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惊吓
二皇子吓了一跳,不用他说,太监们已经开始去切木头做梳子了。
按照谢池春的意思,每棵树只切一点做一把梳子,这样既不会坏了任何一棵树。
太监们索性就坐在寝殿门口一个接一个地做梳子,二皇子再也不嫌弃梳子简陋了。
毕竟这些梳子没用几下就变成黑色,把皇帝都惊住了。
那些染黑的梳子被扔进水里,水依旧清澈,足见这点并非是人为染上的颜色。
做梳子的都赶不上被染色扔掉的,只好叫来更多的太监,在殿外满满当当坐了一圈拼命赶工。
皇帝看了眼桶里的梳子只觉得头皮发麻:“这都是什么东西,一直不停梳下去便能好了?”
梳头的宫女手都开始哆嗦了,生怕自己的指尖也会沾上乌黑。
谢池春安慰宫女道:“放心,这东西该是只爱沾上贵人。”
她见二皇子面色难看,便知道他这两天在丽常在榻前伺疾,也不清楚有没沾上这个。
皇帝显然也想到这一点问起,谢池春老实道:“看样子虚弱之人才容易被这东西沾上,之前四皇子是出生时体弱,丽常在该是忧思过重,寝食难安这才虚弱了,有了可乘之机。”
二皇子看着脸色不错,身子骨该是挺好的,没那么容易沾上就是了。
宫女这才偷偷松口气,手都稳了几分。
不过下一刻谢池春想要上前看看,被邵逸铭一把抓住。
她只说其他人,难道就不顾自己了?
二皇子却道:“在场最贵重的人便是父皇了,那东西该是不会沾上谢池春才是。”
邵逸铭心下冷笑,什么意思,觉得谢池春在这里的身份最低,所以不用怕吗?
皇帝真要相信了,以后让谢池春一直呆在丽常在身边如何是好?
“二哥这话就不对了,谢姑娘即便没正式过继给长风县主,也已经被父皇金口玉言定下了。”
所以她就是皇家人,怎么就不是贵人了?
皇帝点头:“谢姑娘小心些,可别太靠近了。”
谢池春感激地道谢,走近看了一眼就被邵逸铭带着退后了:“灰色只少了一点点,最紧要是找到下手之人,看来梳头的效果不是很好。”
只能去掉一点点,丽常在显然已经昏过去,这会儿都没醒来,眉头皱得紧紧的,估计在昏睡中也不太舒服。
“老二你带人去查丽常在身边伺候的人,务必找出经手过的。”
二皇子直接把所有伺候的人都叫来仔细查问,又分开问了一遍,足足半天功夫就绑了十来个人,都是经手过头油的。
这是从内务府出来的东西,自然不能撇清关系。
中间还有去取头油的跑腿小宫女,伺候丽常在擦头油的宫女和嬷嬷足足有八个,每个都拼命表示自己是无辜的,从来没在头油上动过手脚。
余下的头油也被取了来给谢池春看了一眼,居然干干净净的。
内务府余下同样的头油也送来了,她还是没看出任何颜色来。
看来东西居然是好的,谢池春猜错了吗?
皇帝的脸色不太好看,头油没问题,这些人让谢池春瞧着也没谁特别,只能送慎刑司去问一遍了。
倒是有个嬷嬷害怕进慎刑司不能活命便哭喊道:“皇上,奴婢想起一件事来,丽常在病之前江嫔和甘常在都进来过,还正是常在梳头的时候。”
两人来得匆忙,丽常在梳头到一半,让人在外面等着不好,就把人请进来再三表示歉意。
丽常在的态度极好,两人自然也没异议。
江嫔居然会到这边来已经够奇怪了,更别提是甘常在?
在场都觉得这嬷嬷已经疯了,临死前还想攀咬其他人,一并拖下水的。
皇帝黑着脸道:“胡说八道,她们二人过来作甚?”
嬷嬷勉强镇定了一些:“奴婢不敢说谎,江嫔说是得了个好东西要给常在瞧瞧,甘常在则是来探望新姊妹,还带了礼物来。”
既带了礼物,那么肯定造册了,册子上必定写得明明白白,这一点倒是谁都不敢造假。
毕竟贵重东西凭空是来不了的,皇帝当场让人开库,又查看册子,果真有两件是甘常在送来的。
请谢池春去看过,礼物上也没有东西,越发叫人疑惑了。
宫女又指了梳妆匣里一支簪子是江嫔送的,上面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很得丽常在喜欢,最近时常会戴上。
谢池春一看就惊住了,拦下想拿起簪子的邵逸铭,用帕子小心翼翼拾起仔细看了又看,忽然转了转,簪子居然一分为二,中间是空芯的,掉出一小块拇指大小的东西来。
她吓得连退两步,想要用帕子捂着口鼻,却发现自己的已经用来拾起簪子了。
邵逸铭也觉得这东西不对劲,见谢池春都吓成这样,赶紧扶着人往后挪。
皇帝难得见她慌乱的样子连忙追问,谢池春有些惊魂未定:“这东西的颜色跟丽常在头发上的一样,还要浓郁许多。”
之前谢池春怀疑是头油,毕竟这些才能经常在乌发上用,怎么都没想到猜错了,竟然是簪子。
难怪头油没一点问题,原来不对在这里。
二皇子却道:“江嫔没必要对丽常在下手,而且这东西究竟从哪里来的?”
