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可杀伊
第二天，熹马·蓮早早到了办公室。
意外的是，陆松一脸认真地敲了敲他桌面，把一个金属外壳的小盒放下。
“送你的。”他语气淡然，“是我三年前国际算法赛赢的奖品——情绪频段监测器。比公司那套灵敏十倍。”
熹马·蓮一愣，打开盒子，里头是一枚像耳钉一样的小型感应器，纹理极精致。
还没等他说话，杰妮也悄悄把一个小画框放在桌角。
一幅漫画风格的肖像画——三人组。
陆松像个躺尸的黑客，杰妮一脸“你们别吵我”的沉默神情。背景是即将爆炸的数据星辰。
而正中，熹马·蓮身披超人装束，肌肉线条紧绷，脸上带着酷帅的表情，将两人死死抱在怀里，一跃而起，冲向星海。
熹马·蓮愣了愣，嘴角慢慢翘起。
“昨天还像一盘散沙，吃一顿少一顿的架势……难道是因为看见那个被系统抛弃的弃子，触景生情，才生出了这种共情般的团结心？”他心里暗想。
就在这一刻，异常情节追踪组，终于像个真正的“组”了。
城的另一边，尼克一觉睡到自然醒。他揉着惺忪的眼睛，伸手去摸昨晚放在桌边的那枚子弹。
扑了个空。
桌面空荡荡的。
他一个激灵爬起来，钻到桌子底下，心想兴许是掉了，滚到哪条缝里去了。
可在一览无余、一无所获后，他重新坐回电竞椅上，却猛地发现——那颗梅尔卡巴子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只是位置偏了几厘米，靠近键盘。
和他记忆里的不一样。
“这是……物理教授说的虚拟世界Bug？系统跟我开玩笑？还是我真肾虚了，耳鸣眼花？”
他伸手捏起那枚金头银甲的子弹，眉头皱紧。
翻开底部的图案虽然一模一样，但重量明显不对。
普通的制式子弹多为铅芯包铜被甲，重量在 12～14 克之间。
而梅尔卡巴子弹，是钨合金铸造的稀有品，每颗必定18克，能穿透防弹衣，甚至钢板，连坦克装甲都能击穿。
可这颗，分明更重。
尼克放到操作台上的精密电子秤——18.45g。
他不会掂错。
昨天在改头换面的石家兄弟仓库门口，子弹无声滑进他兜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一颗分量分毫不差的梅尔卡巴子弹。
“干脆……锯开看看，里头有什么猫腻？”
尼克心一横，随手拎来激光刀。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枚子弹竟在他手中闪变，一秒钟化作一只头顶独角的萌宠，活脱脱像表哥家小孩收藏的盲盒手办。
小家伙“唧咕”一声，用两只小手比了个“暂停”，随后右拳捶捶胸口，居然打了个嗝。一圈白烟缓缓升腾，像爷爷抽烟斗时吐出的烟圈。
下一秒，它又缩小，重新变回那枚梅尔卡巴子弹。
这一次，手感分毫不差。18克整。
尼克瞪大眼睛，怀疑自己还在梦里。他把子弹放回秤上——蓝光闪烁：18g。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钻心，真实无比。
“这是什么鬼？现在子弹都能变玩偶了？“
那颗子弹就在这时，缓缓地又变回了那只小兽。
下一秒，尼克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醒来时，全身被一捆电线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他头皮一阵发麻，脑子里迅速地揣度着自己地处境。
是什么人绑架了自己？此刻，屋里空无一人。
地下打黑拳赌球的？没道理！查询暗网黑客的？那也不能把自己还绑在自己家床上？石家兄弟那里惹了什么背景深的黑帮？
他脑海中飞速的在排查着，审时度势着自己的处境。
却见到那个头上有角，胖墩墩的小家伙此时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只废弃的金属存储卡放到嘴边，还礼貌的问着：“这次，别说我没问你啊！这个我可以吃吗？”
尼克木讷的点点头，示意：“那个倒是可以吃，不过吃了怕是拉不出来。请问你是？“
他边问边寻找这怪兽眼里藏着的机器摄像头。
“我不是机器，虽然没跟你打招呼就来了，但也是因看着你心诚求我来，我才来的。
这两天本来想找个机会跟你说来的，只是，你这儿先是有个胖子，后来你又总不着家，所以，我也就自己随便吃了几样你的存货，昨天晚上，你回来一身恶臭，我没嫌弃你就不错了。”
“那子弹我吃了，但是看着你也没啥大用。”
它边吃边说，空中发出了这几天尼克已经熟悉了的那种金属摩擦的咀嚼声。
“喂，别闹了，到底你说清楚了，谁心诚求你来的，哦，求你来把我捆起来，看你这个异食癖吃金属，其实，我也有点饼干、麦片啥的，你可以尝尝。“
当尼克发现这家伙似乎即没恶意也没同伙后，倒是心里的忐忑放下不少。
“那天你和那个胖子去仓库买货，是不是你心里想着要淘个宝，后来又有点担心拆下那些有用的零件后，家里堆积的金属电子材料有点难以消化。”它说到淘个宝时，指指自己，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你还有读心术？你是什么版本的AI宠物？”
