S级忍术还要让人沉醉。
唉，我这该死的天赋。
空在心里，又进行了一番毫无诚意的自我谴责。
这么努力的自己，理应得到奖励。
去吃烤肉吧！
对，就去秋道一族的烤肉Q！用顶级和牛的油脂，来抚慰自己这颗为了忍界和平而操碎了的心！
打定主意，空不再有片刻迟疑，脚步一转，轻快地朝着村子最热闹的商业街走去。
烤肉的香气，远远地就钻进了鼻子里。
空心满意足地掀开门帘。
“欢迎光临！”
店员热情的招呼声，伴随着滋滋作响的烤肉声，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幸福的烟火气。
空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正准备点一份豪华套餐。
然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不远处的一桌，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头灿烂的金色长发，扎成一个干练的高马尾。
山中枫。
自己的暗部队友。
她今天没有穿那身制式的忍者服，而是一件淡紫色的素雅和服，让她整个人少了几分暗部的凌厉，多了几分邻家大姐姐的温婉。
而在她的对面，坐着一对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妇。
男人面容儒雅，气质沉稳。女人保养得宜，风韵犹存，眉眼间与山中枫有七八分相似。
一家人出来聚餐吗？
空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和同事在非工作时间碰上，本身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家庭聚会的场合。
他悄悄地，一点点地，把自己的身体，往阴影里缩。
只要我看不见他们，他们就看不见我。
然而。
“咦？那不是……”
山中枫对面的中年女人，忽然发出了带着一丝惊喜的轻呼。
她看到了他。
完了。
空心里咯噔一下。
山中枫顺着自己母亲的视线望了过来，在看到空的瞬间，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的笑意。
她对着空，轻轻挥了挥手。
这下，跑不掉了。
空只好从角落里站出来，脸上挂起那副招牌式的，元气满满的笑容。
“枫前辈，好巧啊！你也来吃烤肉吗？”
他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用脚后跟，悄悄地向着门口的方向，挪动。
“是啊。”山中枫站起身，笑着回应。“我跟父母一起。”
“哎呀，小枫，这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个队友吗？”枫的母亲也站了起来，用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充满了审视与热情的复杂眼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空。
空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过来吧，小伙子！一个人吗？一起坐吧！别客气！”
枫的母亲，发出了热情得让人无法拒绝的邀请。
山中枫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妈妈，你别这样，会吓到后辈的。”
“这有什么！你队友就是我半个儿子！来来来，坐！”
枫的母亲不由分说，直接走过来，拉住了空的手腕，就把他往座位上拽。
盛情难却。
空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悲鸣。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吃顿烤肉啊！
为什么会有一种被强行拉去相亲的错觉？
最终，空还是被按在了座位上，正好坐在山中枫的旁边。
“你好，我是枫的父亲，山中亥一。”一直沉默的男人，对着空温和地点了点头。
山中亥一？
山中一族的族长，井野的父亲？
空的心里，又是一惊。
好家伙，这顿饭的规格，有点高啊。
“叔叔阿姨好，我叫明石空，是枫前辈的队友，平时承蒙她诸多照顾了。”空立刻摆出最乖巧，最人畜无害的姿态。
“哎呀，这孩子，长得多俊俏啊！”枫的母亲越看越满意，她热情地把一盘刚烤好的牛舌推到空的面前。“来，多吃点！看你瘦的，当忍者很辛苦吧？”
“还好，能为村子效力，是我的荣幸。”空夹起一块牛舌，嘴上说着场面话。
这该死的见家长既视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空今年多大了呀？”
来了。
死亡问答环节，它来了。
“回阿姨的话，我今年十三岁了。”
“十三？！”枫的母亲和山中亥一，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这么小就已经是暗部了？真是了不起啊！”枫的母亲赞叹道。
山中亥一也多看了他两眼。
“那……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又来了。
必杀问题二连击。
空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他用一种带着些许少年人的落寞，却又故作坚强的口吻，轻声说道：“我父母在战争中牺牲了，我是个孤儿。”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枫的母亲脸上的热情，变成了疼惜与歉意。“啊……抱歉，孩子，阿姨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阿姨。”空摇了摇头，脸上重新挤出一个灿烂的笑。“都过去了。我现在有村子，有火影大人，还有像枫前辈这样的同伴，我过得很好。”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堪称完美答案。
既博取了同情，又展现了自己积极乐观，热爱村子的一面。
果然，枫的母亲看他的眼神，愈发像是在看自家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了。
山中枫看着他脸上那无懈可击的笑容，心里却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心疼。
她夹了一块肉，放进空的碗里。
“吃吧。”
“谢谢枫前辈！”空立刻应道，然后像是为了转移这沉重的话题，他对着枫的父母，大声地夸赞起来。
“叔叔阿姨，你们不知道，枫前辈在队里有多厉害！人又可靠，心思又细腻，每次出任务，都特别照顾我！”
这记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果然，枫的父母听了，脸上都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自豪。
“是吗？这孩子，就是责任心太强了。”枫的母亲嘴上抱怨着，但那笑意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因为被后辈当面夸奖而有些脸红的女儿，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就是啊，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嫁不出去。”
“我们都愁死了。”
“咳！”山中枫一口烤肉差点没喷出来。
“妈！你说什么呢！”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我怎么就说错了？”枫的母亲完全不理会女儿的抗议，反而对着空，大倒苦水。“小空你给评评理，你说我们家小枫，长得不差，工作也稳定，性格也好，怎么就没人要呢？”
“村子里像她这个年纪，还没嫁人的大龄剩女，真的不多了啊！”
大龄……剩女？
空感觉自己的大脑，宕机了。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山中枫。
枫前辈……好像也才二十出头吧？
这就算大龄剩女了？
这个世界的婚恋市场，未免也太卷了吧！
“妈！你再乱说我就走了！”山中枫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枫的母亲摆了摆手，但脸上那“我女儿愁嫁”的表情，却丝毫未减。
一顿饭，就在这种一半尴尬，一半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
空感觉自己比跟一尾守鹤打一架还累。
“今天多谢叔叔阿姨的款待！”在烤肉店门口，空九十度鞠躬，只想赶紧开溜。
“客气什么，以后常来家里玩啊！”枫的母亲热情地挥着手。
空连连点头，转身就准备用瞬身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明石君。”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山中亥一，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空停下脚步，回过头。
“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山中亥一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他那双浅紫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空。
那是一种，能看透人心的，属于山中一族的审视。
空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但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山中亥一看着他，也笑了。
那笑容，温和，儒雅，却让空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山中亥一开口了。
“枫能有你这样的队友，是她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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