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对了，你们车间有七级钳工吗？"李维东转头询问站在一旁的周主任。
"有两位。丁工、陈工，你们过来一下！"周主任连忙招呼。他明白李维东找七级工肯定有重要事情。
这两位师傅约莫四十六七岁年纪。
"参加过八级工考核吗？"李维东直截了当地问。
"都考过一次，但没通过。"两人面露愧色。
"具体是什么问题？操作上遇到什么困难？"李维东自信满满地追问。
老董和老任赶紧说出了各自的技术瓶颈。这些问题若无人指点，单靠自己摸索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现在去拿三个八级工件来实操，就在我的工位上，我现场指导。"李维东吩咐道。
老董和老任喜出望外，正要取工件时，易中海突然出现阻拦。
"老董老任，你们这是干什么？"易中海沉着脸呵斥，"这批工件明天就要交货！总共才十个，我只有五成合格率。谁允许你们拿来练手的？"
"这个......"两位老师傅一时语塞。
"我批准的，不行吗？"李维东平静地说，"作为厂里的总工程师，这点权限还是有的吧？周主任，把那十个工件都拿过来。"
"易中海，你也太自以为是了。真当离了你就不行？"
易中海死死盯着李维东，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心知肚明，老董老任距离八级工只差临门一脚。但若无人点拨，他们还要摸索很久。
更可恨的是，易中海一直以交流为名，故意误导这两人。他就是想让一车间永远只有自己一个八级工。
易中海认定李维东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让他难堪，根本不是为了工厂和国家培养人才。
"好，你是总工你说了算。"易中海强压怒火，"但这批是飞机零件，我做了这么久才五成合格率。要是搞砸了......"
李维东轻蔑一笑："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周主任使了个眼色，老董和老任立刻将全部八级工件搬了过来。
"李总工您要亲自操作？"周主任仍有些顾虑，"至少需要五个合格品才行。"
"五成成功率也配叫八级工？简直是滥竽充数！"李维东嗤之以鼻，"七级工和六级工都过来观摩，有疑问当场提。"
正说着，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匆匆赶来。
"维东维东，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许大茂高声喊道。
见众人齐刷刷盯着自己，许大茂意识到来得不是时候。
"小张、大李，去帮许大茂装发动机。"李维东挑眉道，"收他五十块！中午一车间加餐，就用这五十块！"
这笔钱不算少，一车间近两百号人，人均能分到两毛五，足够一份荤菜、一份素菜再加两个杂粮馒头。
喧闹声平息后，李维东拿起工件讲解："这活计关键在于精度把控，我先示范正确操作手法。"
易中海站在一旁，脸色涨得通红——被骂"水货"的羞辱让他怒火中烧。他暗自期盼李维东失手，好让"水货"的帽子物归原主。
见易中海咬牙切齿的模样，李维东决定再添把火："易中海，你巴不得我搞砸对吧？这样'水货'的骂名就落我头上了？"
"胡说什么！我根本没这么想......"易中海攥紧拳头。
"呵，就算我真失手也轮不到我背锅。"李维东讥讽道，"我是医学博士、七级工程师，又没领八级工的薪水。你易中海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
现场鸦雀无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易中海伪善的面具。
"李总工这话过分了，易师傅可是老实人！"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插嘴。
"老实人？你是他徒弟吧？"李维东目光如刀，"你们这群人专挑赶工期时 ** ，再由易中海装好人调解——不就是变相胁迫领导吗？"
"谁不顺着你们，就变着法排挤打压。说穿了，你们就是一窝工贼！"
"往后谁再玩这套，我虽不能直接开除，但降级调岗的权力还是有的。"
十几个四五级工面如土色，他们都是车间的骨干力量，却唯易中海马首是瞻。往日惯用的伎俩被当场揭穿，这些人恨得牙根发痒却无可奈何。
易中海倚靠在墙边，面色惨白如纸。他原本引以为傲的那些算计，自认为天衣无缝。可如今看来，简直荒唐可笑。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打算和他彻底撕破脸罢了。
但李维东不同，他手握真本事，转眼间就能培养出两名八级工。到那时，他易中海还算个什么东西！
易中海心里清楚，李维东这般针对他，必定是为了当初他们图谋李家房产钱财，还有打他妹妹和工位的主意那档子事。