“我可不是人造的，我是神兽，名不可杀伊！”
”五千年前，我原本居住的星球因为地下金属矿脉枯竭，食物不足，我才偷偷跟着能源采集系统，穿行太虚来到这里。那时的人类还只是莽荒野人，刚学会用火。”
”我吃着挖出的各种天然金属，把吃不完的残料教给他们冶炼之法。每当我吞下巨量金属，需要沉睡来修身转化能量时，我的身形就会回到童年的模样。”
”七天前我才再次醒来，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大不一样了。人类不光把我爱吃的天然食材炼成了奇怪的合金，还暗黑料理般的烹饪做成了各种小把戏。说实话，味道……倒也有几分意思。”
看着一脸茫然的尼克,不可杀伊继续说：“我一时不小心贪吃掉进了运送废弃零件的卡车到了石来财他们那个仓库，看你心说家里有矿，还诚心淘宝，我才跟你回来的。”
“你怎么跟我回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我是吃了你一个机器，吃饱了我就又变身成那个机器，不就回来了。就跟你刚刚看到的那样，我吃了你那颗子弹，就可以变成那颗子弹。只要是我吃过的东西，都可以成为我的替身。“
“不过，我只爱吃金属。你们人类啊，真该试一试。之所以柔弱无用，就是因为只会啃那些动不动就腐烂发臭的有机物。”
“啊，你真把那子弹吃了？那可是我很.......”
“别那么小气，以后我陪你就是了！你要么给我点你用不上的金属零件，要么我带你去挖几吨黄金，我可不挑食的。”
“你说你叫什么？要不，你别绑着我了，我也不欺负你。不就吃点废铜烂铁吗！”
“好，我叫不可杀伊，我只在这里住到我蜕变成年就走。在这之前你给我吃的，就是我的主人，作为回报，我会教你点东西——比如寻找、提炼稀有金属、合成机械，凡是金属和电子的学问，对我来说都不在话下。”
话音刚落，它随意看了一眼捆着 尼克 的那根电线，电线瞬间像被抽空了力气般，软塌塌地滑落下来。
“你可以吃这些，但是不能吃这个盒子里的，这些都是我有用的纪念品。你还不能吃。。。。对了，你说你吃了我一个机器，然后变身成机器跟我回来的，你吃的是啥，变来我看看。“
”好，好。就是一个小盒子而已。“说着一秒变了身，又变了回来。
“不可杀伊！不可杀伊！不可杀伊！你知道吗,你吃了我一个可以卖16万的订单！”
这句话说完，忽然它面前的那个萌宠膨胀起来，扩大了十倍、百倍，充满房间，由原来的粉绿色俨然变成了紫红色，然后从腹中翻涌起一个一个气爆，从腹部到嘴里，发出巨大的打嗝声。声声如雷。分明是一个快要爆炸的锅炉。
尼克被这突如其来膨胀的不可杀伊的肚皮挤在墙上摩擦，感觉有一千斤肉挤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了，还被一阵腐蚀金属的酸味恶心的头晕眼花。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小命要这么滑稽的挂了时，那震天响的打嗝声终于停了下来。
不可杀伊委屈的说：“我们不可杀伊的名字不能大喊三遍，这会引发禁忌产生不能停下来的打嗝、放屁！幸好我还年幼，如果是我上一世没有转世前，你喊我三遍，基本就等于触发一枚炸弹了。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可理喻的生物，一下子就触到底线。”
“哎呦，我真是倒了大霉。一早上就经济损失惨重，还不得不多了个惹不起的活祖宗，你要是还有什么禁忌，趁早说明白，不然我破财不免灾的！要不，以后叫你不可杀吧！免得那天一不小心就世界末日了。”
“这个方法好，好，不可杀好，我们本来就是杀不死的，世世代代只转世修身，无坚不摧，但是就怕一样！”
“怕哪一样？”
“这个我不能说，说了，万一.......老命不保！”
“好，最好，你别说，替人保守秘密最痛苦了！”尼克长出一口气，为自己刚才的出言询问感到冒失。
挥汗如雨的尼克给家里来了个大整顿。把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的机器零件都分了区，还担心的问着：“哎，我说不，不可杀,有些金属有毒有害，你自己分得清吃啥健康吗？“
”我就知道主人是个好人，我没白跟来，不过在我这里，什么金属都是可以被分解消化利用的。世界上的物质本没有好坏之分，只在你的能力和利用的方式。“
这一天开始家里悄悄多了不可杀伊，阿宽虽然还进进出出的，除了惊讶尼克大扫除了一番，却还没有发现有哪个零件的存在有何可疑。
唯一被问起那个16万的订单做好了没，也想见识见识时，尼克差点说漏了嘴。
当然，他和阿宽这么多年，以前他从来没有任何事瞒过这个兄弟，如今，不可杀伊的存在是他和阿宽之间的第二个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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