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悲的婚姻
翌日，徐璇漫在宵宝的轻声呼唤中醒来。
待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缓过来时，看到宵宝正双手扶着婴儿床，站着喊“妈妈”。
徐璇漫看了看另一旁平整的枕头，想起聂姐昨晚说的“先生今晚可能不回家”。
她随手拿起床头柜放着的手机，划了下消息。
【山与：今晚不归。辛苦你。】
周屿卿午夜告知了不回家的消息。
徐璇漫揉了揉眉角，起身抱起嗷嗷待哺的小人。
距离周岁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还没抽得出时间带她去接种疫苗。
今天早上特意请了半天假要带她去打。
因着她一人不方便，聂姐一起陪着去。
宵宝安静地趴在徐璇漫身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在嘲笑其他哭泣的小朋友，丝毫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前几次接种的时候都是周屿卿和她一起来，也是周屿卿抱着，轻轻一哄就好了。
今天，徐璇漫自己都说不准会是怎样的局面。
哪知宵宝这个小人精，轮到她的时候，她竟然眼睛紧紧一闭，假装睡了过去。
徐璇漫无语，摇了摇她的手。
宵宝不为所动。
徐璇漫又捏了捏她的脸，宵宝依然若无其事。
徐璇漫无奈，使出杀手锏。
唤出她的大名。
“周姝醇，你爸爸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宵宝就睁开眼睛，从她怀里挣脱着爬起来。
左顾右盼寻找周屿卿的身影。
护士的速度很快，没几秒就完成了接种。
宵宝眼看着没找到爸爸的身影，又被妈妈骗得打了针。
嘴角一瞥，眼睛一眨，“哇”地一声哭出了声。
徐璇漫轻声哄着，“乖啦，我们宵宝是最勇敢的小女孩。”
怎知鼓励式的安慰根本没用，宵宝哭得更大声了。
一顿哄说下来，把徐璇漫和聂姐累得满头大汗。
宵宝的哭声依旧没有减弱。
聂姐心疼地看着宵宝，提出建议，“要不问问先生在忙吗？给先生打个电话？”
徐璇漫认可了她的想法，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X:忙吗？】
等了五分钟，也没有等到男人的回复。
徐璇漫被宵宝哭得头晕，瞪了她一眼，“别哭了，你爸没空。”
宵宝一听，加大了音量。
徐璇漫把宵宝往聂姐怀里一塞，“我不管你了。”
提起包包作势要走。
宵宝这才止了哭声，委屈巴巴向徐璇漫张开双臂，“妈妈，抱抱。”
徐璇漫叹了口气，把她接了过来，拾起纸巾温柔给她擦去眼泪，“乖乖，不要哭了，妈妈会心疼。”
一直到徐璇漫带宵宝回家，都没有收到男人的回复。
临近中午，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山与：刚在开会，没看手机。怎么了吗？】
徐璇漫看了眼消息，没有回复。
周屿卿盯了会消息框，都没有再收到消息。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早上和政府人员开会，他把手机给了林烨赫，以至于现在才看到她的消息。
原本想着中午回家一趟，但政府人员提出了一起吃饭，他不好推辞，只好应了下来。
夜渐深，风卷走最后一丝暖意，窗玻璃凝上薄霜。
聂姐出门前再次提醒客厅陪孩子玩的女主人，“太太，睡前记得再给宵宝测一次体温。”
“我知道了，聂姐，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门被轻声关上。
徐璇漫摸了摸玩球的宵宝的头，“宝宝，只有我们两人在家了哦。”
宵宝恹恹的，一副困困的样子。
徐璇漫放下了她手中的玩具，带着她上楼洗漱。
等她收拾完出来，宵宝已经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了过去。
徐璇漫记得聂姐的话，测了一遍体温：37.0℃。
她皱了皱眉，给宵宝掩上被子，靠在床头打算过会再测一遍。
结果因为太累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是宵宝嘤嘤的哼唧声。
手机显示已经一点。
床的另一边依旧没有人。
她起身查看宵宝的状况。
发现宵宝的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睫毛湿哒哒地颤，蔫蔫地蜷在被窝里。
