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好路不好走
得罪亲戚，让二姨伤心，绝非他所愿。
沈岩疲惫地倒在沙发上，连灯都懒得开，坚持原则的路，为什么总是这么难走？
老家村里，关于沈岩六亲不认的风言风语，在热闹了几天后，渐渐就没了声响。
一来，王富贵自己心里也发虚。那天沈岩在饭桌上那番话确实把他镇住了。
他再混不吝，也怕祖宗在地下骂他带坏了沈家唯一的官苗子。
二来，村里那个妇联主任刘大姐，没事就在小卖部门口跟人唠嗑，拿着沈岩让小赵整理的那份规定要点，掰开揉碎了讲。
“真出了事，沈岩丢了官，对咱村有啥好处？咱村好不容易出个人物，不说沾多大光，总不能拖后腿吧？”
“再说了，沈岩那孩子念旧，逢年过节，给他二姨寄钱寄东西，啥时候少过，上次村头修路，他听说后，自己掏腰包匿名捐了两万，这钱可是实实在在的，不比那虚头巴脑的打招呼强？”
这么一说，不不明事理的村民都回过味儿来了。
“也是啊，真要是贪官，还能自己掏钱修路，富贵那家伙以前就爱占小便宜，这回怕是自己的歪心思没成，倒打一耙。”
“沈岩这么做，才是正经当官的样子，咱不能让人说咱村出去的人不讲规矩。”
王富贵再出门，感觉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少了，偶尔还有人问。
“富贵，还去省城找你家大官外甥不？”
臊得他好几天没敢去小卖部打牌。
省城这边，刘斌和赵瑞那次义卖成了圈子里一时的笑谈。
刘斌自觉脸上无光，把那个互助共赢群都设置成了免打扰，再也没脸在里面蹦跶。
赵瑞不仅钱没送出去，还得捏着鼻子跟着捐了一笔，生意上也没捞到半点好处。
两人私下喝酒，都是唉声叹气：
“沈岩这小子油盐不进，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算了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后绕着走，别再打他主意了。”
一时间，沈岩身边那些牛鬼蛇神，倒是清净了不少。
段淑云听着手下汇报闹事最终被平息的消息，脸色也很难看。
尤其当她听到，沈岩和林小梅在这次危机中配合得越发默契。
甚至有人私下议论两人是省委大院的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时，她心底那股压抑已久的嫉妒几乎窒息。
“呸！林小梅那个装清高的贱人！还有沈岩，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就完了。”
硬的不行，软的不吃，那就来更阴的，她要彻底毁了沈岩的名声，更要让林小梅身败名裂。
她再次拨通了那个加密电话，吩咐说道。
“老四，之前那些小打小闹就算了，这次，玩把大的，一局定输赢的那种。”
“段总，您吩咐。”
“给我盯紧沈岩和林小梅，特别是他们私下接触的时候，找最专业的狗仔，用最好的设备，想办法让他们单独相处，最好是晚上，在私人场合，宾馆、宿舍、或者车里！”
“然后呢？”
“然后？你找几个信得过的演员，冒充记者或者热心群众，去撞破他们，要让他们说不清道不明，照片、视频，要拍得暧昧，网上水军、匿名举报信一起上，标题我都想好，省委处长与美女局长深夜私会，政务平台背后的权色交易，沈岩林小梅不为人知的关系，平台建设原是二人敛财工具。”
“另外，想办法查查林小梅的经济情况，她一个副局长，哪来的钱？给她制造点经济问题，账户里多出几笔来历不明的款子，或者她父母、亲戚名下多出点房产，不难吧，我要让他们百口莫辩。”
“段总，这伪造经济证据风险很高，容易留下马脚。”
“那就把水搅浑。”
段淑云不耐烦地打断，说道。
“不需要确凿证据，只要有风声就行，男女关系这点事，最容易传播，也最解释不清，一旦粘上不死也脱层皮。”
“是，段总，我这就去安排。”
挂了电话，段淑云脸上满是扭曲。
接下来的日子，沈岩和林小梅都忙得脚不沾地。
平台二期全面上线后，两人作为核心负责人，几乎天天都要碰头开会，一起加班更是家常便饭。
这天晚上，两人又在沈岩的办公室讨论一个地市数据接口的兼容性问题，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多。
“基本上就是这样，按这个方案，让技术组明天一早发补丁过去。”
林小梅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辛苦了。”
沈岩递给她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说道。
“食堂估计没饭了，我叫个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能填饱肚子就行。”
沈岩拿出手机点餐，很自然地问道。
“还是那家潮汕砂锅粥？你上次说味道不错。”
林小梅微微一愣，抬头看了沈岩一眼，心里泛起一丝微澜。
她只是随口提过一次，他居然记得。
“嗯，行。”
她低下头，掩饰着莫名加快的心跳。
外卖很快送到，是热乎乎的砂锅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两人就着办公桌，一边吃一边还在讨论刚才那个技术方案的细节。
“这个地方，我觉得缓存机制还可以再优化一下，不然高峰期并发量上来，还是有可能卡顿。”
“有道理。我明天让运维组再做个压力测试。”
沈岩点点头，很自然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林小梅那边的餐盒盖子上。
“别光喝粥，吃点菜。”
这个动作做得极其自然，林小梅看着那筷子青菜，心跳漏了一拍，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绯红。
她没说话，默默地把菜吃了。
沈岩做完这个动作，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感觉脸上有点发烫，赶紧低头猛喝了两口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息，比砂锅粥的香气更让人心慌意乱。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开口，安静地吃着宵夜，只有勺子偶尔碰到餐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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