皇帝也深以为然,江嫔即便降位份了,还是比丽常在高一些,压根威胁不了自己,何必亲自动手?
江嫔再蠢也不至于亲自将把柄送到别人手里,皇帝把人叫过来,她便立刻一个劲喊冤。
“皇上,臣妾冤枉,可没想过害丽妹妹。这东西是娘家人送进宫里来的,我瞧着精巧,又想到宫里跟丽妹妹的感情最好,便把东西送来了。”
她也没想到难得送个东西,居然被人私下动手脚,险些害死自己!
江嫔满脸惶惶然,显然真的不知情,而是被人利用了。
估计这东西原本是用来害她的,偏偏被江嫔送了丽常在,于是后者就替自己倒霉了。
江嫔心下庆幸,脸上还是做出悲伤的表情,很是替丽常在难受的样子。
这虚伪的模样叫二皇子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捏住,明明是江嫔做的,她这个样子不过是做给皇帝看,就不信真是内疚了!
皇帝果真很吃这一套,搂着江嫔的肩膀安慰道:“朕知道不是你做的,找人问问你娘家从哪里弄来的东西?”
江家哪里知道,不过送东西进宫居然闹出是非来。
江嫔快六十的父亲颤颤巍巍进宫来请罪,又道这些是一个大商人送来的东西里面的:“怪微臣的眼睛昏花,没发现这东西是害人的。”
皇帝赶紧让江嫔把东西都从库房抬出来,满满当当十几个箱子,打开都是珠光宝气又或是金灿灿的十分刺目。
谢池春要上前查看,被邵逸铭拉住,特地亲自给她戴上面纱。
鬼知道这些东西里会不会藏着什么不好的,不挡一下他自然不放心。
就不知道区区面纱能不能挡住,邵逸铭亦步亦趋跟在谢池春身边,不让她太靠近那些箱子。
谢池春匆忙扫了一圈,只站在最后一个箱子问道;“那簪子之前就放在这里面吗?”
江嫔哪里知道,江家主也不清楚,还是叫来管家和经手的下人一问,果真如此!
江家主对谢池春有些敬畏,小心翼翼问道:“那里面其他东西莫不是也沾染上了?”
谢池春点头:“这箱子可留不得,烧了吧。”
说起来丽常在要是舍得一头乌发,全剪掉烧了指不定能好。
可是那些灰色除了头发之外已经慢慢沾上头皮了,总不能把头皮给撕下来,那人还能活吗?
皇帝也想到这一点只能叹气,毕竟女子断发就跟断头没什么两样,是万万不能有的。
此事江家不知情被人利用,皇帝却不能一点罪都不惩罚,便扣了江家主的俸禄,又让江嫔闭门思过半个月。
这般轻巧的惩罚,二皇子心里不服,却也不敢跟皇帝当面提出来。
他垂下眼帘,只觉得皇帝多年来依旧偏心。
即便对江嫔的宠爱不如以前,却还是偏心得没门了。
二皇子适时道:“父皇,此事可否交给我继续查下去,究竟是谁利用江家对宫里下手?”
这次对丽常在下手,下次指不定是宫里的谁了?
平常人看不见,御林军也就查不出来,皇帝十分担忧:“不知道谢姑娘可有法子,一般人也能看得见这些?”
谢池春还真没办法,幸好皇帝也只问一问,还请教了护国寺的主持。
护国寺的主持送来一瓶在佛前供了三十年的清水,说是沾上一点抹在眼睛上就能看一天。
皇帝迫不及待伸手抹了两滴在眼睛上,一看丽常在的乌发灰蒙蒙的样子顿时忍不住后退两步。
想到他前阵子还让丽常在侍寝,那些灰色的脏东西真没沾到自己身上来吗?
就算没沾上,皇帝回想自己最喜欢丽常在这头乌发,伸手抚摸了好几回,便恨不得让人打清水来狠狠洗几遍手!
二皇子也沾水看了,不比皇帝吓得轻。
邵逸铭只看了一眼就撇开脸,感慨谢池春不容易,整天看这么点伤眼的玩意儿。
不过有这东西在,御林军查看东西就方便了。
唯独不好的是,这水实在太少,需要的时间又长。
三十年就这么一小瓶,御林军每天就算省着用,没一个月就得见底。
皇帝犹豫片刻,只能以防万一,不让后宫轻易从宫外送东西进来。
这一下子就断了后宫其他嫔妃从娘家要东西的门路,顿时哀嚎一片,尤其甘常在气得狠狠砸了好几个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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