徐璇漫眼圈一红，强忍着泪水，把宵宝裹着被子抱在怀里，“乖乖，妈妈带你去医院。”
她一手拿起手机拨通周屿卿的电话，另一手测量着宵宝的体温：39.2℃。
周屿卿的电话没有接通。
她无助又拨通了一次，依旧如此。
她努力保持着理智，知道珺庭湾离舟行旗下的儿童医院有十分钟左右的行程。
她抽出用自己的羽绒服包裹着宵宝，给她戴好口罩和围巾。
让宵宝坐在安全椅上，自己启动车子带她去医院。
许是不舒服的原因，宵宝坐在后座，呢喃自语，“妈妈，妈妈。”
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她。
徐璇漫红着眼眶，握着方向盘的手发颤，“妈妈在，妈妈在。”
她多想冲到后面去抱着她的孩子，可她太无助了。
一顿忙碌下来，医生诊断是接种疫苗和长牙才引起的发烧，给宵宝挂了点滴。
宵宝没有被扎过留置针，小胳膊被攥着，针尖刚碰到皮肤，她就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小脸憋得通红，身子使劲扭动，眼泪鼻涕糊一脸，哭得气都喘不匀。
徐璇漫心疼极了，心被刀子狠狠地割着，她宁愿针扎在她的身上。
哭了许久，声音没了一开始的响亮，只能发出嘶哑地哭喊和抽噎的气音。
“爸爸，爸爸。”
她哭闹着喊着要爸爸。
徐璇漫抿了抿嘴，安抚着她睡觉。
直至睡过去，她还在寻找着爸爸的身影。
徐璇漫拿过一旁亮着的手机，接起电话。
对面先开了口，听起来有些焦急，“漫漫，你们人呢？”
徐璇漫沙哑着嗓子，“在医院。”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病房的门被推开。
徐璇漫抬起眼，和门口风尘仆仆的男人对视。
算起来，她已经五六天没有看见来人了。
很快又垂眸，轻轻拍着宵宝，哄她入睡。
周屿卿走近床边，看着女儿不同往日的脸色，心里泛起阵阵疼痛。
等到宵宝深睡过去，徐璇漫才起身去拧了条毛巾，来给她擦拭身子。
“我来吧，你去休息。”
周屿卿握住她的手腕，想要接过手中的毛巾。
徐璇漫避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周屿卿明显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失望的神情，“对不起，这几天实在很忙。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他止住了声音，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情太过于复杂，他不想让徐璇漫知道，怕她觉得他的手段太过于恶心。
这几天他忙得饭顾不上吃，连回家都抽不出时间。
美国投行的事情，和政府的合作案，房地产的新开发，周彻和付客丰背后的动作。
太多的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处理。
今晚他只告知了会晚归，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抽空回家看看她们母女二人。
即使忙完已经临近两点，他还是选择回了家。
可回到家的时候，卧室里没有人，只有凌乱的被子。
他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查看监控发现不久前徐璇漫抱着宵宝着急出了家门。
徐璇漫没有看他，“不用解释，我不想听。“
“漫漫。”
周屿卿声音发颤，他害怕她不要他。
宵宝适时睁开了眼，嘶哑着嗓子，“爸爸，爸爸。”
周屿卿顾不上再解释，抱起生病的女儿，“爸爸在呢，乖宝。”
徐璇漫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周屿卿哄睡了宵宝，抬眼看去，徐璇漫撑着额头睡了过去。
他轻轻把宵宝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又把徐璇漫抱到另一旁的陪护床上，给她掖好被子。
才发现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他皱了皱眉，心里更加自责。
天色微亮，护士进来给宵宝换了最后一瓶挂水。
徐璇漫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听到她翻身的动静，抬眼看了过来。
低沉着声音，“醒了。喝点粥吗？”
徐璇漫没有回应，起身摸了摸宵宝的体温。
“退烧了。”周屿卿再次出声。
