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抉择

血墙碎片像玻璃碴子往下掉。

甜腥味裹着腐朽气息，呛得我喉咙发紧。

掌心那个"门"字烫得要命，和胸口背叛之种的疼搅在一块儿。

黑雾从地缝里往外冒，越聚越厚。

雾里头传来无数个声音，都是我的声音。

"砸许大茂那砖头够狠啊......"\

"给傻柱下绊子时笑得真阴......"\

"半夜偷偷摸种子的样子真猥琐......"

光门就在眼前晃荡，震得耳膜生疼。

门框上金光乱窜，像是要抓人似的。

我弯腰想揉揉太阳穴，指甲缝突然渗出金水。

抬头踩到半截血墙倒影，模模糊糊看见秦淮茹往汤碗里滴药水。

那画面一闪而过，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脚背猛地一痛。回头一看，玉米杆从地底钻出来，硬生生扎透了鞋底。

根须往上爬，在我小腿肚上打了个结。

"你可别犯傻啊......"这念头刚冒出来，记忆就跟炸了锅似的翻腾。

背叛之种开始抽搐，疼得我直抽气。

秦淮茹脖颈红痕第一次泛蓝的画面跳出来。

她举着笔记本往我怀里塞时的眼神不对劲。

夜里蹲在荒地数玉米杆的背影像根电线杆，单薄得可怜。

光门发出嗡嗡声，把这些画面全吸走了。

那些金光符文又补回门框上，好像在充能。

睫毛突然沉得要命。

扯下来一根，底下是颗金疙瘩。

我盯着它看，越看越眼熟——跟空间里那些灵核一个德行。

"林建军！归位！归位！"光门开始咆哮。

黑袍人从雾里挤出来，伸手抓我手腕。

那只手比我还黑，指节上全是血痂。

后腰被人戳了一下。

回头一看，秦淮茹的残影站在玉米杆中间，指尖按在我胸前种子上。

"别看他眼睛......记得西瓜......"她说话断断续续，像是收音机调频。

那点蓝光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个轮廓。

两边同时发力。左半边身子开始透明，能看到底下肋骨。

我咬破嘴唇想清醒点，结果吐出来的都是金渣。

"你们谁给过我选择的权利！"嗓子都喊哑了。

玉米杆突然疯长，根须扭成个"等"字挡住光门。

背叛之种爆发出强光，把黑袍人的手弹开老远。

掌心血痕顺着胳膊往上爬，在肩膀那儿结成个古怪纹路。

我抓住扎穿脚背的玉米杆，借力往后甩。

整座神殿开始塌方。

金光符文化作流光消散，黑雾发出尖啸。

我扯断胸前种子，连带着一大块皮肉。

坠落过程中听到无数个声音：

"这次能护住媳妇不？"\

"记得把白菜种在东墙根！"\

"千万别喝那碗汤......"

恶心得想吐，结果喷出来的都是金星。

鼻腔突然闻到铁锈味，混着中药香。

最后坠地感来自青砖地，满是霉斑的那种。

我瘫在地上喘粗气，发现四合院的熬汤声格外响亮。

隔壁谁家炖肉都没这么香过。

"她来了......"不知道谁在耳边说了一句。

抬头一看，玉米杆正在墙角重新排成箭头。

指向正北，那是秦淮茹常待的厨房方向。

屋檐滴水砸在我后颈，却不是雨水。

摸一把，满手血。

抬头看房梁，挂着个空鸟笼，锈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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