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卡尔的虚空历险记——太空出现

就在张角等人于北之星大殿内，为了是否深入虚空而争论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他们话题中的主角——死神卡尔，已经在虚空之内开启了属于他自己的“冒险”了。

虚空之内，一处隐秘的位置。

这里没有璀璨的星河，没有炽热的恒星，甚至没有通常意义上的上下四方。目光所及，是一片永恒的幽暗。扭曲的紫色能量如同血管一般遍布着整个虚空，偶尔有难以名状的巨大阴影在远处游弋，发出令人胆颤的嘶嚎。

卡尔，这位舍弃了肉身的学者，此刻正小心翼翼的隐匿在一块巨大的“陨石”之后。他那双眼眸中，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痴迷的、纯粹到极致的求知狂热。

“这就是……真正的虚空啊！”卡尔低声喃喃，声音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迅速被周遭无处不在的低语所淹没，“奇妙！太奇妙了！这里的能量结构，成长方式还有这些生物的生命编码，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与混乱的潜力！”

实验狂的本质，即便身处这等险境也未曾改变。他进入虚空后，并没有像莽夫一样四处冲杀，而是极其谨慎地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开始了他的老本行——观察与研究。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远处一场正在发生的、司空见惯的虚空内战：

两只形态狰狞、仿佛由破碎甲壳和扭曲触手胡乱拼凑而成的低等虚空生物，正在疯狂地互相撕咬、吞噬。它们没有战术，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掠夺本能。胜利者将败者的一切——能量、物质尽数吞噬吸收，其身躯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散发出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凶戾。

这个过程，血腥、残酷，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高效”与“直接”，深深地吸引着卡尔。

“毫无道理可讲的成长方式……吞噬，然后变强。简单，粗暴，却又暗合某种最底层的宇宙法则……只能说，不愧是我所向往的虚空！”卡尔感慨着，眼中闪烁着分析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于观察之时，他那高度敏锐的幻体感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又带着一丝熟悉气息的空间涟漪。

卡尔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再是投向那厮杀的低等生物，而是紧紧锁定了侧前方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黑暗虚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浮现出一抹了然，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至少表面如此），开口说道：

“老师，既然您也已经踏足此地，为何不现身与学生会面呢？毕竟，学生不惜代价，为您，也为这已知宇宙，打开了通往这终极真理的大门，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吧？”

他话音落下，那片被锁定的黑暗虚空，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荡漾起一圈圈无形的波纹。紧接着，一道与卡尔形态相似，但更加凝实、气息更加浩瀚磅礴的幻体，由无数细微的光点汇聚，缓缓勾勒出形体。

来者，正是早已宣称消散自我、融入宇宙意识的超神学院创始人——太空校长！

太空校长的幻体刚刚凝聚成型，眼眸便落在卡尔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开口便是赞扬：

“卡尔……果然，你从来都是我最为得意、也最让我看不透的弟子。当初将大时钟托付于你，看来确实没有错。你终究还是没有辜负老师对你的……‘信任’。”

这“信任”二字，他咬得略微有些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

然而，卡尔听到这番“夸赞”，那张万年不变的平静脸庞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欣喜或激动，反而像是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直接抛出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老师，既然您早已洞悉一切，知晓虚空的真实与奥秘，为何当初选择的，是消散自身、融入这主生物宇宙的泛意识，而不是像学生这般，直接前来研究、乃至……拥抱虚空呢？”

他顿了顿，不给太空插话的机会，继续追问道，语气中带着真正的不解：

“况且，学生曾深入研究过您留下的‘银河之力’工程。从其的基因底层逻辑来讲，学生清晰的看到了您对于虚空的研究，其深入程度，远超外界想象，甚至在某些方面走在了学生的前面。所以，学生一直无法理解……您最终为何会做出那样看似……矛盾的选择？”

太空校长静静地听着卡尔的质问，那由光点构成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待卡尔说完，他才缓缓开口，给出的答案却出乎了卡尔的预料：

“卡尔，你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银河之力’是抵御虚空的关键造物，这一点不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创造他的目的，就一定是……要‘抵御’虚空。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

看着卡尔眼中那显而易见的迷惑，太空校长的幻体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久远的往事，他继续解释道：

“卡尔，最初的我与你不同，之前的我对虚空充满了敬畏与……仇恨。我始终认为，是虚空吞噬了丁格黑老师，让他彻底泯灭。因此我视虚空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一心想要找到对抗、乃至毁灭它的方法。”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神秘：

“然而当我仔细研究之后，我惊悚地发现了一个……令人战栗，却又无比诱人的可能性——”

“生命……或者说‘意识’，并非只能被虚空吞噬、分解。在某种极其苛刻的条件下，它同样可以……主动‘融入’虚空，成为虚空的一部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乃至引导虚空！”

“这个发现，让我产生了一个疯狂的猜想：丁格黑老师，或许并没有消散！“

卡尔闻言，若有所思。但很快，他又抓住了其中的矛盾点，立刻出口问道：

”那您为何不选择释放虚空呢？以您当初的能力和地位应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太空校长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那么，我的学生，你为何要将自己转化成为幻体之后，才敢真正着手释放虚空？甚至如果不是地球对你虎视眈眈，你甚至现在都不会去释放虚空，我说的对吗？“

卡尔沉默了。

太空校长的幻体似乎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对力量的‘敬畏’或许就是我们这类学生的‘美德’吧！“

他看着卡尔，感慨道：

“所以，只能说……我们真不愧是师徒啊。连行事风格，都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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