徐璇漫没有理会，去了卫生间。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见自己身上的睡衣想起昨晚出来的急，根本没有时间换衣服，也没有顾得上给自己拿件外套。
这会才觉得有些寒意。
她没有在意，转身出了卫生间。
周屿卿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杯和沙发上的衣服，“喝点水暖暖身子，把衣服换了，容易着凉。”
徐璇漫拿起宵宝的水杯，发现他已经给宵宝接了水，保温着。
“周总日理万机的，先去忙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徐璇漫看着宵宝好转的脸色，冷漠地开口。
“漫漫，这几天真的对不起。我会缩短工作时间的。”
“不用了，周总。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在挺碍事的。”
周屿卿眼底猩红，他听出了徐璇漫失望的语气，隐忍着情绪，“漫漫，我昨天不知道你带她打了疫苗。”
徐璇漫摇摇头，“不重要了。”
宵宝慢慢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蒙，状态比起凌晨好了很多，小嘴瘪了瘪，打了个软乎乎的哈欠，“爸爸，爸爸。”
有一种几日没见到周屿卿的欣喜。
徐璇漫心里落寞，没有听到宵宝喊妈妈。
周屿卿护住她扎针的手，把她抱了起来，语气平和，“爸爸在呢。”
又指了指徐璇漫，“妈妈也在，喊喊妈妈。”
宵宝乖乖张了嘴，“妈妈。”
徐璇漫心满意足地笑了，“妈妈在呢。”
医生上班后，又来了一遍巡查。
毕竟是周家的小公主，当然要多上点心。
“周总和周太太放心，宝宝已经好转了很多，今天再观察一下，没有再发烧的话就可以出院了。现在是长牙时期，昨天接种的疫苗又太容易引起发烧，所以不用太过焦虑。”
周屿卿微微颔首，徐璇漫笑着道谢，“谢谢，辛苦了。”
“周太太客气。”
医生出去后，徐璇漫看着宵宝静静趴在她爸爸的怀里，拉着他的手指，生怕他离开。
心里叹了口气。
转身想出去。
“去哪？”
周屿卿望着她的背影。
“出去透透气。”
徐璇漫实话实说。
“把大衣穿上，外面冷，早点回来。”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到早班和晚班的护士在小声交谈。
“你昨晚没上晚班，你不知道周太太自己带着孩子来医院有多可怜。
既要挂号又要哄孩子，就她自己一个人。
还是我和琳姐看不下去搭了把手。”
“啊，但我早上去给宝宝换药看见周总了呀。周总一直在照顾宝宝，还看着他老婆。”
“谁知道呢，一入豪门深似海。你怎么知道周总不是从哪个女人床上赶过来的。”
“好可悲啊，这样的婚姻。”
徐璇漫没有多听，她站在医院的阳台，白日里的马路像条繁忙的传送带，各色车辆首尾相接，缓缓挪动。
徐璇漫思绪飘远，她再次思考这段婚姻的意义。
上次周屿卿和女星的事情被曝后，唐扬诺问她对这段婚姻的看法。
她苦笑。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生宵宝，这是第一次。
因为她没有被爸爸妈妈深爱的童年，所以有能力后她想要生一个宝宝，养育童年的自己，把自己失去的爱都放在她身上。
所以在周屿卿提出要孩子的时候，她很快和他达成了一致的想法。
但她发现，周屿卿有太多身不由己的时候，身处高位，责任就越大。
他们都无法阻止媒体所发布的新闻，即使第一时间解决，也有传播的风险。
宵宝以后懂事了，看见这些会怎么想？
她太想给宵宝一个幸福的家，一个幸福的童年。
她知道提出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只会是周家的，她没有任何胜算。
她无法接受宵宝喊其他的女人妈妈。
但正如护士所说的，这样的婚姻，太过可悲。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的牵扯。
待宵宝再大一点，发现父母的婚姻是因为她存在，会怎么想。
她太过于冲动了。
徐璇漫责怪自己。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她低头查看。
【山与：在哪？宵宝想找你。】
她擦去眼泪，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带着笑容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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