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废帝之事!
上官嫣儿听着苏无忌的话语,脸色骤变,凤目之中闪过一丝惊悸。
她猛地挥手,对左右侍从厉声道:“全都退下!没有哀家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荣国公府的人不敢反抗,立马答应。
就连柳莺莺都退了下去,只是离开的时候一脸震惊的看了一眼苏无忌,感觉这小太监果然有些与众不同!
待灵堂内只剩下太后与苏无忌二人时,上官嫣儿才紧盯着苏无忌,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小苏子,你……你方才所言何意?给哀家说清楚!”
苏无忌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话说出来便是大逆不道,但事已至此,他必须点醒太后!
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清晰道:“娘娘,奴才的意思是,权力之争,从来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你死我活的搏杀。很多时候,并非您想退,就能安然退下的。陛下如今对您猜忌已深,恨意已种,他日若他彻底掌握权柄,岂会容得下您这尊压在头顶多年的‘母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即便是亲生母子,在至尊权位面前,也难保周全,更何况……您与陛下,并非血亲。”
他顿了顿,看着太后愈发苍白的脸色,继续道:“陛下今日能逼丽妃娘娘在母丧期间出嫁,完全不给你上官家面子。来日……便能寻个由头,让您上官一家……粉身碎骨!”
上官嫣儿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喝止道:“胡说八道!皇帝是哀家一手养大,怎么可能干出如此白眼狼的事情……”
然而,话说着说着,太后自己的声音都不禁变小了起来,有些不太自信。
毕竟,小皇帝眼下的举动,实在是有些不把她当回事了。
“哎……那哀家又能怎么办。他毕竟是皇帝。就算哀家拦着他不让他亲政,最多也就多拦几年而已。他年纪一大,哀家迟早是要交权的。而且拦的越多,他的报复怕是就越狠!”上官嫣儿叹息一声道。
她之所以放权,也是没办法了。毕竟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啊!
主动退让就是想换取皇帝给个安享晚年!
但现在看来,连这个都难了!
对此,苏无忌一咬牙,直接上前几步,靠近上官嫣儿的脸庞!吐出的呼吸声热热的喷在上官嫣儿的脸上!
上官嫣儿对此一惊,俏脸一红,还以为苏无忌要轻薄自己呢!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这白事之地,岂能如此!
上官嫣儿当即就要羞怒的推开苏无忌!
却不料苏无忌在她耳旁轻声的说道:“太后娘娘,那奴才就斗胆说了!纵观史书,皇帝失德,太后下诏废立之事,并非没有先例。娘娘,您不能再退让了,必须早做打算!实在不行,就废了他!重新抱养个一二岁的婴儿为帝!反正娘娘春秋鼎盛,足以重新培养一个皇帝!”
“放肆!”上官嫣儿脸色彻底大变,霍然起身,指着苏无忌,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怒极了!
废帝?!这话若是传出去,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身边的心腹太监怂恿行此等骇人听闻之事。
这小苏子……胆子也太大了!
他脑海里还有没有君为臣纲的思想!
不过一想到他连太后都敢睡……废帝似乎对他而言确实也不是骇人听闻。
最终,那根指着苏无忌的手指,颤抖了片刻,却终究没有落下更多的斥责,更没有呼唤侍卫将他拖出去。她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声音充满了疲惫与混乱:“你……你给哀家退下!让哀家……好好想想。”
苏无忌知道火候已到,不能再多言,恭敬地行了一礼,悄然退出了灵堂。
空荡荡的灵堂内,只剩下上官嫣儿一人,对着姐姐的棺椁,她心乱如麻。苏无忌的话如同魔咒,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废帝”二字,像是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从未想过要走这一步,那毕竟是她在膝下养了十四年的孩子!
可是,皇帝今日的绝情,未来的威胁……她又岂能毫无察觉?只是她一直不愿,也不敢去深想那个最坏的结局。
思虑再三,挣扎反复。最终,上官嫣儿还是颓然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终究是一介女流,终究是心软了,或者说,她对那微乎其微的母子情分还抱有一丝幻想,对“废帝”这等惊天动地之事心存畏惧。
“罢了……罢了……或许,是哀家想多了……”她喃喃自语,最终还是选择了再次妥协,“传哀家旨意,让丽妃……如期入宫吧。”
她又一次退让了,将这苦果与屈辱,连同姐姐新丧的悲痛,一起咽了下去。
当然,她也在心中暗下决心,这是最后一次妥协。
若陛下还是不肯领情,还是要对她上官家一族赶尽杀绝。
那她……便只能听从小苏子的意见!
行废帝之事!
……
几日后。
荣国公府的白事尚未结束。
皇帝大婚的日子,便转眼即至。
这一日,京城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一派喜庆景象。
皇后周佩宁的迎亲队伍,极尽奢华隆重。三十二抬的凤舆披红挂彩,由禁军开道,仪仗煊赫,自皇宫正门承天门浩浩荡荡而入,沿途百姓围观,山呼万岁,风光无限。
周佩宁端坐于凤舆之中,虽心中对那场“验身”风波仍存阴影,但此刻母仪天下的尊荣,依旧让她感到一丝恍惚的荣耀。
她搞不懂,皇帝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她?难道是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是格外喜欢?
而与之形成天壤之别的,则是丽妃柳莺莺的入宫仪式。
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煊赫的仪仗。只有一顶寒酸的四抬青帷小轿,悄无声息地从皇宫最不起眼的侧门——东华门悄然而入。没有禁军护卫,只有几个面无表情的太监和宫女引路。轿子里的柳莺莺,穿着一身甚至比不上她平日便服的妃嫔礼服,头上盖着红盖头,却盖不住那滔天的委屈和怨恨。
灵堂的白色尚未撤去,她身上的孝衣在内里还未干透,如今却要穿着这身刺目的红妆,像个物件一样被悄无声息地抬进这冰冷的皇宫。耳中依稀还能听到远处承天门方向传来的、属于皇后的喧闹与风光,那声音如同针扎一般,刺得她心口滴血。
皇帝赵如构对此,只是轻描淡写地对礼部官员说:“皇后乃一国之母,妃嫔不过是妾室,礼制自有差别,不可僭越。”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分明,这哪里是皇后与妃子的正常差别?便是寻常选秀入宫的嫔、贵人,初次入宫也未必是如此冷清羞辱的场面。这待遇,怕是连个得脸的贵人都不如!
可见小皇帝对上官家的痛恨!一点情面都不愿意留!
柳莺莺坐在晃晃悠悠的小轿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母亲新丧的悲痛,入宫受辱的愤懑,以及对皇帝、对周佩宁的怨恨,在她心中疯狂地滋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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