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做新衣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王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也尖锐了几分。
她不能理解一个丫鬟，竟也敢跟自己讨价还价？
柳枝眼底毫无波澜，平静道：“奴婢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奴婢想要分成的大头。”
王氏不甘心道：“若想做成这个生意，需要我出力最多，凭什么要你拿大头！”
“更何况你一个丫鬟，用得着那么多银钱吗？”
在王氏的思想里，她能跟一个奴婢谈生意已经是纡尊降贵了，自然是不允许奴婢在这事儿上还压她一头。
柳枝是第一次跟府中的主子谈判，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旁边淡定喝茶的世子，见世子给了她一个鼓舞的眼神，她这才稳住有些慌乱的心神，鼓足勇气与二太太进行沟通交涉。
她不急不缓道：“可是二太太，如今这方子是在奴婢手中，奴婢愿意与您合作，那么这钱咱们便一起赚，若是二太太觉得奴婢提出的条件苛刻，那奴婢也不强求，换一家合作便是。”
柳枝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了，王氏若是不愿意接受她的条件，那么她可以立马换人合作，只要方子在她手上，主动权便在她手中。
王氏是没想到柳枝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这让她一时间也有些难办。
就这样跟一个丫鬟妥协吧，她的面子上又有些过不去，可若是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吧，她又有些不甘心。
柳枝见王氏还是有些踌躇，便又放软了姿态继续劝道：“其实二太太也应该明白，奴婢这配方的价值，奴婢给您的成数是绝没有占您便宜，公道的很。”
“况且您名下还有药铺，若是这一次咱们合作好了，日后细水长流，奴婢从欧阳先生那得来的药方，不得都优先想着您吗？”
柳枝这是给王氏顺了个台阶，并且那些软话也让王氏的内心有些心动。
反正答应下来还有的赚，不答应就会一毛没有。
王氏妥协的点点头道：“行吧，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见王氏答应了，柳枝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再看向谢瑾钰时，便见他对自己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
柳枝去找王氏谈判之前，世子就已经提醒过她的，要想在这事儿上不吃亏，首先就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更不要因为对方的身份而畏惧。
做生意都是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相互试探，来回拉扯，分寸必争，才能最终商定的。
若是一开始在气势上就矮人一截，那么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合作的具体事宜都由谢瑾钰亲自出面书写，做成了一式两份的契约，由双方确定后画押，便算正式达成了合作。
敲定此事儿后，柳枝便随口问了一句，“世子，府中众人都在如此用心的筹备礼物，您打算送什么贺礼呢？”
谢瑾钰似乎并没有把参见宫宴的事儿看的很重要，很是随意道：“我既无所求，又何须奉承？只要符合礼数，不出差错便是，梅香应该已经早就替我备好了，你不用担心。”
他又上下将柳枝打量了一通，见柳枝的衣衫洗的有些发白，然后提议道：“不过我瞧着，现在最该关心的是，你进宫时该穿什么衣裳。”
柳枝不好意思低下头，“奴婢明儿就去街上买几身像样的成衣，绝不会丢了世子的脸面。”
其实柳枝倒是不缺华丽的衣裙，上一次谢瑾怀就特意在最好的成衣铺子给她买了一身。
可那套衣裙却太过华丽，不是她一个丫鬟该穿的，所以她需要置办一身符合身份的衣裙。
要既不华丽隆重，又不会给世子丢面子的那种。
谢瑾钰吩咐道：“反正此次赴宫宴也要重新定做衣袍，不如就连带着你的衣衫一起做了便是。”
“待会让绣房的人过来给你量下尺寸，做几套合身的衣裙。”
他又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寒风一阵一阵的，便又开口叮嘱道：“眼瞧着天气渐凉，也该准备些棉衣过冬了，那便再让绣娘们给你再做几件花袄。”
“奴婢谢世子记挂。”柳枝俯身道谢。
……
晌午过后，原本该上门量尺寸的绣娘却迟迟没有来。
左等右等，只等来了一个绣房的小丫鬟过来报信儿。
说是府中的各位主子们都急着要做新衣裳，绣房的绣娘人手又有限，实在是抽不开身过来量尺寸，便让绣房的小丫鬟带了一卷软尺，让各院的主子们自行量了尺寸记录下来，再报过去。
梅香今日带着品兰出门采买去了，剩下的竹青和菊若只负责院中的洒扫并不贴身侍奉，所以给世子量身的差事便顺理成章的交给了柳枝。
柳枝带着软尺进屋时，谢瑾钰正靠在罗汉床上小憩。
他就那样静静的，午时的阳光从窗外散落，正巧打在他的身上，他眉眼温柔，俊俏的侧脸像是被一层金色光芒牢牢包裹着。
柳枝只能轻手轻脚的靠近，生怕把谢瑾钰吵醒。
她将手中的软尺打开后，俯下身正准备给谢瑾钰量一量肩宽时，却没想到谢瑾钰突然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鼻尖也是挨的极近，柳枝能闻到世子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谢瑾钰的喉结微滚，迷离的眼神逐渐清明，“柳枝？”
柳枝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跟谢瑾钰保持了距离。
她指了指手中的软尺，解释道：“绣娘都忙着，没空过来量身，要咱们自己量好了尺寸送过去。”
“奴婢见世子小憩，不敢打扰，这才偷偷量的，没想到还是打扰了世子清梦。”
谢瑾钰温和一笑，“没事儿，我这样躺着你本就不方便量尺寸，我还是先起身，你再仔细替我量身吧！”
谢瑾钰穿着衣袍时，看着是身形颀长，个子也与谢瑾怀相差无几，可柳枝给他量身时，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谢瑾钰的身形是极其单薄的。
“世子，请您抬臂。”
谢瑾钰张开双臂，任由着柳枝给他量着尺寸。
量腰围时，柳枝是以轻轻环抱的姿势将软尺递了过去。
柳枝有些心疼，世子的腰可真是纤弱，整个人竟消瘦的不成样。
也就在此时，在两人都毫无察觉之下，门外有一道人影突然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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