李维东冷嗤一声，手上动作不停，转眼间便加工好一个零件。这般速度，易中海得花上半小时。这十个零件，本是他一整天的活计。
"切，快有什么用，谁知道合不合格。"有人阴阳怪气地嘀咕。
"林海洋你给我闭嘴！"周主任突然硬气起来："都回去干活！六级工七级工留下。"
"没长脑子吗？李总工造发动机都不用测量，这种小零件还不是信手拈来。"
人群散去，现场只剩六人：两名七级工，四名六级工，外加一个名不副实的八级工易中海。
李维东很快完成六个零件。周主任逐一检测，全是优等品！
剩下四个零件用作教学示范。临近十一点，两名七级工各自做出了合格品。
"今天就到这，回去好好琢磨。过几天去考级，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李维东说道。
这时李怀德笑吟吟地走进来："李总工忙完了？走，杨厂长办公室。"
"正好教训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让他认清自己几斤几两。"李维东嘴角含笑。
这话像刀子般扎进易中海心口，疼得他脸色煞白。
杨厂长办公室里，张书记正兴奋地比划着什么。
"李总工快请坐！"杨厂长热情招呼："尝尝我这茶叶，可比不上你那些好。"
李怀德暗自得意——李维东送了他茶叶，可没给杨厂长。还有那药丸，效果确实惊人。
"李总工，下周一有部里领导来视察。"张书记笑着说："接待工作要准备妥当，你可要当主力啊。"
"放心，我在羊城读书时见过大场面。"李维东淡然道。
"那就好。今天是周六，下午三点发工资，你记得去领。"张书记补充道。
李维东有些意外：“我才来两天，也能领工资？”
杨厂长认真道：“当然，按整月算。你对厂里的贡献可不小！”
李怀德笑着提议：“中午一起喝点，我已经和食堂主任打过招呼了，不如去小餐厅包间边吃边聊。”
几人走进小餐厅包间，李维东打量四周——一张圆桌、几把椅子，白墙平整，陈设简单。
李怀德对一位秃顶的食堂主任吩咐：“老张，让傻柱先上两道下酒菜。”
这里是李怀德分管的后勤，算是他的地盘。
张主任面露难色：“李厂长，傻柱听说请的是李总工，直接撂下勺子跑了！”
“跑了？”李怀德提高嗓门。
“对，跑了！”张主任愤愤道，“这混账……”
李怀德沉下脸：“老杨，不能再纵容傻柱了，否则迟早出乱子。”
若非杨厂长一直护着，他早把傻柱治得服服帖帖。
杨厂长也冷着脸：“必须给他处分！”
李怀德摆摆手：“以后再说吧。今天中午只能出去吃了，马华他们做大锅菜还行，招待菜实在拿不出手。”
李维东皱眉：“找个厨师这么难？”
杨厂长叹气：“他脾气臭，但手艺确实好，一时难找到替代的。”
李怀德撇嘴，显然不以为然。
李维东起身：“我去做几道菜吧，不用折腾了。”
李怀德惊讶：“李总工还会下厨？”
“在羊城勤工俭学时，跟饭店后厨学过，自己也爱钻研。”李维东笑笑。
张书记等人面面相觑——按经验，李维东的手艺绝不会差。
张书记当即拍板：“那就辛苦李总工！老张，你带他去厨房。”
到了厨房，张主任递上崭新的围裙、套袖和帽子。
李维东礼貌道谢，张主任苦笑：“别提了，我可被傻柱坑惨了。”
李维东刚伸手拿刀，却被一个憨厚青年拦住：“别动我师傅的刀！”
张主任脸色一沉：“愣着干嘛？赶紧给李总工找刀！”
“等等，这把刀是傻柱从家里带来的，还是厂里配发的？”李维东语气平静地问道。
“这是锻工车间打的。”张主任回答。
“既然是轧钢厂的财产，为什么不能动？”李维东目光一冷，盯着马华，“你叫马华是吧？你想干什么？”
“你是轧钢厂的工人，领的是厂里的工资，不是傻柱给你发钱！怎么，你这是要认个人当主子？”
马华脸色发白，腿都有些发软。这顶帽子扣下来，就算不开除，也得脱层皮。
“李总工，您消消气，马华就是太实诚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工笑着上前打圆场，“他是傻柱的徒弟，人老实，没别的意思。我叫刘岚，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给您打下手。”
李维东点点头，列了几样食材，让他们尽快处理干净。
“对了，马华跟傻柱学了多久？”他随口问道。
刘岚端着整理好的食材走过来，答道：“三年了。”
“三年还只会做大锅菜？傻柱没教他真本事？”李维东摇摇头，“算了，你们在旁边看着，有不懂的就问。”
刘岚心思活络，立刻接话：“可不是嘛，三年了，傻柱只让他切菜、炒大锅菜，连香料配方都不肯教。”
“这师父当得可真够绝的。”李维东冷哼一声，“马华，过来看着，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大锅菜的香料配方，待会儿我写给你，保证比傻柱的强。”
他就是要断了傻柱在食堂作威作福的根基。
“马华，还不快谢谢李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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